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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三湾是个美丽的地方。三道大湾将山谷折腾得蜿蜒曲折,神秘非常。

玉芳第一次来到三湾就喜欢这个地方了。她喜欢三湾山环水绕的地势——一条清凌凌的河,曲曲弯弯在山间绕来绕去,那种山环水绕的气势正好符合玉芳心里的梦想。河名字也好听,叫作黄洋河。一片片的梯田,长满苞谷和红薯。玉芳站在山崖上,看着那玉带般的河流,欢喜得呀呀叫唤。她姐姐却过来扯她的衣襟,说你醒醒吧,还在这里呀呀呢。这地方穷啊,你看这坡,陡得山羊都爬不上去。你看这地,瘦得只能长些板栗树、桐树一类的杂木。再说唐家,老头子那么大年纪,老婆子卧病在床,一个小姑子远嫁,你嫁过来怎么生活呀?

玉芳说,咦,这么好的地方,你怎么就看不上呢?有山有水就是福地,只要手脚勤快,就一定能把日子过好。再说,我嫁的是唐玉龙。我喜欢唐玉龙。

姐姐说,反正我不同意。我是代表父母来的,我不同意,你就休想结婚。你看见有几个人反抗父母意见有好下场的。

玉芳当然不会被姐姐的态度吓到。她跟玉龙是自由恋爱。三年前,他们都在东莞的表带厂打工。玉龙是师傅,她是新招的工人。师傅带徒弟,顺理成章带出了感情。就在他们的爱情将要瓜熟蒂落的时候,玉龙家里出了状况——他的母亲在山上放羊,被两头打架的山羊撞下山坡,摔断了双腿,瘫在床上了。玉龙说,我必须回老家去,很可能再也不能出来了。玉芳没说什么。玉芳用行动做了回答。她向厂方递了辞工申请,跑到火车站买了车票,跟着唐玉龙回老家了。他们的老家虽然都是陕西南部,但南部的汉中和安康差别太大了,那是平原和山区的差别。那更是观念的差别——天府之国的人对山里人的俯视。玉芳的姐姐就认为,这里就不是人待的地方,这门亲是根本结不成的。

玉芳却铁了心要嫁,当晚就住下不走了。姐姐苦劝不听,负气而回。

玉芳在三湾住过几天,才知道生活是多么严峻。那夜,她跟玉龙正在缠绵,忽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哞哞的牛叫,惊得她差点儿跳起来。夜深人静,那叫声穿透肺腑,让人心惊肉跳。唐玉龙按住她不让她声张。唐玉龙说,最近偷牛贼特别猖獗,邻家的牛连续被偷了,所以大把牛拴在床腿上。你要知道,山里人广种薄收,土地条件不好,耕牛就是命根子。

玉芳禁了声,一会儿又忍不住悄声问:那你家三头牛呢,都拴在床腿上吗?还有那头小牛犊子呢,也拴在床腿上吗?

玉龙说是的。

那牛半夜还要吃草呢!你大和妈怎么睡啊?你妈还病着。

玉龙说没办法。山里人的日子就是这样。

玉龙翻身坐起,说,你看,我家的日子就是这么恓惶。咱们反正还没有办证,你后悔还来得及。

玉芳的回答是给了他一个长吻。那个吻差点没把玉龙憋死,令他终生难忘。

不管爱情多么甜美,这一夜玉芳还是没有睡好。她总在想老母牛和牛犊子以及那两头凶猛的黑犍牛拴在床腿上的情景。她想,三头壮牛一头小牛犊和两个老人挤在一间屋子,两个老人的睡房不就是变相的牛圈吗?

第二天早晨,玉芳看见玉龙的父亲唐义成,就是满心的崇敬。唐义成有早睡早起的习惯,每天都是五点起床,忙一天的营生。玉芳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洒扫庭除完毕,给水缸挑满了水,把老伴的药都熬好,而且把一家人的早饭都做熟了。玉芳带着崇敬,小心翼翼问候道:叔叔,昨晚你们睡得好吗?

好。唐义成说。

唐义成很瘦。是那种常年劳苦之人的精瘦。脸上颧骨凸起,眼睛凹进眼眶,脸颊也深陷着,整个脸像绷了张粗糙的树皮。身上的排骨清晰可见。两条腿就像两根棍子,两只手是树根的模样,伸出来挺吓人的。只是神气里有种见多识广的沉静和忧郁。这得益于他的经历。他在广东湛江海军基地当过六年兵,官至班长。复员后回到三湾,政府也曾给他安排过工作——木材检查站站长。那年头,改革开放的春风还没有吹到山乡,穷急了的乡亲们偷伐几根木头运出山外卖掉换油盐。他的任务,就是逮住他们,没收他们的木头,然后扭送他们到政府机关受训。这差事他干了三天就辞了。都是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受不了他们眼里那乞求的目光,更受不了他们含泪离去时那无奈而绝望的眼神。公社书记说,这可是个公家的饭碗,你丢了别后悔。他说不后悔,我到土巴里刨食吃心里踏实。老人的故事加深了玉芳心里的崇敬感。玉芳崇敬他还有些别的理由。比如,他对玉龙母亲水云的爱。那爱不是年轻人嘴里的爱。那爱看得见也能触摸得到——老伴儿的衣裳,他是一定要亲手洗的;老伴儿的药,他是一定要亲自熬亲自喂的;老伴儿拉撒在床上的脏东西,他是一定要亲手洗净然后拿到太阳底下暴晒的。玉芳有几次试图代劳,都被他婉言谢绝了。再比如,玉龙的母亲去县城看医生,下山的一段路都是他背着她。玉龙要背母亲,父亲却不允。玉龙抗议说,我起码比您力气大些吧!他笑笑,不予回答。末了,还是自己一步步背着老伴儿下山。再比如,他俭省到地上掉个馍渣都要捡来吃了,但是给老伴儿看病,千元万元的医疗费,他连眼也不眨。为了给玉龙母亲治病,短短几天,两头黑犍牛先后被人牵走。黑犍牛离家那天,玉芳看见他眼角噙满泪水,看见他一步步地跟着牛贩子走下山,直到天黑定才回来。

