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薄纱,笼罩在蓝色的海域下。
圆盘之月,透着皎朗之光,在水面上,散发着点点的莹光。
仿佛有无数个梦想,在悄然的起航。
在沸腾的水中,有水泡泡在升腾,光华如梦。
在如烟如纱,如雾如幻的海水下面,有一束光,如隐藏在黑暗中的珍贝,正悄然地张开贝壳……
雪创银造的鱼鳞,一片片,如初生的花蕾一般,层层地覆盖在她的脚趾。
那雪色的鱼鳞,仿佛就是白色的贝壳,闪着珍珠一般的光芒。
花蕊初探,雪皑深情。
流潋华彩,炯炯灿烂。
仙岚身上的雪衣裳裙,就像破茧而出的蝶,有着刹那惊艳的美丽!
一件件的雪裳,清透如薄纱般的花瓣,如丝一般,慢慢地从她的身上脱落下来。
从外至内,瓣瓣如花,簇簇绽放。
她的肌肤如雪纯白,如莲清涟,仿佛有无数颗珍珠在她的身上绽放着皎朗的光芒,使人不敢直视,亦不敢亵渎。
皎洁之月的倒影,浅游在水中。
仿佛是一尾调皮的鱼儿,拨起了一圈圈的心动涟漪。
前面有无数朵洁白的华莲,在水面上摇曳风姿。
当如同月光般的花瓣,撒落到水底的时候。
紫色的罗帐,慢慢地放了下来。
在水底下,罗帐纱曼,缓缓地撒落下来……
紫色迷.情,梦幻国度。
罗兰走上前,紫眸深情,紧握着她的双臂,他低下头,轻轻地吻着她洁白的额头、雪柳的丝发、纤卷的眼睫、纤巧的鼻翼、晕红的双颊、嫣红的唇瓣……每一处都是他珍爱的地方。
她的睫儿纤卷,瑟抖的时候,似乎有霜雾,如一弯泓月,有着冰清玉洁的霜雪之姿。
初拥开始了。
水底之下,紫色的罗纱,飘逸如雾如烟,飘渺若风。
仙岚的裙裳如花瓣包裹,层层散开,又层层聚拢,仿佛是烟霞之气,朦朦胧胧,飘飘渺渺……
她是如羊脂玉般高贵的人儿,仙雕的雪姿,翩然的清纯。
她的脚下,如轻纱曼绕,一波波的水纹在四周环绕。
波涛逆转中,一束雪域之光,从海底冲天而已。
水势湍急,浪花千堆。
在月光之下,仙岚的脚趾,惊现出雪色的鱼鳞。
那巨大的鱼尾上,闪着晶亮的花纹。
月光抚弄水面,风声滑过耳际。
有两尾鱼,在水底下,恣意的遨游。
时光,仿佛是一把刀,把如此美丽的时光,慢慢地雕刻——那水珠般晶莹的点滴光阴,一刹那就能永恒。
当水珠坠.落的时候,另一个时空也将被打开。
啪啦一声脆响,在黑暗之中静止的时光之镜,正慢慢地敞开它的时间之门。
契机,有时候强求不来,只待有心人去开启。
淋滴的汗珠,从曼华的额头,浅坠在他精细玉雕的锁骨处。
他的心如狂风中的树枝,呼啦啦地,呼听啦地响动。
胸口心,仿佛隐着一条线,一条牵绊着他灵魂的线。这线,一扯紧,他就会痛得忘记如何去呼吸。
曼华敛眸,额心处的心火,正冒出嫣红颜色。
他坐到石岩上,俊美的脸庞,依旧是玉雕般的苍白,他紧抿的嘴角发紫发静,仿佛是一块上好的玉瓷,横生出碧绿的青苔。
在苍雪中透着让人心伤的一束青绿。
曼华抬起手,擦去嘴角上的血渍。
风吹拂的时候,他的心中就会摊出一抹的清冷澄净
朱儿从他的眉头,跳跃到他的手心上:“主人,他过来了。”
曼华凝眉的眼角,透出一片清冷的光,淡淡地回答:“嗯。”
“我们要跟他们正面交锋吗?”
朱儿不安地问。
主人现在的状况跟活死人有什么区别呢。
体力全盘透支,这里又是天界的禁.区,有强大的净化之力,任何外界物种闯入天界,都是纯找死的行为。
可是,它又觉得主人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就像天与地之间十万八千里的差别。
朱儿一脸紧张地盯着曼华。
它感到两股强大的邪.恶力量,正悄然跟了上来,仿佛是天边那看不见的乌云,聚拢得无声无息。
一前一后,左右夹击。
朱儿的羽翎竖了起来,静目凝听。
它凝神屏气的时候,曼华转头静静地看着它,他的眸光透着一缕看不见的忧伤,仿佛是夜风拂过的枯枝——一股淡淡的,道不明,说不清的伤感弥漫在他的双眸深处。
他的眸子轻轻地闭上,然后,静若不可闻地说道:“朱儿,谢谢你。”
在朱儿一刹那抬头回应的时候,曼华以迅雷之速,用手掌,把它封印了起来。
一束幽蓝之光,笼罩在了朱儿的周身。
不——不能这样!
