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洞里休养了几日,翰飞本打算将华娇带回宋国,但被拒绝了,因为华娇想去证明一件事,否则她心有不甘,翰飞无奈只好放行,如今陈国境内,士兵数量突然暴增,为了寻找华娇的下落,所以翰飞和诸葛挺无法现身保护华娇,这一路上只能让华娇自己多加保重。
"纤儿,朱华娇不过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要躲也躲不了多长时间,被抓回来是迟早的事,所以你也不必忧虑,与灭我柳国任何一个相关的人都必须得死。"天蚕放在桌上的手慢慢的握成一个拳头,门口吹来一阵风,吹散了她额前的长发,若隐若现的出现一半被毁的面目全非的脸。
蝶舞只是静静地望着天空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或者说是在计划着什么。
这一日,蝶舞想了很多,都是小时候的事情,回忆的起初是带着满脸的笑容,但顷刻间又被悲伤给掩盖,随即就是愤怒。
"纤儿,你跑慢点,别摔着了。"在华娇的梦中,出现了这样的一幅画面,一个小女孩欢乐的奔跑在前方,身后跟着比她大上一两岁的女孩儿,离她们不远的亭子处还站着一脸慈祥的女子,她开心的看着两个孩子嬉戏打闹着。
"哎呀。"突然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小女孩噗通一下栽到了草丛里,身上别着的一块玉佩掉落在地上,华娇仔细的端详了一下玉佩的模样,觉得有些眼熟,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蝶舞身上的那一块吗?与此同时她又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在做一个关乎着蝶舞的梦,想必前面那个调皮好动的孩子应该就是蝶舞了吧!
"你呀,都说了叫你跑慢一点了,你不听,现在摔疼了吧!"随后跟上来的玟乐(小时候的天蚕)跑到玟纤(小时候的蝶舞)的跟前,拿起她的双手看了看,"还好没擦破皮,不然又要被母后教训了。"
玟纤笑着冲玟乐做了个鬼脸,调皮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皇姐,每次母后还没说我,最早说我的就是你了。"
"那你能做到不让我说你吗?"玟乐无奈的摇摇头,捡起掉在地上的玉佩细心的替玟纤系上,"摔倒了什么的,我倒是能护着你,但若是玉佩丢了,恐怕父皇都要生气了。"
"真不明白,为什么父皇这么紧张一块玉佩。"玟纤嘟着嘴,满脸不开心的样子。
"小傻瓜,父皇不是紧张玉佩,而是紧张玉佩的主人。"玟乐表现出一副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肯能她是觉得自己是姐姐,应该教导好妹妹,可她自己都不曾意识到自己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忽然天空下起雨来,在梦中的人理应没有感知才对,但华娇却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她心下一惊,猛然从梦中惊醒,原来自己是在小树林里睡着了,天色从大早上开始就阴沉着,没想到在她坐下休息不小心睡过去的时候下起雨来,将她淋成了一个落汤鸡。
在这荒郊野岭的也没什么地方可避雨,好在华娇发现一间破庙,正好用来应急。
破庙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遍地的稻草堆,这倒是好东西,在这么潮湿阴冷的时候,能够有东西来生火,是很幸运的事。
华娇在周围来来回回观察了一下,破庙了一个人都没有,她关上了破旧的大门,支起木架,脱掉身上湿答答的外衣放到木架上烤火,有了火的作用,华娇总算是不再冻的瑟瑟发抖了,但是没过多久,雨中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华娇赶紧灭掉火堆,穿上并未完全烤干的衣服披上,拿着包袱躲到佛像的身后。
门被推开,走进一个探头探脑的妇人,头发凌乱的披散着,眼神看上去有点混沌,她尽量的拍掉一些身上的雨水,然后走到稻草最多的地上坐下,毫无拘束的倒头就睡,好像这个地方是她的一样。
"啊嚏。"一个没忍住,华娇打了一个喷嚏,即使这个声音很轻,早已被雨声掩盖,但还是被妇人听到了。
"谁?"妇人朝着佛像看去,她没有透视眼,所以并不能看到的佛像背后躲着什么样的。
华娇知道自己暴露了,只好颤巍巍地从佛像后面走了出来,"对,对不起,我知道这是你的地方,如果你要赶我走的话,能否等到雨停以后再让我走?"
