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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阿南说他也要去。大伙儿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他的屁股那儿。乍一看,你会以为他坐着,只是身子前面多了一堆裤子让人觉着碍眼,裤子连着他的屁股,裤管朝上折几折,用一条棉绳扎起来,看上去像个布袋。感觉是布袋装了他的屁股,这才想起他的脚,他的脚呢?定睛再看,他不像别人那样在座位前面伸出两条晃荡的腿,一会儿架着,一会儿叉开,一会儿支起身体,总之是两条活动的腿,他没有!实际上,他的身体从屁股往下就没有了,只剩个墩子一样的躯干。这样,你说他一直站着也未必不可。

他的身墩子搁在一块方木板上,木板是特制的,有砖头那么厚,一块地板砖那么大,外面包了一层布,布的花色和质地已经模糊不清了,只知道是一块布,几处棱边都磨破了,包布张开来,露出里面的木头。木板上面垫了几层毯子,大概是要缓解身体与木板的碰撞。木板下的四个角装了四个轮子,是一种拳头大小的万向轮,阿南说话时,身子一动,轮子就会跟着摇晃,感觉像是他的脚。

想来那块木板是阿南平时的坐骑了,现在连人带木板一起被放到一只老式的木头靠背椅上,使他看上去像是自己坐在椅子上一样。但挨着他坐的大个的一直小心地护着靠背椅,随时准备拉他一把。另外还有五个人散在其他地方,六仔蹲在门槛上,不时站起来说几句话又蹲下去。老肖坐在桌子后面,像在办公一样。这是一间破旧的房子,办公室模样,头顶上的吊扇和日光灯,都是二十几年前的货色,上面结了厚厚的灰尘和蛛网,很久没用的样子。蛛网好像也废弃已久,蒙着尘埃,没有光泽,连蜘蛛的影子都看不到,可能早已另谋生路了。

阿南见大家在看自己的身子,不由得扭了扭,因为没有下肢的平衡,他的身体像不倒翁一样要倒了。大个的连忙从后面拽住他的衣领,他梗着脖子问:“你们是不是怕我去了丢大家的脸?”他把大个的手拨开。

什么话呀!几个人都叫起来,我们是怕你不方便。其实他们是怕阿南自己不好受,初次见到阿南的人,总有一种被吓到的惊诧。这让他们难过,他们疼惜阿南。

阿南两只手抓住木板的两边,向上撑起身子,慢慢放下,再撑起,再放下。他来回做着,脸都涨红了,但那堆裤子只是上下伸缩着,始终没有离开木板。

老肖制止道:“好了好了。”

六仔数着:“七、八、九……”意犹未尽,问:“你现在能做几下?”

阿南放好身体,神气地说:“够你数的!”他挪了挪身子,把屁股下的裤子拉出来,“我也不怕人家看!”他明白大家的心思。

老肖说:“那就去吧,都去!”他说要去借一个轮椅来推阿南。

大个的说:“说不定能见到市长,咱们要坐轮椅。”

阿南不要,他拍拍木板说我这“平板车”挺好的,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他让大个的到时用三轮车来载他就好了。今天就是大个的载他来的。

自从他的腿一截截地锯掉以后,家人和工友们一直想给他买只轮椅,他坚决拒绝,好像坐上轮椅就是一个没有脚的残疾人,而坐平板车则表示还在自食其力。这是他固执的想法,大家也不违拗他。他开了一个修车铺,修理自行车、三轮车,后来童车、摩托车也修,还配钥匙、修理高压锅、电热水壶、抽油烟机、电风扇等等,谁家东西不好使了,都拿来给他看看,能修就修,不能修就丢在他的铺子里。老肖说,照这么干下去,连飞机都可以修了。阿南得意地说飞机开得下来他就能修。他靠平板车和两只手养活了自己。所以,坐轮椅确实有不方便的地方,如果他想从轮椅上下来,非得有个人来帮忙不可,坐平板车就不用了,在他家里,有高矮两对木凳,他可以撑着木凳过门槛、上马桶,出门排便都靠自己。有时他用木凳推着平板车在他住的那条老街上“散步”,放学的小学生叫他“阿南叔”,他高兴了就对小朋友喊:“预备——跑!”然后推着平板车和小孩子赛跑起来,搞得一条街“锵锵滚”,街坊们对他们乱喊“加油!”,跟着跑来跑去,笑得东倒西歪。比赛结束了,大人、小孩子分着水果、饮料、点心吃,好像过节一样。阿南虽然没有脚,但他不觉得自己哪样不行。

