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想什么。”
“嘿，你小子这个样子，八成是在想女人吧，老子一眼就看出来了！”
想女人？
宋元的眼角一抽，他刚才确实想到了一个女人，顾云影。
虽然顾云影根本不像是一个女人，或者说，比一般的女人还要厉害，但她的性别姑且也算是女的吧。
刚才听到卓尔玛手下人的描述，差点让宋元产生了顾云影第二的错觉。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世上，竟然还有和顾云影如此相像的女人，一样的毒舌会怼人，一样的肆无忌惮，让人气得牙痒痒。
可顾云影是顾云影，她有后台，有底气，才能过得这般滋润，没有被活活打死。
那这个女人呢？
可是宋元转念一想，他和顾云影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和这个与顾云影相似的女人，更是半分不相干，他又何必想这些事情呢。
“哎，这罗刹庙在西域当了一千多年的土皇帝，确实比我们长生殿更阔气！”
其中一个男子端起桌上的水晶杯，感慨道。
这水晶杯通体晶莹剔透，呈完全透明状，外表缠绕着头发丝一般的金丝缕，放在阳光之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并非是普通水晶制成的，而是由一整块的上品灵石雕刻而成，其中蕴含的灵气并未散去，反而保留在杯子之中，让喝水的人每喝一口都感觉到了浓郁的灵气，沁人心脾。
他们聚集在一起的房间也很大，几乎占了整层楼一半的面积，四周的墙壁是西域一贯使用的香料。
但是再有钱的贵族，也只是用香料涂墙，而这里的墙壁整体，都是由难得的香料组成，置身其中，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身灵力运转的加快。
还有很多诸如此类的奢侈享受，这是他们这些长生殿的魔修很难体验到的。
“别了吧，罗刹庙的和尚可没有我们长生殿这般逍遥自在，要是让我一辈子不碰女人，我可受不了！”也有人摇了摇头，不赞同地说道。
感慨的男子喝了口水晶杯里的水，反驳道：“你们这就不懂了吧，据说罗刹庙内部也分不同的道法和派系，其中有一个叫做欢喜道的，除了把头发剃光之外，根本就不用忌酒色财气，可谓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那是邪僧，修得哪门子佛法！”
“他们本来就是魔修！”
“对哦，我们也是魔修来着……”
两个人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要不，问一问罗刹庙还需不需要顾问长老之类的？”有人试探地提出一句，顿时引来其他人的鄙夷。
“小心少主把你的腿打断！”
其他人听不下去了，搬出少主来打断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宋元听着他们谈及长生殿的这位少主，作为一个新人也来了几分兴趣。
但他知道不能直接询问这群人对自家上司的看法，于是委婉地问道：“少主这次与罗刹庙合作，究竟是为了什么？那片沼泽地下面到底是什么？”
坐在宋元旁边的壮硕男子，想了想，大概地解释道：“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恐怕就连少主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知道那沼泽的底下应该是一片上古留下来的遗迹，或许是万年前一座古神的遗迹，又或许是当初诸神大战被打塌的一块战场……”
“古神？诸神大战？”宋元听到这几个词，不免有些疑惑。
那名壮硕男子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差点忘了，你才刚进入长生殿，选择成为魔修。”
那个还在把玩着水晶杯的男子也笑呵呵地调侃道：“但是宋兄的手段雷厉风行，比我们更像是魔修，说灭人满门就灭人满门，真是……咳咳，当我喝醉了，当我说胡话！”
那名男子一下子回想了起来，其实宋元灭得是他自己的满门。
这其中的恩怨情仇，应该会很复杂，所以那名男子在别人不赞同的目光之中，立刻又闭上了嘴。
宋元的心底没有太多的感触，早在幼年的时候，他就恨透了宋家，如果不是他的生母柳淼淼在宋家作为人质，恐怕他早就宰了全部的宋家人。
只是可惜了他的母亲，痛苦一生，在即将自由解脱的时候，却丢了性命。
宋元又想起顾云影这个女人。
如果他的母亲不是这般温柔可欺，而是像顾云影那样咄咄逼人，虽然不怎么受人待见，但也应该会过得自我一些。
宋元无奈地笑了笑，道：“无妨，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我已经选择挥别过去，又怎会在意这些呢？”