玉芳在唐家住过一阵子,义无反顾跟唐玉龙到镇政府领了结婚证。领证之前她回过一趟汉中,向爸妈仔细陈述她选择唐玉龙的理由。她特别说到唐玉龙的父亲母亲,说他们是她见过的最值得敬重的老人,说那个家的确很穷,但有种温暖的东西令她着迷,她必须要跟那家人生活在一起。但她没能说服家人。爸妈的回答是:权当我们没养过你这个女儿。也就是说,为了玉龙,她跟娘家人决裂了。

正因为如此,唐玉龙把玉芳看作手心里的宝。新婚之夜,热闹散尽,两个人坐在雪白的蚊帐里,玉龙却不急着缠绵。他痴痴地望着他的新娘说,天呀,你怎么这么好看啊。我过去怎么没有发现,你笑起来还有俩酒窝;我过去怎么没有发现,你的眼睛这么水灵,就像咱们房后边的山泉;我过去怎么没有发现,你的头发丝一样柔顺;我过去怎么没有发现,你的心肠这样绵软。天呀,仙女就是这样的吧?我唐玉龙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呀,能够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玉芳娇羞无限。玉芳依偎在他的胳肢窝里,说,我别的本事没有,但我保证从今以后让这个家充满欢声笑语。

玉芳说到做到。汉水之滨的娇娇女,天生快乐脾性,每天一睁眼,不笑不开口。她又嘴巴甜,大呀妈呀叫得不绝于耳,连唐义成那张绷了半辈子的脸都像九月菊花那样绽开了。乡亲邻里都说玉龙娶了个好媳妇。那时候,打工狂潮正席卷着共和国的每一个角落。三湾这边,年轻人几乎走光了,村子里只有老弱病残留守。唐家娶回这么个光鲜媳妇,无异于给三湾地面捧回个太阳。村里的人,有事没事都到唐家串门子。没有任何意思,就想听听玉芳甜甜地叫他们一声叔叔或婶子。玉芳呢,也不吝惜。谁上门都脆生生招呼,热情地端茶倒水拿板凳。一时间,唐家就像赶集般热闹。玉龙在东莞打工且在那里安了家的姐姐回家看望父母,临走时拉着玉芳的手说,有了你,我从此再不用牵肠挂肚了。又对弟弟玉龙说,娶个好媳妇,幸福三代人。不,现在是幸福全村人。玉龙,你给咱唐家立功了,也给三湾立功了。

玉芳知道,盛名之下,要付出加倍的辛苦。农家的媳妇可不是容易做的。因为婆婆的病,唐家总是缺钱,玉龙婚后第三天就到工地干活去了。他拜了师傅学开挖掘机,时时刻刻要听从师傅召唤。师傅到县里他就跟到县里,师傅到市里他就跟到市里,一点自由都没有。玉芳就挑起了他扔下的所有活儿。砍柴是头一桩苦活儿。三湾这边,因为山上多滑僵石,没有成林的树木,荆棘和灌木杂树是山里人主要的燃料。玉芳每天都要上山砍柴。开头没有经验,砍柴时总是被荆棘划拉得满手血口子。有一次,好容易把成捆的柴禾弄到路边,一不小心,柴捆子骨碌碌滚到了山底。玉芳哭了。那是她第一次无奈的哭泣。但是哭罢了,还得一步步走下山去,把柴禾背上来。

这就是山里的日子,枯寂而又辛劳。每一天睁开眼,手脚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放羊是又一宗苦差事。羊这种牲灵无论在人们的口头上还是在书本里,都非常浪漫,但实际上放羊苦不堪言。首先,羊喜欢漫山遍野乱窜。三湾到处是石头山,到处是悬崖峭壁。玉芳穿了登山鞋跟着羊群满山架岭奔跑,一路上不是被羊绊倒就是不小心一脚没踩好摔倒,回到家里歇下来才感觉满身生疼。第二天,她总结经验,不再穿登山鞋而是在厚袜子上套双草鞋,这样,摔跤的次数就少多了。而且,她发现羊也是有领头的。她就紧紧控制住那只头羊。这样,就省事多了。尽管如此,还是非常辛苦。那天,她站在三湾最高的山巅上,对着她的羊群说道:那些写书的人一定没有放过羊,所以才把羊儿写得那么温顺那么美。那些拍电影的人肯定也没有放过羊,所以才把放羊的事儿拍得那么浪漫。事实上,你们是世界上最最调皮捣蛋的东西。放羊是世界上最最辛苦的事儿。当然,羊儿啊,你们也是最最可爱的东西。我爱你们。

