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华对毛岸英说:总部决定组建彭总警卫队,彭总的警卫工作由你来负责
中朝高级军事会议结束了,彭德怀披着大衣回到了自己的木板房,这时已是深夜十一时了。他合衣躺在床上刚想休息,就听门外有人小声说话;“都怪你,为了蛋糕的事,彭总都批评我了。”是警卫员小李的声音。“好了,好了,都怪我。我问你,彭总休息了没有?”是毛岸英的声音。
“累了一天,刚刚休息,你就别进去了!”
哪知彭德怀却在屋里喊道:“是岸英吗?快进来!”说完,翻身下床。
毛岸英揪了一下小李的耳朵,得意地迈步走进了彭总的那间小木屋。
彭德怀打量一眼满身是雪花的毛岸英,问道:“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我这里来,有么子事喽?”毛岸英走到他跟前立正答道:“报告彭总,昨晚敌人偷袭的情况已弄清,是南朝鲜军振遣的别动队,专门暗杀您的。总共四十人,歼灭三十七人,余下的三名特务已于今天下午五时,在清川江边的山沟被抓获”毛岸英一本正经说道。
过了一会儿,彭德怀突然从抽屉里拿出那盒蛋糕问毛岸英:“我问你,你又投查过我的档案,从哪里弄来我的生辰八字?”
“报告彭总,这是主席的小意思。他曾交待我,‘彭大将军军务繁忙,有时忙得连自己姓啥都记不得了。你去抗美援朝,在他身边帮我为他过个生日。’这蛋糕是我前几天托回国出差的同志买回的。我怕彭总有误会,就让警卫员写个条子,谁知老总慧眼明察,破了这个蛋糕案。”
彭德怀有些激动,喃喃地说:“主席日理万机,还惦记我老彭……”
“彭总,怎么,这蛋糕你一口没吃?”毛岸英望着原封未动的蛋糕吃惊地问。
“吃、吃。这就吃。”彭德怀拿出在长征时挖过野菜、割过皮带充饥的小匕首,在蛋糕上划了两下。不想由于室内气温低,蛋糕早已冻得坚硬如石,几刀下去只划出两道白印。毛岸英见状端起蛋糕放在小铝饭盒上,然后把它放到了室内的小铁炉上:“彭总,一会儿就能吃了。”彰德怀春着毛岸英笑道,心想:这伢子,鬼点子多。
几分钟过后,阵阵芳香弥漫着整个小小的木板房。
彭德怀将蛋糕从炉子上取下来,放在桌上,用小刀切下两小块。一块留自己吃,一块给警卫员,剩下的全部交给了毛岸英:“拿去给同志们都尝喾,一定要告诉大家这是主席送来的严毛岸英捧着蛋糕走到门口时,又被他叫住。”“岸英,我也送你个礼物。”彭德怀将一本书递到毛岸英的面前。
这是一本从军阀手中缴来的《孙子兵法》,几十年的戎马生涯,被战火舔过,被血汗浸过,被风雪袭过,彭总一直视它为珍品,用牛皮纸包了一层又一层。毛岸英感动得手发抖,放下那盒蛋糕、双手接过了那本书。
彭德怀又说:“你上次给我的草药还真管用,这几天腰不疼了。可否将方子传给我,待解甲归田后,我要学做郎中为百姓治病。”
“可以。我马上就告诉您草药的成份和炮制方法。不过,我想得有个交换条件。”毛岸英笑嘻嘻地看着彭德怀。
“又是那个‘好男儿血战疆场’的条件吧?今天你和梁大牙在门口嘀咕,我一猜就是为这事儿。好,等这两天高级军事会议开完,党委再研究决定。现在,你赶快拿蛋糕给值夜班的同志们吃。明早就来教我药方。”
毛岸英喜出望外,感到彭总并不可怕,他敬礼道:“是!”然后迈开大步走出门外。
彭德怀望着毛岸英魁伟的背影,听着铿锵走去的脚步声脱口道:“真是个好伢子!”
