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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曼珠沙华

匆匆回去复命的信使降到阴司帝君之时还惊魂未定,见他模样,阴司帝君便已经猜到了他见到房玄灵时的情景。

“他不来?”

信使颔首:“阴司领路大人言说没空,一句不和便动起手来,幸亏我跑得快,否则……”

“好了,你下去吧!”

阴司帝君身边的黑白无常已经归位,他看了看两人模样,没有说话,黑无常反倒率先开口:“帝君大人,要不然我去请请试试。毕竟我……”

阴司帝君摆着手:“他的脾气只怕你去了也免不了一次恶战,何苦来去招惹他。如今阴间已经恢复正轨,阴司文书也不再是威胁,不来就不来吧!”

白无常的白脸清晰可见动容之色:“我阴间能有今天,也是他房玄灵的功劳,如今他为了阴司文书的事情,受此重创,理应收到回报。”

阴司帝君立即拒绝:“我可不想把他招惹到阴间来,这种不稳定的人,你觉得是我阴间能管理还是能收买?”

黑白无常无言以对,看着阴司帝君大摇大摆地离开帝君殿,两人相视诸多言语形于色,相互点头,转身离去。

别墅中的房玄灵坐在漆黑的房间中,感觉到手臂上契约烙印一亮,心中明白是阴间的召唤,烦心之色形于脸上,一张符纸直接贴在了契约之上,却还是抵挡不了它亮起的光芒。

眼前的氤氲误以为是自己的眼被悲伤淹没,却不曾看到这氤氲已经形成了人形,当他意识到有人前来,在出手之时,自己的手腕已经被人我在掌心。

“大人莫要动怒。”

房玄灵转脸看到身边的黑无常,再看面前,竟是白无常站在面前。

“七爷八爷怎么这么有空!”房玄灵的言语中带着讽刺,“阴间已经恢复了秩序,你们都不忙吗?”

白无常颔首领情:“我兄弟明白您为了阴间恢复秩序付出了多少,自然领情,只是您如今面对困境,总要想个办法。”

房玄灵苦笑:“能有什么办法?你们都是靠着我才存活,难道让我去求那不要脸的阴司帝君不成?”

白无常的眼神落在黑无常身上,两人眼神交流一瞬,低声开口:“您的事情,或许只有阴间才有办法。”

房玄灵一愣,反问:“此话怎讲?”

黑无常放开房玄灵的手说:“华珠曼本就是阴司领路人,之所以形神聚散,无非就是因为她的形本是吸收万物之精华而生,所以才会在阴间开出曼珠沙华。”

白无常继续说道:“您何不追根溯源,到阴间一看,或许这曼珠沙华的本源能换回华珠曼的本体。”

房玄灵眼前一亮,似乎精神都好了许多:“走,现在就去。”

黑白无常相视一笑,三人一起离开。

帝君殿上,原本已经歇息的阴司帝君被疾行鬼的呼声叫起,颇为不耐烦地走出来:“又什么事情啊?现在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你这么大呼小叫的?”

话音刚落,疾行鬼的身后站定的三人看着阴司帝君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哎呦,这不是阴司领路人来了嘛!这么突然是有什么急事吗?之前我可是派了人去请都请不来啊!”

言罢,眼神锐利地落在黑白无常身上,两人立刻在房玄灵耳边低语:“此处我兄弟二人不便逗留,先行离去。”

说完,退下身去。

房玄灵只身向前,不等阴司帝君坐上高堂之位:“华珠曼的事情你一定有办法。”

阴司帝君一愣:“她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所以才会派人去请你,这事情我也是无能为力,就是想让你来坐坐,也好宽宽心……”

“少废话,到底有没有办法?”

阴司帝君的身体一僵,看着房玄灵严肃的脸,不敢多言,只是再次摇了摇头。以为单凭房玄灵的脾气会在帝君殿上闹上一闹,谁料只见他转身离去。

“既然帝君大人没有办法,就此别过。”

阴司帝君脸色一沉,毕竟受了房玄灵不只一点半点的恩惠,若是传出去也不好听,于是还是试探着开口:“曼珠沙华的诸多决定都与圣器有关,圣器耐上天灵物,我的确没有办法,不过……既然阴司领路人本身灵体为忘川河畔的曼珠沙华,你不如去忘川河畔试上一试。”

房玄灵的脚步踟蹰,随即又较快脚步离去。

忘川河畔,距离奈何桥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房玄灵看着忙忙碌碌赶着投胎的灵魂,这阴间常年不见光日,只有河畔的曼珠沙华绽放,此刻也只有一株株无叶之花开得娇艳欲滴。

房玄灵的心突然悸动,上一次华珠曼出事好像所有的曼珠沙华都凋零了。现今她再出事,这些花居然开得如此的好。难道……

思及此,他俯身看向这些花朵,伸手欲将其摘下,却觉得从中散发出灵力与之交相呼应。房玄灵几乎喜极而泣。

“小曼……是你吗?”

