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娴和靖昌在屋子里商量怎么去千殇崖才会安全,尽管如此,但靖昌还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一死。
聊了一会儿,靖昌让老胡把宁昊天带了进来,“颂娴,你先带乐颜去外面走走,我有事跟宁昊天讲。”靖昌几乎是以命令的口吻对着颂娴在说,既然在人家的地盘上,颂娴也不会反驳,拉着乐颜的小手走了出去。
老胡自觉的走出房间以后把门带上,两个人在里面也不知道会开战还是和平共处,颂娴一点要和乐颜玩的心思都没有,其实乐颜也蛮担心的,她不希望有个人都有事,毕竟一个是她爹,一个是她自认的叔叔。
“我倒是好奇,以前巴不得把我赶出府的文老爷,今儿个怎么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宁昊天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善变的人,心里没什么好感。
靖昌抿嘴一笑,意味深长,好像计划在心中计划着什么。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靖昌终于把宁昊天放了出来,在他刚要前脚跨出门槛时,靖昌拉住了他的手,“记住,今天我跟你说的话,千万不要说出去。”
谁都不知道靖昌到底跟宁昊天说了什么,既然他再三强调不要让自己说出去,宁昊天也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毕竟这件事关乎着他们文宁白三家,他不会蠢到把自己推到不利的处境。
“爹,靖昌叔叔跟你说了什么呀?”乐颜像个好奇宝宝的贴到宁昊天的身上,同时颂娴也盯着他,想知道两个大男人干嘛说话要把他们给支开,神神秘秘的。
“他说他让我好好照顾你和你娘,以后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说完宁昊天转头看向正站在门旁的靖昌。
不知道为什么,颂娴听宁昊天说完,心里有种莫名的落空感,她看向靖昌的时候,靖昌只是冲她淡淡的一笑,好像两人一瞬间变成了陌生人,这种感觉很奇怪。
“我们回家吧!”宁昊天一手抱着乐颜,一手拉着颂娴出了文府。
等他们走远以后,靖昌也在屋里捣腾了一会儿带着老胡和几个下人出了府。
千觞崖之所以叫这个名字还是有典故的,曾经这座崖唤名断情崖,只因为很多遭受感情不顺的人都会来此寻死或者来此斩断情根而得名,世上能够断情的东西无非就只有断情草,只要吃了这种草,或者让草割开你的皮肤,将它的汁液流到血管里即可断情,忘记前情旧爱比忘忧香的作用还厉害,断情草其实是一种毒草,极少数人知道它的存在,因为它不常见,很难寻找,使用过的人寿命只有三个月左右,但还是依旧有人愿意寻死。
后来据说来了一位老和尚,看到崖底这么多的尸体,还有山崖边上的那几株断情草不经感叹人世间的情感微妙,一把火烧了整座山,一来好让那些死去的肉身有个去处,二来为了防止日后还有人来此寻找断情草。
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还不熄灭,等火被扑灭之后,断情崖上的树木全都一夕尽毁,老和尚便给它取了名,叫千觞崖,直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在魔王岭的人们不辞辛苦的照料下,千觞崖总算是树木又再次茂盛起来。
在老胡的带领下,几个下人跟在他的后面藏身在这片树林间,紧随着靖昌的脚步直奔山顶。
山顶一个人都没有,站在空旷的地方,风倒是蛮大的,很凉爽。
“没想到我约得是白颂娴,却是你文靖昌来了。”突然靖昌的身后响起了一副很苍老的声音。
靖昌并没有回头,因为他早已猜到身后站的是谁,“以你的智慧怎么可能猜不到颂娴会来找我呢?我看你的目的是想一箭双雕吧!让她来找我好引发宁昊天的醋意让他对付我,这样我们就会互相残杀,然后再把我约到这里杀了我,宁昊天就怎么也摆脱不了嫌疑,警察局肯定不会放过他,对不对。”
身后的那人很佩服靖昌的推理,他拍了拍手,“哈哈哈,不愧是文靖昌,久经商场,看事也很透彻,不过你既然知道了我的动机居然还敢来千觞崖真是勇气可嘉。”
“我文靖昌从来不做亏心事,我相信老天爷不会让我这么快就死的。”靖昌笑着转身,对着那人的眼睛。
以老胡的地势根本看不清靖昌在跟谁讲话,也听得不是很清楚,要不是靖昌命令他只能待在这里不能乱动,他早就前进几步好听的真切一点。
“不过,老天爷可不会眷顾心地善良的人,他只向着我们。”说完,那人的衣袖里闪现出一把匕首,他用力将匕首刺到靖昌的胸口,瞬间鲜血染红了衣服,血还在汹涌而出,靖昌痛苦的捂着胸口,做着垂死的挣扎,“多行不义必……自……毙。”
那人把匕首抽了出来,随手扔到了山崖下,靖昌也轰然倒地,他冷哼一声,“在我死之前,你们都得陪葬。”
老胡突然发现眼前的场景有点不太对,但又不敢贸然前去,因为靖昌吩咐过必须等到周围没有了人才可以出来,那个穿黑袍的人还没有走远,他心里即使担心靖昌,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好在那人走路的速度还算快,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老胡赶紧冲了出去,结果看到令人胆颤精心的一幕,他双手颤抖的扶起靖昌,“老爷……老爷,你怎么样?”