十一月十四日清晨,毛岸英刚刚起来就见桌上放好了热腾腾的稀粥。他知道这是同屋的张养吾为他从炊事班打来的早饭。
洗完脸后,毛岸英坐在桌前一边喝粥一边翻看彭总送他的那本《孙子兵法》。这时,一张照片映入眼帘,这是毛泽东和毛岸英在北京香山的合影,父子俩坐在庭院里谈笑风生。看到父亲慈祥的面容,毛岸英不禁想起中南海的一幕。那是十月七日晚,毛泽东设家宴为彭总饯行。毛泽东对彭德怀说道:“岸英想跟你去打仗,要我批准;我没得这个权力哟!你是司令员,你看收不收他这个兵吧?”“主席,我这个司令还是你封的嘛,我哪能封主席家里招兵买马呢?”彭德怀含蓄地说道。“岸英,副司令员叫你。”张养吾在门外喊道。
毛岸英立刻放下饭盒,合上书本向总部跑去。
第二天上午,毛岸英一阵风似地跑到彭德怀的木板房里。彭德怀定睛一看,只见毛岸英身着人民军将校呢,腰间扎根武装带,右肩斜挎一个公文包,一把小巧的马卡洛夫手枪别在腰间,整个人显得威风凛凛。彭德怀看罢不禁笑道:“怎么,想上前线,这就走哇?我可要严厉批评你这种有代表性的个人英雄主义思想。”
毛岸英笑呵呵地说:“彭总,您搞错了。总部为了您的安全,组织了一个警卫队。让我做您的警卫参谋。队伍已集合完毕,请您指示!”
“什么,给我自己专门搞了一个警卫队,简直是乱弹琴。前线战事紧,一兵一卒都是宝贵的,怎么能抽出这么多的战士来为我一个人服务。不行,这是谁的主意?我一定要追究!”说完气呼呼地从床上下来,想弯腰穿鞋,哪知这两天没按时吃药,腰疼病又犯了,由于动作过猛,竟痛得“哎唷”哼出声来。毛岸英意识到彭总犯病了,连忙弯下腰帮他穿上鞋并系好鞋带。借此机会毛岸英小声说:“彭总,这是党委的决定,您就不要反对了。金日成同志也很关心您的安全,如果我们不组建警卫队,他就要派一个加强连的人民军来保卫您。这样一来事情可就大了。”彭德怀扶着腰站了起来,看了毛岸英一眼:“好,好。你能说,你有理。我听你的。”过了一会儿,他又严肃地说,“我的腰疼病出去莫乱讲,尤其那个洪副,司令最囉嗦,叫他知道了,就麻烦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也管住不放。知道了吗?”
上午十时,金日成首相和苏联驻朝鲜大使史蒂柯夫在一队朝鲜人民军战士的护送下驱车从六十公里以外酌满浦来到大榆洞志司总部,准备与彭德怀商谈第二次战役作战方针问题。
彭德怀、毛岸英、秘书张养吾在彭总这间简陋的小木屋里举行这次小规模高级别的会谈。
首先,金日成用一口纯正的中国话表达了朝鲜党和人民对中国人民的无私援助的感激之情。同时,高度赞扬了中国人民志愿军在首次赴朝作战中取得的辉煌战绩。然后,史蒂柯夫说,中国过去已消灭了强大的敌人,所以,有理由相信在中国共产党的英明领导下强大的中国人民志愿军一定能够打败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最后,史蒂柯夫希望中国军队应马上向清川江以南的敌人发起迅猛的攻势。
金日成诚恳地说,朝鲜人民正在遭受空前的灾难,希望伟大的中国人民志愿军英勇战斗,迅速将美帝国主义驱逐出朝鲜半岛。
中午,彭总留金日成、史蒂柯夫共进午餐。志愿军入朝非常仓促,物资供应贫乏,只能用些干菜、罐头招待他们。金旧成吃得津津有味,史蒂柯夫则如同嚼蜡,连连皱眉并不住嘀咕。
午后,金日成、史蒂柯夫返回满浦。
深夜,彭德怀在大榆洞作战室主持志愿军党委会,传达了与金日成、史蒂柯夫会淡情况。同时,电令各军一律停止反击,采取边打边撤、诱敌深入的方针。
散会以后,毛岸英主动过来帮秘书张养吾整理会议记录和电报稿。这时,彭德怀突然问道:“岸英,今天中年吃饭时,史蒂柯夫商咕些什么,为什么老皱眉头?”毛岸英闻听笑着说道:“他说难以想像士兵们吃了这些东西怎样打仗?”
“严这正是我所忧虑的。”彭德怀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