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我的手!”谢乔恩忽然右手好像不听使唤一般,猛然往前一探,死死掐住了温召的脖子,这只右手就好像具备了独立的人格一般完全不受谢乔恩大脑控制,任凭谢乔恩的左手怎么敲打它,它都不为所动,谢乔恩惊慌失措,自己的右手好像被恶灵附体一般不听她的命令,而且这只手的力气大得惊人,温召的脖子受此桎梏,呼吸受阻大脑缺氧,手上便使不出太大的力气,根本无法掰开这只手,他的脸很快开始发紫:“谢、乔、恩,你疯了、吗?”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谢乔恩满脸全是恐惧,她看着自己的右手好像看着一只魔鬼的手,虽然知道此刻她的话在温召面前没有说服力,但是她努力想向温召解释这一切都不是她的意愿。
古飞迅速冲上前,一把将谢乔恩右手手腕攥住开始发力,谢乔恩右手吃痛,古飞的发力使得她的右手阻断了与身体的血液循环,它也渐渐开始失去力气,古飞瞅准时机立刻将她的右手转移,钳制住它离开温召的脖子,随即大力甩开,谢乔恩一个趔趄倒地,她的右手趴在地上开始一直颤抖。
温召护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吸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随即这种庆幸很快被恼怒取代:“谢乔恩,你疯了,你居然想杀了我!”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谢乔恩倒在地上如一只落水的鸟,瑟瑟发抖,她完全弄不清楚自己的手为什么会忽然这样。
她这种异常的举动和反应,顿时让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审视着她,当然这些人当中不包括宣葶君。
“异己手综合征?”葶君喃喃自语,毕竟她是治疗心理方面的专家而非神经学的医生,这个案例她只是有接触过但是没有太多的研究,这种异己手综合征也叫做奇爱博士综合征,它会导致人的一只手和另一只手不协调并且不听主人指挥,患有异手症的患者虽然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手,但是另一只手不会拥有独立的人格或者自己的喜恶,不会有意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刚刚谢乔恩的右手发难而左手却试图制止。
她的状况比葶君想象的还要复杂,她以为谢乔恩只是单纯的人格分裂,但是没想到她还患有异己手综合征,那么她的异己手综合征发病的概率和周期又是什么情况,究竟是第一次发作,还是以往就有异况?
李老师冲着古飞喊:“警官,这个人是疯子,你还不把她绑起来?”
严老师立刻附和:“对,她连自己的男朋友都这么狠,不知道她发哪门子的神经,把危险人物绑起来,我们大家都安全!”
“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怎么可能是危险人物。”曹先生极度不满这两个说话根本不负责任的老师。
“你自己是危险人物你当然替危险人物说话啦。”严老师反驳:“警官,你不把她绑起来,我们是不会配合翻供的,希望你作为人民警察,能考虑我们群众的安全!”
古飞思虑再三,将征求的目光投向葶君,葶君蹙着眉头,一时间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建议。
古飞走到她面前:“怎么样,她是什么情况?”
葶君为难:“我不敢断定,但是我觉得她应该是属于异己手综合征,出于保护她的立场,我觉得你可以采纳那两位老师的建议。”
古飞对曹先生低声示意:“曹先生,对不起,冒犯了。”随即他取出手铐走到谢乔恩面前,将她两只手铐住。
谢乔恩想要挣脱:“凭什么,你凭什么铐住我,你凭什么啊。”
古飞知道三言两语也不好同她解释清楚,转头对温召说道:“温先生,可不可以请你带她回去休息,她现在对你没有危险。”
温召略微后怕地望了一眼谢乔恩,又再度确认了一下古飞这番话的可信度,权衡了一下这一行动的可执行度,犹豫片刻,还是上前扶起谢乔恩:“走吧,我们回房间。”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要伤害你的。”谢乔恩一直试图解释她刚才右手的荒唐作为,温召有些不耐地点点头:“我知道,我现在带你上去休息。”
两个与本案无关的人员离开了现场,曹先生很是担心,走到古飞身边低声询问古飞:“她不会有事吧。”“放心,温召不会对她乱来的,他们两个目前都安全。”
李老师紧盯着谢乔恩在温召护送之下回了房间,方才捂住心口闭眼叹出一大口气:“真是吓死我了,那个女人是发什么神经病了吗?”
