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我想回去找他......”
寄主只有在委屈想撒娇的时候才会叫她一声小姐姐,大概是因了明稚凡偶尔强势中带着温柔的样子很像他的娘亲。
“你还回去找他!”明稚凡恨不得扯着寄主的耳朵告诉他墨羽诗那个样子明显就是外面有狗了!
寄主点点头,笑的有些虚弱,“我想去和他谈谈。”
他并不傻,爱和不爱作为当事人的他岂会感觉不到?
只是爱的太深罢了,哪怕他付出的是九分墨羽诗付出的是一分,他都觉得墨羽诗爱他更多。
明稚凡读不了寄主的思想,此时只能跟着他一起保持沉默,一旁的秦洛君伸出食指在明稚凡的眉心点了点。
“丑。”
心情极为不好的打开秦洛君的手,这只秦受这时候就不会说点别的吗?
“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选择,你干涉不了的。”何必为了别人的事情为难自己?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干系。
感情的事情众说纷纭,别人说一千一万句的不好,本人不认清也没有用。
读懂了秦洛君眼里所蕴含的东西,明稚凡却还是咬着唇一言不发。
这些道理她都懂,但是要她怎么亲眼看着寄主的一腔爱恋最后变成绝望呢?
“小姐姐,求你了......”
“由你去!我不管你了!”将意识沉入,明稚凡抱紧自己缩成一团,不知道心里那种堵堵的感觉是什么。
如何导演一场悲剧,如何让所有看这篇悲剧的读者落泪?
从云端抛掷地狱,捧得多高那么摔的便多么狠。
寄主接管了身体掌控权,冲着旁边的秦洛君微微一笑,“你...可是要和我一起去?”
他是要保护她的,自然要跟去。
看到秦洛君点头后寄主便慢慢的转身向墨府走去。
大概是因为刚刚是明稚凡跑出来的他感觉不到乏累,如今往回走竟看不到墨府在哪。
秦洛君悄无声息的跟在寄主身后,那个女人此时应该还是满满的自责和不甘心吧?
她就是如此,明明多愁善感却要故作坚强,心系了那么多人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诉寄主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反正他本就是来改变他的命运的。
但是他不能,他只能用自己的力量改变寄主的命运,而不是透露未来。
其实他是想放任事情的走向,直到寄主被墨羽诗伤到心死的那一刻带走他。
不会不甘,不会怨恨,那么一切就都会有所转机。
只可惜这个计划并不是毫无风险,他并不能保证寄主的毫发无损。
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如果明稚凡不和寄主牵扯的话一切就会好办许多。
心系一人便会变得畏首畏尾,一点的风险都会被无限扩大来考虑。
回到墨府的时候墨羽诗还保持着他们离开时的动作没有变,寄主几乎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便哽咽了声音,“羽......”
墨羽诗听到声音后愣了一下,如同慢镜头回放一般转过头,眼中的狂喜一闪而过,快到让人来不及捕捉,“你还回来作甚?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舍不得你啊。”寄主的笑怎么看都像是苦笑,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衬的那双眸子越发明亮起来。
明稚凡几乎都想夺过身体狠狠的给眼前淡笑着的男子一拳。
就算不爱,看着一个如此爱自己的人伤心,一般人会笑吗?
墨羽诗嘴角染开笑的时候就像仕女图中走出的美人,一瞥一笑都带着足以让人心悸的意味。
右手执起寄主耳畔的一缕发丝,“那便,帮帮我吧。”
秦洛君站在门外未入,房内两人的互动却如数入了眼。
包括墨羽诗说这句话时眼底深处那不易察觉的痛苦。
或许,自己看到的并不是真相?
不,任务资料是不可能出错的!
毕竟这是他们拼尽全力进行的最后一次博弈。
寄主笑的眯了眼,“好。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
墨羽诗的双手在袖下攥紧,面上却是毫无破绽。
“如此最好了,毕竟这是我养你这么多年的用处。”
他以前说过最喜欢寄主如孩童一般的笑眯了眼,此后寄主每一次看到他不悦的时候都会笑的十分好看来逗他笑。
明明每次看到心情都会变好的,这次为何抑郁不能......
这不就是他的目的吗?只不过是比计划提前了一年而已,如此更好不是吗?
