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冬兰夏兰闻言愣住,手中的动作也停下。
曲旁氏见冬兰夏兰愣在原地,对她的话恍若未闻,责骂道:“去啊,你们两个死丫头,愣着做什么,还不去……”
“老夫人,大小姐,大小姐她……”夏兰说着,有些忐忑。
“说……”
“大小姐已经走了!”
曲旁氏闻言,眼眸咻地闭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好半响后,才声嘶力竭的吼道:“去把老爷给我请来……”
“是……”
冬兰应了一声,急急忙忙的退出了屋子。
曲阳峰只身一人,站在曲府的大门前,看着空荡荡的大街,久久回不了神。
曲玲珑的厉害,那一日他就见识到了,只是没有想到,她比想象中更厉害,更嚣张跋扈,不分场合,想骂谁就骂谁。
那一日,骂她畜生,猪狗不如,今日众目睽睽之下,骂母亲是畜生,猪狗不如。
这三年,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房氏娇儿站在曲阳峰身后,酝酿很久,才上前道:“老爷,咱们回吧,大小姐这么不懂礼数,也不知道,夫人是怎么教导大小姐的!”
几乎在房氏娇儿话音刚落,曲阳峰便扬手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老爷,你,你打我?”捂住火辣辣的脸,房氏娇儿不可置信的看着曲阳峰。
那一日,尉氏当作几个姨娘的面,让丫环绣琳教训她,她在曲家就已经颜面丢尽,却不想,今日曲阳峰不问缘由,又打她。
从小到大,谁敢这么待她……
“打的就是你这个碎嘴的婆娘,一天到晚,搬弄是非,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如今你怀着身子,不在屋子里好好呆着,出来丢人现眼做,好看是吧,如果你觉得一巴掌打了不好看,那我再打一巴掌!”曲阳峰说着,扬起手就要打下去。
却在看见房氏娇儿微微凸起的肚子时,犹豫了。
房氏娇儿见曲阳峰犹豫,顿时来了底气,胸一听,眼泪吧嗒吧嗒流个不停,却逞强道:“老爷,如今娇儿人老珠黄,不得老爷欢心,既然活着总是惹老爷嫌弃,还不如死了算了,今日要打,就尽管打,最好把娇儿打死得了!”
只是当曲阳峰一巴掌狠狠的打在脸上,又被人硬生生的架回自己院子的时候,房氏娇儿才明白,曲阳峰之于她,没有半点感情和爱情。
也不会怜惜她。
看着镜子里,肿的一样高的脸,痴痴的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就哭了。
哭着哭着,心都碎了。
看着火辣辣的手心,曲阳峰扬起手狠狠的甩了自己两巴掌,这些年,为了自己的贪欲,把好好的一个家毁了,值得吗?
“老爷……”
冬兰站在曲阳峰身后,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却不敢上前。
曲阳峰闻言回头,看着十五六岁的冬兰,瓜子脸,生的又秀气,尤其是眼角眉梢间,更有几分尉氏年轻时的模样。
“芸娘……”几乎在那一瞬间,情不自禁的呢喃出尉氏的闺名。
却把冬兰吓了一条。
“老爷,老夫人唤您过去一趟,您看……”冬兰说着,头越垂越低。
她在曲府做小丫鬟快六年了,又怎么不动曲阳峰那眼神的意思,可是,她还想嫁给阿光哥,所以,见曲阳峰这么看着她,害怕不已。
更是后悔,刚刚为什么要来,为什么不让夏兰来。
“走吧!”
曲阳峰说了一句,走在前面。
冬兰见曲阳峰不再盯着她看,终于松了口气,连大气都不敢出,跟在曲阳峰身后。
“冬兰,你今年几岁了?”曲阳峰忽然停下步子,回头问冬兰。
冬兰一心顾着走路,没有想到曲阳峰会忽然停下来,一个不留神,便撞到了曲阳峰怀中。
几乎在撞到曲阳峰怀中的时候,冬兰就挣扎着想要离开,谁知曲阳峰死死扣住她的腰,不给她逃开的机会。
芊腰盈盈,不足一握,曲阳峰忽然觉得,这腰和尉氏年轻的时候,很像。
一样的细,一样的柔软。
只是尉氏在生了曲默轩和曲玲珑后,腰变的粗了起来,腰上也有了丑陋的妊娠纹。
“老,老,老爷……”冬兰低唤一声,心跳的厉害,几乎要从胸口滚出……
她很害怕,想哭。
不,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冬兰,你告诉老爷,你今年几岁了……”曲阳峰打断冬兰的话,大手在她腰间游走。
“老,老爷……冬兰,冬兰,冬兰今年十七了!”冬兰急急巴巴的说着,身子都开始发抖起来。
她很想呼救,可她也知道,在这曲家,没有人会救她,也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十七岁,已经长开了……”曲阳峰呢喃着,一把抱起冬兰,直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有家丁下人瞧见,却一个个视而不见。没有人上前询问哭的伤心欲绝的冬兰,也没有上前去救她,更没有人去阻拦。
眼睁睁的看着曲阳峰抱着冬兰进了他的屋子,然后屋子里传来求饶声,床榻吱吱嘎嘎的声音……
经久不息……
曲旁氏等来等去,也不见冬兰回来,索性让夏兰去看看,夏兰点头应声,走出去后,没一会便回来了,俯身在曲旁氏耳边嘀咕几句,气的曲旁氏噼噼啪啪把能砸的东西全给砸了。
孙女忤逆她,罢了。
养了几十年的儿子,居然连跟她说一声都不曾,就把自己身边的丫鬟收了房,给破了身。
“好啊,好啊,如今翅膀都硬了,我这老太婆也不喜人了!”曲旁氏说着,站起身,不让夏兰跟着,一个人进了内室,顺手关上了门。
连晚饭都没有吃……
曲玲珑坐在马车上,哼着小曲,心情似乎很乐呵。
“小姐,这么闹,值得吗?”文英问。
这么闹得满城皆知,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家小姐不孝长辈,不止不孝,简直就是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