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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朝鲜半岛烽烟骤起,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作战。在一个风雪交加之夜,志司总部大榆洞遭到了南朝鲜军别动队的袭击

一九五〇年十月十九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开赴朝鲜北部地区,迎头痛击了猖狂进攻的“联合国军”及南朝鲜军,经十三个昼夜激战,歼敌一万五千余人,把不可一世的敌人从鸭绿江一直打退到清川江以南,初步稳定了朝鲜北部的局势。

十一月五日,战役一结束志愿军部队佯装后撤,突然全部销声匿迹。美军从空中和地面侦察;在朝鲜境内竟没找到志愿军的踪影。

十一月十二日,朝鲜大榆洞中国人民志愿军总部。

大榆洞位于平安北道北镇西三公里处的一个山沟里,这条狭长的山沟四面环山,只有西面有出口。往南是一座废弃的金矿,金矿洞口有一间宽敞的木板房,这便是威震敌胆的志愿军司令总部。

夜,十一时三十分,在大榆洞北山的一片松林里,一个用头巾把头捂得紧紧实实的朝鲜妇女急促地走着,脚步声在雪夜中“嘎吱嘎吱”作响。在一个山坡前,她停下来,掏出了一个大号手电朝远处明灭三下。片刻,对面也亮出了同榉的信号。几分钟过后,从山坡上飞降下几十个身披白色斗篷的人。不一会儿,来到了那妇女的面前。这群人悄无声息,动作利索,脚下穿着滑雪板,行动起来就像一股旋风在雪野上飘忽而至。那个妇女悄声和一个白衣人耳语了几句,又用手朝大榆洞南山指了指,那群人便悄无声息地飘向远处……

此刻,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仍无睡意,倒背双手在屋内踱步,第一次战役给美国鬼子一个迎头痛击,下一次战役即将拉开帷幕,千头万绪,肩负重任,将军怎么能安然入睡呢?

经过了平江起义硝烟、万里长征的风雪、百团大战的烈火、延安保卫战的血雨,彭总率领千军万马,捷报频传。如今,在战火初烧的朝鲜战场上,彭总再次发挥他那卓越的军事才能,狠狠教训了美军和李承晚军,使杜勒斯和李承晚之辈震惊不已,不可一世的五角大楼的将军们也同时发出阵阵惊呼哀叹,但是,敌人并不甘心失败,在积极准备对中朝军队发动大规模进攻的同时。南朝鲜军的情报机关精心策划的一项偷袭志司总部的秘密行动正在悄悄地进行。

劳累了一天的彭总这时感到有些困意,他决心要美美地睡上一觉;彭德怀来到木板床前坐下,把上衣脱下来甩在床上,顺手打开桌上的抽屉准备拿那本破旧不堪的《孙子兵法》看看。这是彭总的老习惯,每次入睡前他都要看几页书;抽屉刚被拉开,一股奶油的馨香扑鼻袭来。他定神一看,一盒生日蛋糕搁在《孙子兵法》之上,还有一张写得歪歪扭扭的字条:

彭老总,您九月初十的生日还记得吗?

哦,屈指一算,农历九月初十,已经过去许久了。在漫长的战争岁月中,彭总哪还有心思记得这一天呢?彭德怀知道这是刚学会识字的警卫员写的。别看他人小,却很有心计,学习文化很专心。可是他从哪里弄来的蛋糕?他把屋外站岗的警卫员叫进来、激动地指着蛋糕问道;“小鬼,你哪里弄来的?我又从来未向你说过生辰八字,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警卫员不会撒谎,就说出了蛋糕的秘密:“昨天毛秘书送来的,说是为您的生日补做的。他怕您说他,所以又叫我写个字条放在上面……”

“哦,原来是他。好了,不怪你,出去吧。”彭德怀虽黑着脸,目光却柔和了许多。他的心中充满无限感激和兴奋……

在作战室附近的一间简陋木板房里,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军人正手捧一本俄文版的《列宁文集》聚精会神地看着。宽阔的额头,向上梳起的浓浓黑发,炯炯有神的眼睛,都在显示着他是个不同寻常的年轻人。他一面往火炉里添着木柴,一面翻看着那本书,炉膛中的火光映红了他那张英俊的脸庞。

突然,年轻人好像听见雪地上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敏感地意识到这是许多人在轻轻走路时发出的脚步声,不禁心中一惊:决不是自己人!自己人走道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他站起身摘下墙上挂着的苏式41式转盘冲锋枪,从子弹袋中拿出子弹,压上了整整七十二发子弹……

雪地里轻微的脚步声也引起了在彭总门口站岗的警卫员小李的注意。

“站住,口令!”小李话音未落,迎头射来一颗子弹。小李就势一滚,端起冲锋枪冲着那群人打了一梭子,同时高喊:“有情况,敌人来了!”