“她没有发神经,只是她右手短暂不受她控制,这在心理学上属于异己手。”葶君替谢乔恩解释,但是很明显由于她所阐述的知识面太过小众,严老师并不买账:“喂这位小姐,你是心理专家你怎么说都可以,可是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也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异己手,你不要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谬论替她开脱了,我一早就觉得这个女孩子怪里怪气穿着也不正经。”
“对对对,这女孩子一股子风尘气,不是什么好人,都不知道她害过几个男人呢,真是红颜祸水。”李老师接腔,似乎他们很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落井下石,以这种促狭低级的方式来彰显自己所谓的高度。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身为老师,冤枉了一个自己的学生还不够,还要用你们的狭隘去冤枉另一个人吗?你们到底对不对的起你们的职业,你们作为老师还有没有最起码的良心啊。”曹先生气急,重重地咳了几声。
“喂,我们说她又不是说你,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你到底和她什么关系,我一早就纳闷了她和这个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要把他们带过来,你说啊。”李老师不甘示弱。
而曹先生大口地喘着气,已经说不出话来,古飞见他情况不对,立刻上前扶住他:“曹先生你没事吧。”
曲欣茹连忙小跑倒了一杯水递给曹先生:“喝点水顺顺气。”
曹先生看样子的确很需要这杯水,他慢慢接过:“谢谢。”随即转身,微微掀开自己的面罩,往嘴里送了一口水,而就是这短暂的掀开面罩,古飞惊诧地发现,他的嘴周全部都是被大火烧伤的痕迹,他戴着面具是不是就是为了遮掩伤疤,难道他的整张脸都被毁容了?
古飞转身:“大家中断翻案,都休息一会。”
随即对葶君说道:“我们扶他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曲欣茹说:“我和你们一起吧。”
葶君握住她的手:“欣茹,有些事情我和古飞现在都还搞不清楚,再等等,我会向你解释的。”
虽有点不甘,但是眼下这种情况,她帮不上任何忙,只能配合!
古飞和葶君扶着曹先生回到房间关上门,曹先生松懈下来倒在床上,似乎累坏了。
葶君摇摇头:“光是一个记者所谓的铁证如山的照片都这么不负责任,可以想得到另外的所谓证词也不过是存心误导,实在太离谱了。”
古飞说道:“曹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真凶。”这话好比一颗定心丸,曹先生艰难地点点头:“我没有选错人,谢谢你们。”
屋内瞬间变得格外地静,古飞目光沉肃,葶君轻咬下唇,两个人都在思虑一些事,也许相同,也许不同!
房间内——
谢乔恩抽抽噎噎,修饰精致的眼妆都哭花了,温召到底不是铁石心肠,拧了湿毛巾替她把脸擦干净:“好了不要哭了,我也没有怪你,只是你忽然怎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行为。”
“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她显得非常委屈,埋怨地低头看自己的右手,眼下她的右手却规规矩矩地躺在那里,不似一个造次的魔鬼!
温召摸了摸脖子,被狠掐的脖子还是有点难受;“你确定你真的没事了吗?我去把古飞叫过来给你打开手铐。”
“不要。”谢乔恩阻止他:“我也不确定我的手是不是会再一次发神经,我刚刚真的控制不了它,真的你相信我,我怎么会害你呢,我害谁都不会害你的,如果我真的要害你我也不会选择这样的场合的!”
“好了我相信,你不用再解释了。”他和谢乔恩呆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对于她这个人温召还是比较了解的,谢乔恩的目的性比较强,为人较为简单,也许今天的事情,的确是偶然间她的右手神经出现错乱不受她自己控制。
“不要。”谢乔恩阻止他:“我也不确定我的手是不是会再一次发神经,我刚刚真的控制不了它,真的你相信我,我怎么会害你呢,我害谁都不会害你的,如果我真的要害你我也不会选择这样的场合的!”
温召也不大忍心她一直被这么铐住:“我去找古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