妇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摆了摆手,"我不是这个地方的主人,大家都是落魄之人,理应相互照应,这个火堆是你生的吧!不生火确实有点寒冷,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就跟我这个老太婆一起同屋而睡吧!将就个一晚上。"
华娇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再次升起了火,因为衣服只干了一半,所以又脱下了外衣挂上,反正都是女的,也没什么好矜持的,妇人的衣服看上去并不是很湿,所以华娇便没有让她将外衣放到木架上烤干。
过了许久,华娇还没有片刻睡意,倒是妇人早已睡了一觉醒来了,因为饥饿肚子响了好久才从包袱里翻出了一些干粮啃一啃,她看了一眼华娇,她的包袱里干扁扁的就知道她没有出过远门,出远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干粮一定要备足,否则受累的还是自己,于是她从包袱里翻出一个烧饼放到华娇的手中,"看你也饿了,在火上烤了烤,等有香味出来了,就可以吃了。"
"多谢。"华娇毫无犹豫的接过烧饼,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特别相信这个妇人,具体什么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小姑娘,最近陈国不是很太平,你在荒郊野外一定要注意安全。”
“多谢婆婆关心,我会注意的。”
两人有意无意的又聊了一会儿,天色渐深,便也各自睡去,这一夜相安无事,不过等华娇醒来以后,那位妇人早已离开,临走前还在华娇的身旁放下了一袋干粮,果然是个好心人。
在这袋干粮的帮助下,华娇终于勉强撑到了陈国的皇城,戒备确实森严许多,每个进城的人都必须接受细细盘查,华娇知道正我既是在找她,也是在找当日救她的翰飞,只不过他并不知道翰飞还活着的消息,所以才会如此紧张的张大声势的寻找他们。
蝶舞这几日一直在跟着天蚕习武,说是想亲手杀了华娇才会解恨,但与此不同的是天蚕居然觉得自己下不了手,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有着灭国之仇,可她现在却偏偏不想杀华娇了,蝶舞的武艺精进得很快,简直就是一个习武的天才,可惜的是她是个女儿身,否则就可以身披铠甲,上战沙场,到时候毕竟会称为一个人人称颂,武艺高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
"蝶舞,你还没好好跟我说过,这些年来,你都是怎么过的?"趁着蝶舞休息的时候,天蚕想跟她好好聊一聊,之前因为华娇的事她一直没有关心蝶舞这些年来的近况,现在弥补也不算太晚。
说起来,也是命吧!蝶舞跟天蚕说,她从皇宫中逃出来以后,没日没夜的奔跑,她怕宋国的军队看到她会杀了她,所以一刻也不敢停留,后来遇到一个宋国的士兵,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看一个小女孩孤苦伶仃的模样甚是可怜,便把自己带回了宋国当亲身女儿来养,但也许是命中注定,八岁那年,养父就病重去世,从此以后她颠沛流离,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天蚕深叹一口气,她们两姐妹的处境太相似了。
"大人……"一个侍卫跑到天蚕的身边,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顿时天蚕的脸色由阴转晴,"真的吗?她现在在哪里?"
"正在大厅等候。"
"好,你先去好生招待,我马上就过去。"等侍卫走后,天蚕就兴奋的拉着蝶舞回了屋,一边给她挑衣服,一边说道,"纤儿,你还记得母后身边的那个戚姑姑吗?当年柳国的皇宫里发生天翻地覆的时候,她正好出宫回乡办事儿了,所以就没有被牵连到,幸运的逃过了一劫,如今她找到了我们的下落,就过来看看我们,所以我们现在要打扮的美美的去见她,好吗?"
在天蚕的记忆力,皇宫除了皇后,就属戚姑姑与她们走的最近了,因此她特别喜欢她。
然而蝶舞并没有高兴的样子,而是微微的皱了一下眉,随即又恢复平静。
穿戴完以后,天蚕并没有打算换衣服,于是两个就这么多出去了,天蚕不喜欢繁文缛节,但是教导妹妹的方面上,她还是挺严厉的。
来到大厅,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妇人出现在天蚕的面前,看上去显得特别的寒酸,蝶舞捏着鼻子问到,"你有多久没洗澡了,好臭啊"!
妇人惊讶的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儿,确实有点浓,她不好意思的连忙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小公主,是老奴的错,请见谅。"
"纤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赶紧跟戚姑姑道歉,听到没有?"
蝶舞别过头去,不再鸟他们,她不屑于一个看上去跟乞丐差不多的人走在一块。
"大公主,老奴为了赶路,确实有好久没有洗澡了,难免身上有股怪味儿,所以你也别责骂小公主,都是老奴的错。"
"罢了罢了,来人,带戚姑姑去打扫好的房间,然后烧一桶热水,让戚姑姑好好的洗个澡。"
蝶舞不愿做的事,她一般是不会去做的,所以就算逼她也没用。
天蚕发现,自从华娇在法场被劫以后,就性情大变,变得让人难以捉摸,这性格都快看上去有点分裂了。
"你说什么?还没找到的!现在都已经过去三天了,你们是吃屎的吗?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正我愤怒的将书案上的奏折一本本的砸到地上跪着的几个人身上,看他们身披铠甲的服饰就可以猜得出来,一定是将军之类的级别。
"皇上请息怒,臣等已经加大了力度搜寻,只要朱华娇还在皇城就一定会成为我们的瓮中之鳖。"
"好,记得,抓到朱华娇就第一时间通知,朕希望能在明日之前听到好消息,你们应该不会让朕失望吧?"
"是。"
虽然所有的人都信誓旦旦的回应着,但他们心里也没个底,因为至今连华娇的下落都还不知道,若是只知道她在哪儿,捉拿下来那就是一瞬间的事,无需太多精力,主要是找人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