“老胡,我快不行了,帮……我跟颂娴说……我,爱她,永远不会改变。”靖昌捂着胸口的手渐渐垂了下来。
“老爷……”一瞬间,千觞崖里回荡着老胡和下人们的哭声,不远处观察着这边动静的黑袍人确定文靖昌已经死了才安心的离开。
颂娴是万万没想到,早上刚来文府的时候,文靖昌还是个活蹦乱跳的人,可现在却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躺在棺材里,看着他苍白没有血丝的脸,她几乎心疼的快喘不过气来。
老胡也将靖昌临死前的话全都告诉了颂娴,这让她的心情更加的压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现在一度开始怀疑宁昊天是不是在骗她,如果她真的而是宁府的二夫人,为什么对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因为文靖昌一点点的小事就会让自己痛彻心扉。
“颂娴,回家吧!你已经在这里跪了三个时辰了。”
天已经漆黑,看颂娴不吃不喝的模样,宁昊天着实的心疼,企图带她回家,可颂娴似乎是铁定了心,任凭宁昊天怎么劝都没有用,最后他只好使出杀手锏——乐颜。
宁昊天在乐颜的背后推了推,乐颜立马会意,她走到颂娴的身边,“娘,我好饿啊!我们回家好不好?”
“让爹带你回家吃饭吧!我想静一会儿,暂时别来吵我好吗?乖。”
乐颜也被拒绝了,那宁昊天可真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了,他只好托老胡好好照看着颂娴,自己带着乐颜先离开,毕竟孩子需要休息。
“哥,你在干什么?”佩珊神出鬼没的走到致远的身后拍了他一下,差点吓得他把手里的东西丢出去。
“我在想事情。”致远把瓶子放回怀里,托着腮帮子看向天空,心事重重的模样。
佩珊到底提起了兴趣,很少有事情能够让致远这么在意,她倒也想听听看,是什么烦恼困住了她的大哥,“什么事?说来听听呗,也许我能给你好的意见呢?”
致远看了小他仅仅五分钟的妹妹,虽然佩珊做事粗心大意,但是两个脑子总比一个脑子来的灵光的吧!于是他就把困扰的事情说了出来,原来是为了自己的梦境,最近他一直在做同样一个梦,一个叫若欢的妹妹和两个陌生的女人时常出现在他梦中,很真实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经致远这么一说,佩珊这几天也做了这个相同的梦,她梦到自己很不喜欢这个若欢妹妹,因为她的到来,哥哥的爱都给了她,还有一个她也觉得很亲切的女人对若欢也很照顾,自己居然会吃起醋来,“大哥,你说这会不会不单单只是个梦这么简单?有可能是真实的呢?”
“不可能吧!如果是真实的,我们怎么会没有印象呢?”
佩珊砸吧砸吧嘴,“也是哦!好了,不多想了,如果这真的只是一场梦,我们却把它记得这么牢,还因为它每天都忧心忡忡的干什么呢?还不如过得洒脱一点,什么都不要管。”
致远今天才发现其实佩珊不是粗心大意神经大条,而是她只想过一个平平凡凡的人,所以不想记住那么多繁琐的事情,要是自己有她一半这样的洒脱,那就好了。
“爹,我找了你很久,你去哪里了?”逸尘走进屋子看到安秋生正在给雪吟和若欢的灵位上香。
安秋生叹了一口气,“哎,好久没去你娘和你妹妹的坟看看了,今天有空就去找她们说说话,以后你回来也多去找她们聊聊天,免得到时候你妹妹把你生疏了。”
“爹,你放心吧!妹妹才不会忘记我呢!怎么说我也是她大哥呀,就算把我忘了,娘也会告诉她,我是谁的。”逸尘朝着两个灵位一笑,仿佛娘和妹妹就在自己的身边,不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