朱儿红色的琉璃眼中,溢出了深海一般的波澜:“主人,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曼华把它捧到手心中,静若风岚地说道:“牺牲一个人就可以了,不要再浪费无辜的生命。”
他深蓝的瞳仁里,就像一面镜子,幽蓝色的水波里,有一条八爪青龙正封印在太阳命盘里。
有泪珠慢慢地涌出,仿佛是止不住的泉水之眼。
汩汩地在心底里流淌,却始终无法畅快淋漓的宣泄出来。
他如此的隐忍,如此的伤害着自己。
死了一条笨龙就够了,不能再拉着朱儿一起陪葬!
他是血族,黑暗中的吸血鬼,没有阳光,也没有明天的血族。
朱儿的红泪,泅禁在眼眶中,它用凤喙用力地刺着结界的边缘,它要出去!
一定要出去,此刻它终于明白主人说的这句话的意思。
朱儿,谢谢你。
谢谢你的陪伴,可是现在,我不需要你了!
因为死亡吗?
因为死神,所以,主人决定让它苟活下去!
做一只畏惧生死的可怜虫!
不,绝对不可以!
它并不惧怕生死,它真正惧怕的是黑夜里,一个人被封印在一个空间里,独自品尝孤独,重新寻找光明。
要重新寻找一个信仰,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
要重新寻找一个光明之处,又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这世上最奢侈的是梦想,最害怕失去的东西就是光明。
“放我出去!主人……求您了,不要关着我……”
朱儿一直冲着结界外面喊着。
它的双眸浸着泪光般的波澜。
它的性格向来坚强又执着,不会轻意地向任何人妥协,亦不会向人求饶。
曼华的眸子里凝着冰雪般的澄澈与深沉的情感,他摇着头,说道:“朱儿,对……不……起。我不能!”
他收紧手掌心,掌上的那个蓝色光球,变得越来越小。
而朱儿依旧努力地挣扎着,冲破着。
它不会这么容易地放弃和妥协!
它的心在这一刻,变得焦虑和悲伤!
仿佛是一颗殷切的心被放在了一盆冰水内,全身冷得透亮、透亮的。
风声呜咽,雨声悲凉。
可是,曼华的心意已绝!
在不远处,有一抹七色云彩正徐徐地降落,仿佛是一座大山,横压了过来!
曼华的眉峰挑了起来,那一朵薰衣结在告诉他,仙辰过来了!
就像一重乌云,风云雷电在聚拢,不一会儿就会下起雷电雨!
而另一朵薰衣结,也在告诉他,后面的仙奕,正在一群冥蛇的蜂拥之下,追赶而来。
而他,就夹在中央地带。
前进,是死地。
后退,亦是绝路。
可是,他清冷如霜的脸上,依旧挂着一抹风云不变色的微笑。
一抹长剑,如光的影,架到了曼华的脖子上。
仔细一看,竟是仙辰宽大的衣袖正横在了他面前。
仙辰的眉峰高挑着,嘴角泛起一阵的嘲笑,说道:“安葵曼华,我说你倒是逃啊!”
曼华冷眼看着他,回答:“真是好笑,我干嘛要逃?”
他如此一说,倒是把仙辰嗜血玩.弄的血性激了出来。
当风扬起细密的雨帘时,仙辰说道了:“一个亡命天涯的人,竟然说他干嘛要逃?安葵曼华,你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说的话,愣是会让人听不懂。不过,没关系,你的口才了得,我不是来跟你比口才的!”
当仙辰的眸子闪过一丝杀机的时候。
曼华开口说道了:“动物是分两种的,比如禽.兽类的动物智商低,所以,自然听不懂。”
曼华的眼眸中凝着一股淡定的决然。
仙辰觉得自己就像白痴,干嘛要跟安葵曼华这个理智到了极至,又聪颖又会耍心机的臭小子费口舌呢。
他就是再有教养,一而再地被耍,也会怒火中烧的。
何况他在天界要风得风,要雨便是雨,他如此得宠,自尊心超强,却让安葵曼华这个臭小子三番两次地用口语打击,实在是气得让他想杀人!
仙辰的眸子揪紧,火气冲天,一把掐住曼华的脖子,吼道:“真是给你三分颜色,就想给我涮染房了!安葵曼华,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曼华临危淡定,依旧回答:“禽.兽杀人,有何不敢可言?懦夫杀一个身受重伤的人,更是轻而易举!你可以杀死我,但是,记住,我来这里,并不是躲你。你也没有什么资格让我躲。因为,我从未惧怕过一个既像禽.兽又像懦夫的人!”
仙辰的怒发,冲天而起。
淡金色的卷发,迎风而飘扬,一片怒火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