“宋兄好心胸啊！”那人对着宋元比划出一个大拇指。
宋元没有接话，而是继续问道：“能够劳烦诸位解释一下，古神与诸神大战？”
“没问题，其实这在我们魔修之间也不算什么大秘密，顶多算是个上古传闻罢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你们正派非要藏着掖着，除了那一批老家伙，谁都没有告诉底下的人。”
“在我们长生殿之中流传着一个故事，原本这个世上是没有什么凡俗界，修真界，妖界，冥界，仙界的划分，大家都在一块地方生活，有神有人有妖有鬼，这种族一多啊就容易出矛盾。”
“最开始被踢出局的，就是威胁性最小的人族，因为我们太弱了，谁也看不上，于是给我们划了一块地，让我们自生自灭去吧，这也是最开始的凡俗界。”
“再后来啊，那些神鬼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打在一起了，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谁也不肯放过谁，鬼族最先败下阵来，鬼族的大能就自己开辟了一个世界，将世间所有的鬼族都召回，从此之后，谁也不准随意踏入踏出。”
“据说那个鬼族的老大还是个死心眼，直接向天道发誓，让天道承认了这个规则，于是但凡在外面游荡的孤魂野鬼，只要不入冥界，都会魂飞魄散，这也导致神妖两族不再对付鬼族了，两方都专心致志地打仗。”
“其中，神族内部也是一盘散沙，在万年之前，貌似是因为夺权吧，还是为了别的，咱们也不太清楚，最后就是神族分裂，开始自家人打自家人了，这就是所谓的诸神大战。”
“因为神族内部打得两败俱伤，神力散荡，死了不少的神，直接打废了一块地方，以至于万年之后，都没多少神妖人敢涉足其中，这就是域外之境的由来，到现在为止，谁也不知道域外之境里究竟有多大，藏着多少可怕的危险。”
“但是域外之境的内部呢，因为这么多年都鲜少有人踏足其中，那些上古时期的遗迹保存完好，有那么一丢丢的天选之子，从那些遗迹残骸之中得到了不可估量的好处。”
说到这个问题，几个长生殿的魔修不约而同地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意，那名壮硕男子小声说道：“嘿嘿，你肯定不知道，我们长生殿的第一任殿主，据说就是因此在域外之境得到了不少好处，有了不为人知的修行手段，实力大涨，这才创建了长生殿。”
宋元恍然，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他相信，这中间的传说历史肯定不止这几人说得如此简单，长生殿里隐藏的秘密太多了。
但是让他惊讶的是，哪怕是一般的长生殿魔修，都比正道修士知道的更多。
宋元接上话题，追问道：“那妖族呢？人族势弱，鬼族隐居，神族内斗，那么妖族应该就占据上风了吧。”
“妖族太厉害了，那个词叫什么来着，盛极必衰！”
“因为整个世间变成了妖族一家独大，但妖族到底都是一群兽而来的，兽性难以根除，杀人吃人，罪孽盈天，于是天道选择了帮助人族，让人族学会了真正的修炼之法，让人族不断强大起来，人族的智慧岂是那群畜生能比的？”
“人族越来越厉害，后来人族中的大能力者将强大的妖族都丢入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方，由天道加持封印，变相的将妖族关押了起来，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妖界。”
“因为人族与妖族鹬蚌相争，反而让神族渔翁得利，那些神族本来就是上古天地孕育而成，得天道偏爱，在休养生息之后，神族就在天上建造了九重天，也就是我们俗称的仙界。”
“再后来嘛……后来嘛……哎呀，老范我给忘记了！”
那名自称老范的壮硕男子摆了摆手，特别无奈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这都是小时候江长老跟我们讲的故事了，哎呀，过了这多年，我就只记得这些了。”
倒是有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补充着后面的传说，但是每一个人口中的版本都不尽相同，大家谁也不服谁的。
宋元听着这群长生殿魔修的闲聊，心情也好了一些。
人人都畏惧于魔修的残忍，但是宋元却觉得，在长生殿的日子，比在玄天宗的日子舒服多了，起码不需要太讲究尊卑，也不需要太勾心斗角，狗苟蝇营。
“算了，时辰快到了，该轮到我和宋元去那片沼泽地守着了。”
老范站起来，提起自己的两把大砍刀，打算和宋元一起出门去沼泽地。
这个时候，大家谈论的话题又重新回到了酒色财气之上。
宋元也随之站起来，跟着老范往外面走去。
当他们下到三楼的时候，一道歇斯底里的女声尖叫着传遍了整栋楼：“你这个女人，休得猖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