迈出的步子不知为何有些沉重,墨羽诗将手按在嘴边,吹出了几个短促的音阶。
房内的暗处走出了几个人,秦洛君环视了一圈,并没有找到给自己通风报信的那一个。
“将他带入地牢,我去取些东西来。”墨羽诗说完转身便走,寄主的手伸出了一半,征楞了片刻后缓缓的收回。
如此也好,就算不是为了爱......
就算是为了报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也好。
毫无反抗的让暗卫带走自己,寄主现在已经陷入了回忆中。
“哦?你叫我姐姐?”
“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能如此不知羞耻?”
“留在墨阁?那便要抛弃你的姓名,你可愿意?”
“那便随我姓墨可好?唤作墨羽凡。”
“你怎地如此愚笨?女子女红可是重中之重!”
“这里的鸟儿的尾要长些,你看如此不是生动了许多?”
“你......是男子?”
“凡,这是我的未婚妻子,你以后唤她嫂嫂便好。”
“我明日大婚,你切记要来观礼。”
“凡,如今可是闹够了?跟我回家。”
“你看麟儿的眼睛是不是像我多些?”
“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母子......”
“呵呵,你在说什么?你我二人同为男子......”
“凡,我会负责的。”
“当初我没有护住她,但是今日我定要护住你。”
“你可愿为了我,废弃这身武功?”
“凡,谢谢你......”
“你居然叫我纳妾?子嗣我墨羽诗可会在乎?”
“凡,别闹。”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凡,明年开花之时,我娶你可好?”
“自然是,得其一人,终其一生。”
“以后莫要吓我了。”
“凡,我中蛊了,名为噬心,解药为你。”
“我不喜她整日粘着你。”
“怎会认错?一人钟爱,一人不喜。”
“你为何要为了她向我讨饶?”
“看来,凡还是余力尚多,不妨我们再来一次?”
“我来晚了。”
“你还回来作甚?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那便,帮帮我吧。”
“你们在这里等着便好,桌上的东西不要乱碰,否则小命不保!”
暗卫粗声警告之后将秦洛君也一并推了进去,而秦洛君则是丝毫不听劝告,在暗卫离开后围着桌前的东西打着转。
桌上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小瓷瓶,还有几个高些的颈瓶中插着几朵没有见过的花朵,寄主此时已经如同一个木偶般坐在角落一动不动。
不消片刻墨羽诗便来了,手中捧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黑色的底漆配上金色的颜料,在这略显阴暗的地牢中尤其诡异。
秦洛君从看到这个锦盒开始心底便有了不好的预感,想行动却动弹不得,“这位玩家这样可不行哦,您这样屡次违反规定可是要被逐出游戏的哦~”
这个声音秦洛君不用想就知道是谁,限制着自己的东西还未消失,墨羽诗已经捧着锦盒一步步的向寄主靠近了。
“手给我。”打开的盒子里有一只透明的虫子,里面淡青色的肠子和内脏全部都看得一清二楚。
虫子十分的肥大,胖胖的头还时不时的摆动几下,看起来并不可怕反而有些憨憨的。
寄主听到声音后眼中才算是有了焦距,将惯用的右手抬起递到墨羽诗的面前,“这样就可以帮你了吗?”
墨羽诗抿了抿薄唇,一把攥住寄主的手腕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拖起拉到了桌前,“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寄主摇了摇头,又将手臂往前递了递,“这是我欠你的。”
如此一来,他也算是为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画上一个句点。
他的羽终于有了可以为之不顾一切的人了,就算不是他他也应该开心的不是吗?
墨羽诗的眼眸忽闪,里面蕴含的情绪太过复杂多样,连秦洛君都没有看的透彻。
利落的将抽屉打开取出匕首,未在火上烤制消毒便划在了寄主如玉般的小臂上。
内侧的皮肤何其的娇嫩,只是轻轻一划皮肤便绽开了一道口子,血液顺着胳膊流了下来。
虫子好像被什么吸引一般向寄主的方向爬动,墨羽诗急忙接住,将虫子放在了伤口前。
虫子仿若是受到牵引一般毫不犹豫的沿着伤口往里钻。
墨羽诗割开的口子不深也不大,而虫子的体型哪是那么小的口子可以进去的?随着它的爬动伤口被缓慢的撕开在它整个爬进去的时候甚至可以看到寄主的皮肤上被钻出了一个小黑洞。
疼吗?
如何不疼?
为何不哭?
因为这疼不及心上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