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明白过来,这小子还是懂得好意的,高冷地回:“帮你不是出于我的本意,只是如果我任由你被警察带走,最终不好过的还是男姐。”
他点点头,阴阳怪气地说:“这位......阿姨......还真是......讲义气。”
我笑笑,懒得和他计较。
这时,出租车司机师傅突然笑眯眯地回头:“帅哥,你是那个大明星查英是吧?我女儿可喜欢你了,可不可以麻烦你给我签个名啊?我想让我女儿开心开心。”
我和查英互看一眼,刚才是谁说的不认识?
“好。”查英爽快答应,签了以后,笑呵呵和师傅商量,“那也拜托您当没载过我啊。”
“好好好,放心。你让我在女儿面前有了天大的面子,我心里有数。”
“谢谢您啊。”
“别客气,我也谢谢你。”
我在旁边看着觉得好笑,这个家伙......还算是有些礼貌。
回到查家,我才到房间门口,见房间里灯亮着,房间门也是开的,于是放慢脚步提高了警惕。
到门口,见到那熟悉背影的刹那,低落的情绪又重新萦绕上心头。
这些年,他从来没有进过我房间,这是第一回。
“你怎么在这里?”我站在门口,问。
查仲文换了身衣服,没有回头看我,继续在我床尾对面的装饰柜前,注视着摆放在里面的各种摆件小玩意儿。
他拿起一个水晶相框,是我去年在集团酒会上拍的照片,语调平淡无奇地反问:“回来得这么慢?”
显然,这不属于关心。
“查英的司机请假,男姐让我帮忙把他接回来。”我没敢说是去俱乐部喝酒了,于是编了个谎。
查仲文慢慢转身,喜怒不明的样子更让人心里惴惴不安。
我迈步进去,把包包放下,到他面前:“我想过了,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太急躁了,考虑得不周。”我不想被他踢出蓝天城项目,理智告诉我不能因小失大,“明天我会让公关部发个新闻稿,何教授因为身体原因退出这个合作。再重新找专家来填补这个空位。”
他定定地看着我,不置可否。
我不安地任他看着:“如果你觉得这样处理不当......”
“你心里真的这样想?”他突然打断我,黑棕色的双眸有一种强大的震摄力。
我目不转睛地回看他:“我心里真实的想法当然是我没有做错。”刻意停顿,“我的目的永远只有一个,完成你交待的事情,证明我存在的意义。你说我错了,我没有办法,只能接受。你要的是我的服从,我只能重新去弥补。”
他仍是气定神闲,在我床尾的矮塌坐下:“何天是什么样的人物?”
我愣了愣,毕恭毕敬地回答:“何教授是环境保护领域的专家,特别是对于湿地生态系统研究有最高的学术地位。他至今都没有婚姻,也没有子女,毕生心血都奉献给了科研,培养了很多优秀的学生,门生很多。”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看着我,说。
听到这话,我完全愣住。
他是在告诉我,我错在哪里。从一开始,我使用的方法就是错的。对于无力反抗的人来说,只能利诱;而对于一个有力反抗的人来说,却不能威逼。更何况是一个怀恨在心,一句话就可以断送一个项目的人物。
所以,他才宁愿现在就让何教授毁约,也不愿意留下这个隐患。
我一心只想着要达到目的,却没有考虑到这个利害关系。现在,我才真正觉得自己确实是犯了一个错误。
只是我不明白......
以往,我不是没有犯过错误。他都是不说原由,厉声斥责之后就让我自己反省。
这次,他却让我知道为什么......就像要说明他为什么那样冷酷对我......就像要得到我的理解......
心里不停警告才不是我以为的这样,他就是要显示他的厉害聪明和领导地位而已,我表情却情不自禁地松驰下来。
氛围突然奇怪了起来。
查仲文把目光从我脸上挪开,表情微微闪过几丝不自在。
“如果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会先向你汇报。”我赶紧说,以化解尴尬。
“华风会处理何教授的合约问题,我有事情另外交待给你。”他站起身来,“彼得周明天晚上到,你负责接待。”
我意外地点头,忍不住追问:“他和龙海没有任何业务往来,来干什么?”
他眼神一沉,一副没有义务回答我的高冷样子。
“我是为了根据他的来意安排行程。”我解释。
“私人性质,休闲游玩,不带任何商业性质。”他给了我答案,然后擦过我肩膀,走出去。
第二天。
趁着彼得周的飞机还没有到,我先去医院看梁佳佳,在花园里陪她散散步。
打开我从纽约带回来的礼物,她笑逐颜开:“哇,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喜欢这个?”
我知道她什么也不缺,于是带回来几部美剧的碟片。
“别通宵看。”我笑着交待,把碟片拿回来,“给我,我等会儿交给护士监管着。”
她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现在任性得和小孩子差不多。”我不客气地吐槽。
梁佳佳没反驳,嘴角含笑地看着我,也不说话。
“怎么了?”我问着,赶紧说,“放心好了,你的查仲文和那个日本女人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打了个招呼而已。”
“那个爱子还是那么漂亮么?”
我感觉得出她的醋意,但还是诚实答:“是挺漂亮的。”
“她应该算是文哥的初恋了。别人不是都说,初恋是永远不会忘记的么?”
我笑笑,安慰说:“这倒不一定。我的初恋就是个灾难。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那时候好傻,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对那样的人产生感情。最近偶然机会又遇上,也没觉得可惜什么的。就和陌生人差不多。”
梁佳佳被我逗乐了:“为什么你总能让我的心变宽啊?”
我把护士刚才交托给我的薄毯辅盖在她的腿面上:“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而你天天把自己封闭着,所有的担心都是胡思乱想。”
“米儿。”她看着我,“文哥问我,想不想把婚礼在今年给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