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资水河上,一片静谧。晨光初露,浓重的雾气,在平滑如镜的水面上方,氤氲荡漾,宛如仙境。
一条装饰华丽,器宇不凡的游船,正静静地停泊在北羌的边境小城,漠州的岸边。
此时,在游船上的一间卧室里,两个不着寸缕的男女,相拥在一张挂着粉红幔帐的大床上,睡意正浓。
男人微弓着身体,一只手臂,搭在女人光洁的背部。而女人身量娇小,蜷缩成一团,像一只慵懒的猫咪,紧贴在男人的胸前,秀发披散,遮住了女人的半脸脸孔。
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薄薄的淡黄色窗纱,照进卧室之时,女人缓缓地醒来。她先是伸展了一下身体,而后微眯着眼睛,望一眼身旁的男人,小心地向床边退去。
尽管女人的动作轻柔小心,可一旁的男人还是有所察觉。他仍旧闭着眼睛,却伸出长长的手臂,准确地将后退的女人,一把捞回,重新搂抱在怀里,双手不安分地在女人光滑的身子上游移。
女人娇笑着,半是配合半是挣脱,有意无意间,似乎挑起了男人更大的兴趣。
男人的身体,开始出现明显的变化,女人感受真切,不由嗤地一笑,抱紧了男人,娇嗔道:“贪吃鬼……”
话音未落,男人已经按捺不住,翻身而起,将女人娇弱的身子,压在身下。接着,传出床板幔帐摇动的巨大声响,惊飞了几只船舷上栖息的水鸟。
随着太阳缓缓升起,游船上重新安静了下来。
这时,游船上空,飘出袅袅的炊烟,同时伴随着饭菜的香气,引人食欲。
穿戴整齐的这对男女,对坐在船舱外面的方桌前,开始享用丰盛的早餐。
男人身穿亮紫色锦袍,脚上蹬着黑缎软靴,束起的发髻上,别着名贵的紫玉发簪。
与他相对而坐的女人,则是穿着一袭艳丽的水红色薄纱长裙,颈下露出一抹雪白的酥胸,佩戴着金灿灿的项圈。此时,正满脸媚笑地看着男人,撒娇道:“王爷,早餐吃些米粥、小菜之类的就很好,做这么多菜,是不是太奢侈了?”
男人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牛肉片,喂进女人的殷红小口,体贴地说道:“瑶儿,本王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你高兴。只要能博取美人一笑,这些美食算什么,本王以后,还能给你更好的东西。”
碧瑶得意地咀嚼着牛肉片,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道:“王爷,想不到,您对奴家这么好。之前,奴家一直以为,王爷的心里,只有冰儿姐姐,为此,奴家着实郁闷了好些日子。”
听到碧瑶提起冰儿姑娘,万经纶微微皱眉,随即又道:“瑶儿,过去的事,就甭想了。本王说过要好好疼你,绝不会失言,只要你乖乖地听话,将本王服侍的开心,说不定将来,本王会为你赎身,把你接进王府……”
“真的吗?”碧瑶睁大眼睛,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惊喜。
万经纶伸手,捏了一把碧瑶的脸蛋,语气轻佻地说道:“谁让你这个小妖精,会勾魂,本王现在恨不能,日日守着你。”
“王爷……”碧瑶脸颊一红,娇呼了一声,无限羞涩地垂下头去。
此时的万经纶,对碧瑶姑娘刚刚得手,正在兴头上,自然是怎么看她,都觉得喜欢。
“瑶儿,别害羞了,你现在已经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最是怜香惜玉,放心吧,不会亏待你就是。”
看着信誓旦旦的万经纶,碧瑶姑娘的粉面,笑得如同初绽的桃花,娇媚动人。
其实,碧瑶姑娘这几天,心情确实非常的舒坦。话说自从冰儿姑娘离开倚香院之后,原本始终被她的艳光,压着一头的碧瑶姑娘,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名至实归地当起了倚香院的头牌。
做了头牌的姑娘,不仅银子比其他姑娘拿得多,还可以拥有挑选客人的权利。最重要的是,每日享受着客人们的众星捧月,和忍受楼里姑娘们羡慕嫉妒的眼神,对于碧瑶姑娘来说,真有异曲同工之妙,令人无比的惬意。
眼下,自己又被身份尊贵,年轻英俊的齐王包下,带到豪华的游船上,尽情玩乐,这份殊荣,再也不是冰儿姑娘一个人的特权。碧瑶姑娘一想到这些,心情快乐得恨不能飞起来,整个人似乎沾染了仙气,开始飘飘欲仙。
万经纶不知碧瑶姑娘心中所想,看着她笑靥如花的娇态,还以为是被自己的花言巧语所迷惑。虽然暗中鄙视碧瑶姑娘的幼稚和虚荣,可这样心思单纯的姑娘,倒也有着可爱的一面。
“瑶儿,最近倚香院里,可有什么新鲜事?闲来无事,说与本王听听。”万经纶端起香茶,轻啜了一口,语气随意地说道。
碧瑶姑娘正夹起一块卤鹅肝,放到面前的小碟里,歪头想了想,说道:“每天倚香院里,迎来送往,鸡毛蒜皮的事情,数不胜数,就是不知王爷对什么事,比较感兴趣?”