花朵没有回应,却只听得身边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这花在几天前突然都变亮了,原来虽然也是盛开,但是没有现在的颜色这么靓丽,就在几天前,当时轮回的灵魂都看见了,这些话一起发出了光芒,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每一朵花都好像多了一条生命一样。”

房玄灵微微一笑,抬头看见了满脸褶子的孟婆:“多谢,我知道了。”

随后起身,疯了似的跑向了帝君殿。孟婆看着他的背影叹息感慨:“这世间的生灵都逃不过这情。若不是因此又何须孟婆汤来忘记痛苦和执念,生生死死轮回即可。”

突然冲进帝君殿的房玄灵不与任何人打招呼,便在这大殿之上翻箱倒柜起来,帝君殿上的守卫无人敢阻拦,直到阴司帝君从偏殿走进来,房玄灵仍旧熟视无睹。

“我说……你到底要找什么?”

房玄灵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继续翻找:“吸灵方鼎是不是在你这儿?”

阴司帝君一愣,回忆起之前他托付蒲天任的灵魂转世之时,的确从蒲天任的身上掉落了吸灵方鼎,原以为这东西已经无人记起,早已经被他收起来那位己用,现在他这样翻找,恐怕不还给他,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这东西给了你,也没有什么用处,难道还能找回她的肉体不成?”

房玄灵不由分说地冲进了偏殿,果然在偏殿的书架上找到了吸灵方鼎。

“不试试怎么知道。”

说完,如入室抢劫一般,拿着方鼎转身又冲出了帝君殿。站在他身后的阴司帝君看了看周围的手下,故作怒气:“真是没有规矩,以后再来,就给我拿下。”

听到号令的手下也只是面面相觑无人追赶,阴司帝君也只是摇着头回到偏殿,口中自语:“这吸灵方鼎本就亦正亦邪,不知这又是是悲是喜啊!”

房玄灵的手攥紧吸灵方鼎,再次跑到忘川河畔,看着成片的曼珠沙华,拿出镇魂符纸,贴在了花枝上,算是凝固住了其中的灵力,长长输出一口气,伸手将这株曼珠沙华连根挖起,毫无犹豫直接带着泥土放入了吸灵方鼎之中。

双手端着吸灵方鼎,虔诚的好像面对着神圣的古物,不敢有意思怠慢,等了片刻,没有反应。又以手触碰忘川河水,感觉到这水的腐蚀,也不曾惧怕。手捧忘川河水浇灌于内。又等上片刻,仍旧没有反应。

房玄灵将手上的水在身上擦干,将这花放入胸口中紧紧地抱起来,好像就能感觉到华珠曼身体的温度一般,满足一笑。

“我相信你只要有知,就会回应。”

起身对着更多的曼珠沙华,对着方鼎神经兮兮地说起话来:“吸灵方鼎,若还能吸收灵力,就将这些曼珠沙华上的灵力尽数收集。”

说完,果然看到吸灵方鼎中的曼珠沙华泛着光华,接着所有的花都亮了,一株株转向了吸灵方鼎,被它尽数吸收。直到再次回复平静,这才带着吸灵方鼎离去。

排着队轮回的灵魂眼神里几乎带着羡慕,看着房玄灵飞身离去。只有孟婆蹲坐在奈何桥边叹息:“别羡慕了,你若是他,此刻更羡慕的是你们,可以在这轮回之中享受生死,只有不能轮回之人才会保守离别之苦。”

言罢,也把眼神落在了离去的房玄灵身上,好似带走了这阴间的所有生气。

回到别墅之中,房玄灵将方鼎放置自己的卧室之中,外面窸窣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警惕地打开门,却看到了怔在门口的门九星。

“你……”

之前都沉浸在悲伤之中,竟然忘记了自己让蒲天任带着门九星的灵魂回来,此刻他的灵魂只是哀怨的看着他。

房玄灵略有歉意:“我忘了你还在这儿,本应该带你去轮回的。”

门九星摇了摇头,若不是因为他只是个灵魂,此刻可能又是老泪纵横:“我……已经……”

房玄灵感觉到门九星的变化,原本只是一个固执的老头,现在好像多了更多的思绪,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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