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货拉着自己女人和大姨子去了银行,路上车多,车走得非常之慢。
干货一路把喇叭按得“嘟嘟嘟嘟”响,但喇叭按得再响,车还是像个老蜗牛。
干货和他女人大姨子又在车上合计了一下,到了地方,干货在车上等,他女人和他大姨子一万一万地进银行里边去验,其余的钱就都放在车上。
车虽然开得慢,但还是慢慢过了洞天宾馆,这家宾馆是用防空洞改建的,钟点房算是市里最最便宜的,一小时只要十元钱,所以许多情人都喜欢在这里开房间做事,所以这家宾馆越来越出名。过了洞天宾馆,车再往西,慢慢慢慢往离儿童公园不远的那家银行开,那家银行离干货大姨子家最近,干货他们准备第一家就先去这家。快到这家银行的时候,车在十字路口处又堵了。干货的大姨子这时忽然想起了什么,指着外边,说:“看看看,看看看,就这个小区,就这个小区,去年就是这个小区。”干货的大姨子说就路边这个小区,去年有家人一下子就丢了三十万现款,后来那小偷给抓了起来,警察调查那家人的时候那家人却死都不肯承认丢过钱。
“你说他们为什么不敢承认?”干货的大姨子问干货。
干货笑笑,这事他早就听说过。
“他敢承认,他要是承认了还不闹出个更大的案子?”
干货的大姨子忽然愤怒起来,说凭什么他们有那么多钱!“因为他们的钱来路不明!”
“有钱人的钱有几个是来路明的?”
干货说我们色织厂大前年连地皮都卖了,我们厂当年多风光,产品都销到上海!连上海人都穿我们的产品,可现在地皮卖得一寸都没剩,工人一分钱都没有,厂长却去北京买两套房子,他的钱来路明不明?
“这钱要是来路不明就好了,到时候……”干货大姨子的声音忽然小下来。
干货从后视镜里看着大姨子,说人家已经在交通台播了。
“播了?”干货的大姨子说。
“播了,那还不播。”干货说。
“说没说好处费的事?”干货的大姨子说。
“说必有重谢,这种事,往坏里想就是拿不到一分钱咱们也不算赔。”干货说。
干货的大姨子忽然生起气来,说不给好处费就是不给他们!
“没那个花里胡哨的小伙子就好了。”干货说也许那小伙子已经把咱们的车号记住了,也许那小伙子已经把咱们给举报了。
“什么小伙子?”干货的大姨子说。
“花里胡哨的小伙子。”干货说包就是人家先在车上看到的。
“是不是跟小北他表哥一样,烫一头黄毛?”干货的大姨子马上开始表示自己对大妹妹的不满,她侧过脸对干货的女人说看看你二姐把伟伟惯得像不像个人样,水开了都不懂得动手关一下煤气!裤兜里整天放着个避孕套,他结婚了吗?他才十八,他避什么避!
干货忍不住笑了一下。
干货女人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三个人都忽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