“是,殿下。”丫鬟听了即刻下去找人。
虽然是大白天刑部的地牢确是阴暗潮湿的,站在楼梯口的欧阳薰老远的就闻到一股难以名状的臭味,嫌弃的从怀里掏出手帕将口鼻掩住。
走了一会在最边上的一间牢房里见到了窝在角落里的花若彤。瀑布般的长发如今凌乱的散着,原来漂亮的衣衫也已经破败不堪,虽然才入狱两天却已经一副狼狈模样。
“贱人!快把解药交出来!”
原本还在迷糊睡觉中的花若彤被这一噪音惊醒,睁开眼入目即时欧阳薰一张怒目相视的脸。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花若彤,本宫告诉你本宫没什么耐性,你要是在这样本宫这就样刑部尚书给本宫做主。恐怕到时你这条贱命不保啊!”
“反正给你解药我也无法活着出去。既然四公主要我死,如果有您陪着黄泉路上也不孤单。”花若彤笑道。
“该死的!来人,给我严刑伺候七王妃!”
与之前的鞭笞不同,这次狱卒拿了一排木夹。看过电视剧的花若彤自然知道他们这次的花样,十指连心啊,那可不是一般能忍的疼痛,她看着木夹咽了咽口水。
尽管事先已经做好准备,但是当自己承受的时候花若彤还是不由得痛的嚎出了声。
一阵高分贝女声瞬间划过整个地牢。
“说!还是不说!”欧阳薰看着花若彤这副狼狈模样笑道。
花若彤痛的发不出声音,使劲地摇了摇头。
地牢的环境很差空气难闻,欧阳薰觉得有些胸闷,忍住一股想要呕吐的冲动对着狱卒道:“你们继续给本宫好好招待她!务必要在明天之前将解药拿到否则你们也不用见到明天的太阳了!”说完,欧阳薰与自己的侍女一齐先行回宫。
地牢里只剩下两个看守花若彤的狱卒,一时间俩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是当今皇上的四女儿,一边是七王爷明媒正娶的正妃娘娘,两边都不好得罪啊!
狱卒纠结得眉头皱成川字型,其中一个问道:“大哥,你说咋办捏?七王妃已经如此疲惫不堪我们也不好太过啊,这万一七王爷过来找我们问罪我们也承担不起啊!”
“是啊。唉,可惜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刚出生的婴儿还有一家老小要照顾不然就此逃走还省事些。”
“唉!王妃,您还能够说话吗?”狱卒附身问花若彤。
花若彤勉强睁开眼睛,虚弱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有的事啊,明明是四公主太刁钻,我们不怨王妃,要是七王爷能够早点出现将您救出去就好了。”
乍一听道狱卒说起欧阳俊,花若彤空白的头脑里浮现出他的模样。
他在书房翻阅四书五经的安静模样,想问题时习惯性的右手撑着下颌;他写得一手好字,遒劲有力潇洒飘逸;他绘画绘的很有神韵,某日她无意中在他的书房中翻出一幅姑娘的写真,落款处是他的别号。他什么都好,只是他心中早已有了另一个女人。
花若彤觉得自己胸口处闷闷的心里一阵又一阵尖锐的疼痛。前世她没有谈过任何恋爱也没有经历任何感情,今生一朝穿越命运作弄让她遇见了他。
起初,她只当自己不过是这个时代的一个过客总有一天她还会穿越回去。可是,越是在这里生活的久了,心底越是生出一丝丝不舍的情绪。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强压住心底翻来覆去的情绪,所有的哀伤都化作眼角的一颗泪珠流了下来。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花若彤想起自己以前看到的诗句此刻不由得念了出来。
在这京城的另一头,刚经历一阵奔波的欧阳俊满身疲惫的回了府。
官婉静早在之前就听下人报告王爷回来就在前院迎接欧阳俊。
一跨进大门,欧阳俊就看见府里众人站成两排跪在地上,官婉静领头微笑看着他。
“恭迎王爷回府。”众人齐齐道。
官婉静屈膝对着欧阳俊行礼,笑道:“妾身恭迎王爷。”
欧阳俊却无甚心情面对这些虚礼,他摆了摆手:“免礼!”随即走向官婉静,“信我都看了,如今花若彤还在刑部吗?”