“也没什么具体事,你就随便聊聊,本王不过是想陪你说说话,解解闷而已。要不然……本王说不定,又想抱你回卧房喽。”
万经纶嘴角噙着一抹坏笑,逗得碧瑶姑娘,轻摆着腰身,咯咯娇笑起来。
笑了片刻后,碧瑶一边咀嚼着卤鹅肝,一边说道:“王爷,最近还真有件有趣的事。奴家听一位客人说起,就在上次和冰儿姐姐一起出游的那天,恒泽老街上,一家茶馆的店家被人失手打死,据说,打死店家的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姐。”
“这种失手出了人命的案子,并不稀奇,为何瑶儿会觉得有趣?难道只是因为杀人者,长得倾国倾城?”
碧瑶故意卖了个关子,向万经纶抛个媚眼,接着说道:“王爷,杀人的小姐貌若天仙,却因一时气愤,成了杀人嫌犯,固然令人惋惜。可是王爷不知道的是,这位小姐的长相,与冰儿姐姐,非常的神似,除了年纪小些以外,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呢。”
万经纶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温热的茶水,溢到了他的衣襟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碧瑶姑娘,急切地问道:“瑶儿,此话当真?难道那位杀人的小姐,已经被官府所抓?”
碧瑶姑娘没成想,万经纶对此事的反应会这么大,一时颇有些得意。故意闭了嘴,拿出丝帕,去擦拭万经纶衣襟上的水渍。
万经纶一把攥住碧瑶姑娘的手腕,追问道:“快讲,到底情况如何?”
“王爷,您先松手,奴家继续给您讲就是。”
万经纶这才意思到自己的冲动,放开了碧瑶姑娘,听她接着说道:“王爷,您可能没留意,现在怀德县城里,张贴了很多抓捕冰儿姐姐的画像。其实据知情者所说,官府要抓的人,不止冰儿姐姐一人,还有那位杀人的小姐,因为两人长得极像,才用了同一张画像。不过到今天为止,官府的人空忙一场,连个衣角都没摸到。”
万经纶微闭着双眸,想起霂云长公主,托付袁明致寻找陆齐俊颜的事。当时自己还以为,陆齐俊颜闹了脾气,故意躲了起来,所以并没有太在意,却不想,原来是摊上了杀人的官司。
这母女俩,就没有一个让人省心,偏偏她们又都生得如花似玉,宛如妖冶的罂粟花,明知有毒,可却是令人……欲罢不能。
万经纶一想到陆齐俊颜,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那窈窕有致的身材,绝丽无双的面孔。忍不住全身一阵燥热,感觉周身血脉喷张,恨不能立刻把她揽在怀里,狠狠地蹂躏一番,方解这些年压抑的饥渴。
碧瑶见万经纶半天不作声,轻轻敲了一下桌子,笑道:“王爷,奴家觉得,这位杀人的小姐,会不会就是冰儿姐姐亲生的女儿,不然,怎么会如此相像?”
万经纶抬眼看着碧瑶姑娘,正色道:“瑶儿,你就不要胡乱猜测别人的私事,好好陪着本王,才是你的本分。”
碧瑶讨好地点头道:“王爷说的是,奴家不过随口说说。其实,只要一见王爷的面,奴家的全部心思,就都放在王爷的身上,哪里还顾得上旁人。”
“这样才乖,本王就喜欢你这点。”万经纶随口敷衍着碧瑶姑娘,心里却一直在想,陆齐俊颜在怀德,人生地不熟,这些天,她究竟躲到了哪里?竟没有被袁明致撒出去的大批人手找到,真是一桩怪事。
要是自己能先一步找到陆齐俊颜,那该多好,一念至此,万经纶忽然说道:“瑶儿,冰儿姑娘走后,倚香院里,可否添了新人?”
碧瑶稍稍一愣,撅起小巧的嘴巴,佯装生气道:“王爷,有奴家陪着您还不够,这么快,又想换口味啦?”
“瑶儿,你误会了。本王是觉得,你刚坐上了头牌的位置,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就怕兰姐嫌弃你是老面孔,再急着捧新人,那样你不就白熬了这些年,本王只是替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