小李这一喊,那些人见已暴露,便改偷袭为强攻,直扑彭总的木板房。

砰砰!我军的几名游动哨立刻和这群人接上了火。片刻,整个大榆洞山沟枪声响成一片。

这群偷袭者集中火力,并用高爆手雷开路猛攻彭总的木板房。他们距木板房仅有十来米。

哒哒哒!突然一阵急促的冲锋枪声传来,从作战室旁边的木板房里冲出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军人,他端着手中的那支苏式轮盘冲锋枪,橙红色火焰在枪口跳跃,眨眼之间白衣人被打倒三四个。那年轻人几步蹿到彭总木板房的门口,高喊道;“同志们,誓死保卫彭总,坚决消灭敌人!”

警卫团的战士纷纷从山沟两侧冲来,包围了前来偷袭的敌人。前来偷袭的南朝鲜军别动队剩下的十几个人没命地往山沟里跑去,还没等他们跑出多远又被一阵密集的枪弹打倒好几个。这时山沟里出现了上百名朝鲜人民军士兵,他们一开火,顷刻间这群残敌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几个家伙连滚带爬钻进树林中逃跑了。

朝鲜方面很重视这次事件,金日成同志除派人民军前来增援外,凌晨又派人民军大将南日同志前来志司总部慰问。

南日大将见到彭总,忙用中国话说道:“彭司令员,您受惊了。金日成首相派我来慰问你们。”彭德怀紧握南日大将的手说:“非常感谢金日成同志的关怀。请你转告他,我这里一切正常,几个特务是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这时,那位身材高大的青年军人走到彭德怀的面前,敬礼:“报告彭总,昨夜偷袭的敌人已大部被歼,其余的逃往北山。”

“注意搜索残敌,不能让一个特务漏网。”彭德怀一摆手说道。

“是!”那位青年军人向彭总和南日大将敬了个军礼,转身走了。

南日大将久久地望着那位英武军人的背影,突然问道:“彭司令员,这位军官我前几天曾在305高地上见过。当时他陪苏联顾问视查,翻译的军事术语非常专业,我看他是个将才。他叫什么名字?”

彭德怀大笑道,“南日同志,你很有眼光嘛!他就是毛泽东主席的大儿子毛岸英同志。现在是我们总部的俄语翻译和机要秘书。”

“哦,是毛泽东主席的儿子呀!我真嫉妒你彭大将军麾下有这样一位了不起的干部。”

上午九时,前来参加军事会议的志愿军高级将领陆续到来。一辆美式吉普车停在总部门口,从车上跳下三十八军军长梁兴初。志司总部作战处长丁甘如,秘书毛岸英走上前迎接。

“喂,老丁。听说总部昨天夜里遭到南朝鲜军偷袭,彭总没事儿吧?”梁兴初拍着丁甘如的肩膀问道。丁甘如乐呵呵地说:“有总部警卫团在,还能叫彭总伤着。”

“这位是……”梁兴初觉得丁甘如身后的年轻人有点面熟,但想不起在哪儿见过面。

“来,岸英。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三十八军军长梁兴初。这位是总部秘书兼俄语翻译毛岸英同志。”

“噢?是毛主席的大儿子!”梁兴初笑着握住毛岸英的手,“怪不得面熟,你长得很像你父亲。听说你留过学,这里的日子是不是太苦了?”梁兴初亲切地问道。

“苦,我不怕。就是在这里搞搞文件,没什么意思。其实我是想来打仗的,梁军长,我到你们军去行不行?”毛岸英诚恳地说。

“那我求之不得哟,”梁兴初笑道,“岸英,到下面危险可大哟!你怕不怕?”

毛岸英立即拍着胸脯说:“我在苏联上过军事学院,参加过柏林大反攻。我什么也不怕!”

“那好,只要彭总放你,我一定欢迎你到我们三十八军来。”梁兴初开始喜欢眼前这个英气逼人的年轻人,不仅仅因为他是毛泽东的长子,更重要的是毛岸英是个难得的军事人材。

“好哇,梁大牙,你怎么把手伸到我的司令部挖我的墙角?”这时彭德怀出现在作战室门口。

梁兴初一见彭德怀忙立正敬礼;“彭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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