听及此,官婉静乍一见到欧阳俊回府的兴奋刹那间冷却,微笑在脸上僵住。自己一心盼望他能够平安回来,可是他一回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像你问别的女人,这换作任何一个女人心里都不会舒服。但在下一秒,她仍旧扬起一抹端庄舒雅的笑容对着欧阳俊道:“王爷此行辛苦还是先到大厅喝杯茶,姐姐的事妾身一会慢慢说与你。”
“茶就不喝了。那个蠢女人又惹祸了,我就知道她不会安分点。”
“姐姐还在大牢里呢,这两日刑部还没有断案估计姐姐她现在还不会有什么危险。王爷可以放心。”
“好歹她也是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地牢是什么环境你还不清楚吗只怕她不好受啊。我还是先去皇宫一趟。”说完,脚步一转已大步跨向大门。
看着欧阳俊大步离去的背影,官婉静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的眼里从来没有她的身影。
当欧阳俊赶到议政厅的时候,一群侍卫将他拦在门外。
望着紧闭的大门,欧阳俊眉间深锁:“父皇还在和军机大臣商量要事吗?”
刚给七王爷向皇上禀报的李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皇上还要好一阵子,他让您先回去。”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父王吧。”欧阳俊并不打算离开。
太阳渐渐西斜,皇上和几位大臣仍旧在殿内,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
李公公看着仍旧笔挺立着的七王爷不免心底不忍,凑身上前他对着欧阳俊提议道:“蛮荒这些年又开始蠢蠢欲动,皇上和几位大人恐怕还需要些许时辰,王爷舟车劳顿不如先去用膳,明日再来也未尝不可。”
“多谢公公提醒。地牢阴暗潮湿,王妃一向害怕黑暗恐怕此刻正哭着鼻子呢。”
“王爷与王妃琴瑟和谐,皇上见了必定很欣慰。”
欧阳俊但笑不语。
正巧赶上御膳房送来的晚膳,李公公端给皇上的时候不免与皇上说下门外的状况。
“七王爷还在殿外候着呢。”
皇上从奏折中抬起头,回忆了会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李公公道:“让他进来一起用膳吧。”
“是。”李公公领命自去叫欧阳俊。
同皇上一齐用完了晚膳,等大臣们走了,欧阳俊跪在地上对着皇上道:“父王,儿臣求您救救若彤。”
皇上默了一会,对着欧阳俊道:“先起来吧。”
“父王,若彤不是这样的人!您不答应儿臣,儿臣决不起来!”
“听说你四皇姐最近得了一个莫名的毛病,宫中御医皆束手无策。”皇上说道这里,言语一顿,怀疑花若彤。
“若彤虽是孩子心性贪玩爱闹,但是她从来不会如此无缘无故胡闹的。”
“如此任性刁蛮女子实在不适合做皇家的儿媳。”
欧阳俊听了心里一吓,对着皇上道:“父皇,若彤已经怀了儿臣的骨肉。”
皇上乍一听,沉默了一阵,眉头深皱。
欧阳俊低下头保持着跪着的姿势,欺君之罪若是被旁人知晓他恐怕也会受此牵连。可是刚才皇上显然是要撤掉花若彤皇家儿媳的身份。情急之下,他也想不出其他的法子了。
花若彤擅长用毒且风度胆识皆胜于其他闺中小姐。如此妙女子世间恐怕难寻第二了吧
像是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安静的大厅响起皇上沉重的声音:“传朕口谕,七王妃花若彤素来端庄乖巧,如今也只是与四公主误会一场,且王妃身怀六甲不宜待在刑部即日回府调养。再让太医院刘御医跟着替王妃把脉是否身体抱恙。”
“儿臣,谢过父王!”七王爷领旨谢恩,随即令人叫上刘太医一同赶往刑部。
刑部这两日不可谓不热闹啊。
上午刚送走一公主,晚上七王爷就带领众人来寻王妃。
这消息一下子传开,狱卒跑到花若彤的面前一边开门一边对着她恭喜道:“恭喜王妃贺喜王妃,七王爷来此接您了。”
花若彤勉强爬起来,手按在地上疼痛顷刻间传遍全身,她虚弱地问道:“王爷呢?”
“还在路上呢。我们家老爷让我来接王妃带您先去沐浴一番,王妃可愿意?”
花若彤低头看着鲜血淋漓的十指,摇了摇头:“身上都是伤,还是不清洗了免得碰了水又发痛。”
“那王妃这套干净的衣衫您先换上的吧,不然一会王爷见您这幅模样也会心疼的。”狱卒将一套干净的衣衫递与花若彤。
花若彤摇摇头:“我会和王爷解释清楚的,这件事不怪你们大人,这衣衫我就不换了一来此地不便二来我怕扯着身上的伤口到时候流血又麻烦。”
狱卒只好尴尬笑笑,幸而此刻七王爷一行人已经到来。
欧阳俊蓦地见到牢房中那抹狼狈的身影是眼神一痛。他快步上前,蹲下身来对着她道:“还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