玉芳的羊群的确可爱。它们是一些褐色的小精灵,大耳朵,长脸,凸眼,满眼无辜,让人不忍对视。它们乖乖吃草的时候,玉芳就坐在石头上欣赏。还不时跑过去抱起一个羊羔羔亲亲它们。那些小羊羔实在太可爱了,它们是玉芳心里的小天使,她对它们看不够,爱不够。那些日子,玉龙从工地上回来,她就跟他说她的羊——玉龙怎么怎么霸道,玉燕怎么怎么温顺,玉兔怎么怎么调皮,玉狐怎么怎么狡诈等等。玉龙说,你怎么给羊儿取了我的名字?玉芳说喜欢呗,叫着它就像叫着你一样,心里踏实。玉龙说你该把那只黑乎乎的羊羔羔叫作小玉龙。你要给我生个小玉龙。我们家三代独苗,就盼您生儿子哩。玉芳不说话。玉芳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玉龙立即就明白了。玉龙说,你真是块肥地,结婚才一年就有了。玉龙有些担心,怀了孕,再翻坡架岭去放羊岂不是很危险吗?我告诉大,你们俩换一换,他去放羊,你干地里的活儿。玉芳说,千万不要。我满山架岭跑,胎儿才健康呢。若他经不起颠簸流了产,那他就不是咱三湾人的娃娃。三湾人的娃娃应该经得起任何颠簸任何风雨。再说,怎么能让大去放羊?大担着照顾妈的责任呢,妈是一刻也离不开大的。你没看见大在地里干活,每隔半小时就要跑回来看看妈。说真的,他们的爱情可真感人啊。

玉龙叹了口气。玉龙说,农民还谈什么爱情。活着就不错了。

玉芳说,你说得不对。大和妈就有爱情。你没见他们的眼神,相望时总是纠缠在一起,太感人了。要是我们活到这个年纪,还能这么相爱,我就心满意足了。

玉龙说争取吧。

玉芳说,你为什么这么勉强?我要你保证。

玉龙说,大和妈一辈子相爱,那是有环境条件的。妈一辈子没有出过三湾,她的生命里只有大一个男人。

玉芳就来揪玉龙的耳朵,说你这是哪家的理论?想给自己花心找理由啊。难道见过世面的男女就没法保持纯洁的爱情吗?比如我们,到过广州、深圳那样的大城市,在东莞那样开放的地方打过工,不是也相爱了吗?

玉龙挣开她的手,说道,你难道不承认,外边的花花世界,诱惑还是很大的!你敢说自己的内心不向往外边的精彩?你就甘心在三湾同猪呀牛呀羊呀打一辈子交道!

玉芳说,你还别说,我真地喜欢现在的生活。外边虽然精彩,但那种漂泊的感觉很难受,现在虽然苦些,心里却很踏实。种下蔬菜庄稼,看着它们发芽开花结果,那种幸福感是无法比拟的。

这回轮到玉龙揪玉芳的耳朵了。玉龙揪着玉芳的耳朵说,嘴里不说心里话,昨晚梦里还在说中英街呢!现在却这样高大上了。

玉芳说,怀念过去是很自然的呀。毕竟我们大把的青春撂在那边了啊。

这么闹着,玉芳忽然想起上午发下的面该起来了,立时放手,去看案板上的面团。

玉龙特别喜欢吃玉芳蒸的花卷。每次回家,玉芳都要给他蒸一些。吃了不算,还要带很多到工地上让大伙儿分享。何况他这次是回家过中秋节。玉芳更是得精心制作最上乘的花卷款待他,当然也要款待家人和乡邻。

盆里的面团发得像朵花。玉芳高兴得哼着小曲儿,将面团挖出来反复的揉,又细细的擀薄,再铺一层厚厚的葱花、猪油、芝麻、核桃、花生、盐和在一起的馅,紧紧卷住,然后切成剂子,再轻轻一转,一个个花卷就摆在了笼里。接下来就要大火蒸了。烧火是玉龙的专长。玉芳很喜欢欣赏火苗舔在玉龙脸上的感觉——火焰会让玉龙那黑黑的脸庞放出油油的红光;火焰会在玉龙明亮的眸子里跳跃;火焰会让他们两个兴奋异常。

玉芳的理想就是这样:她在锅台前忙活,玉龙坐在灶门前烧火。两个人共同为一顿美食操劳,然后坐在桌前与一家人分享。

可惜的是,她的理想不容易实现。虽然,玉龙打工的地方并不远,却也逢年过节才能回来。玉芳知道,这年头,全中国乡村的姐妹都和她一样,为着最最朴素的生活理想饱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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