他们是来商量到市政府上访的事情。一般情况下,大家有事都到阿南家去商量,省得他出门麻烦。阿南家因为他的脚,已被工友们改造成“无障碍”的样子,家里的饭桌茶几都只有半米高,没有椅子,只有草编的座垫和几只叠在一起的塑料小凳,小凳放在门后。阿南睡的床是一块放在地板上的席梦思,席梦思旁边的地板挖了一个坑,坑里放一只塑料桶,桶外罩一个木头架子,高出地面约二十公分,上面有一个盖,盖子上挖了一个葫芦形的孔,那是阿南的厕所,大号小号都要坐到上面去。阿南有时会跟工友们抱怨:现在最没脸见人的是拉尿跟女人一样。他吹嘘,以前他拉尿可以射到香江对岸去。大家就说好啊,哪天载他到江边,抬到以前那般高,让他射射看。

他家里的灶台水池也只有半米高,阿南的店就开在家门口,他家是临街的老屋,屋前与街面有一块回廊样的“五脚居”,是闽南典型的骑楼建筑。他就在那儿修车,不怕风吹日晒。他兼顾了煮饭、洗衣、擦地板等家务,让老婆孩子回来就有饭吃,舒舒服服的。他把地板擦得干干净净,客人来了都是自己抓只蒲团,席地而坐,围着那只方凳样的茶几泡茶聊天。他的修车铺经常人来人往,邻里都把活给他干,没活的时候也聚在他这儿说事消遣。

但是,今天他们没去阿南家,而是来到他们从前的厂子里,因为与政府交涉是大事也是公事,他们觉得这样庄重一些,万一有什么事要追究责任,阿南也不要承担太多,十年前那次上访,让阿南付出了两条腿的代价,这次不能让他再受任何伤害了。

大家很久没有一起回到这里了,平时谁从这儿经过,都会停下来站在大门外,脸贴着裂开的门缝往里瞧一瞧。大门一直没倒,也是他们看到哪儿破了,就带些木板和钉子来钉一钉补一补,所以,大门上的木条是横七竖八的,原来的木板早就不见了。大门上生锈的铁门栓和“永固”牌大锁头还牢牢地把着大门,锁孔上了油,钥匙在老肖那儿。

以前厂子还活着的时候,每到春节,他们都要用红油漆把大门右侧用白水泥铸的“香州新桥陶瓷厂”几个字描一遍,再贴上对联,老肖都要像检查产品一样检查年轻人贴的对联正不正、牢不牢,看得满意,总要拍拍大门自夸一句:“咱这猪屎篮子也要结结彩啊!”大家便用温暖而爱惜的眼光看着自己工棚似的小厂,还有老肖这个厂长兼支书。那时他们都以为,大家齐心协力,这个厂子至少可以支撑下去。

但是,一眨眼,工厂已经关闭十几年了,白水泥铸的“香州新桥陶瓷厂”已经风化脱落,只有他们才知道那是什么字。他们坚持不说工厂“倒闭”,而说“关闭”,是因为他们的厂子并不是经营不好倒闭,而是被迫关闭的。也不是因为违法或欠债被迫关闭,而是政府的一个什么城市规划,有一座规划中的大桥要从他们的工厂所在地穿过,主管部门通知他们停产待迁,因而关闭的。想到这个,即使这么久了,他们的心还会有一阵抽痛。

那时他们在生产一种小陶瓷,是专为欧美西方国家习俗做的蜡烛底座,有十二生肖和各种小动物、卡通造型,简单可爱,销路不错,虽然利润不高,但订单不断,辛苦一点做,三十几人的小厂就温饱有余。如果不是要搬迁,他们正准备再拼他一下,添置一些设备,可以生产大点的东西,外国人喜欢的庭院雕塑,长翅膀的小天使啦,骑扫帚的老巫婆啦,毒蛇长成头发的美女啦,小猫小狗鳄鱼南瓜什么的,反正经销商会把外国人喜欢的东西告诉他们,经销商已经催促过他们几次,生产规模扩大一点,这些东西好卖,赚的钱多。

刚听说要搬迁时,大家还蛮高兴的,因为他们的厂子实在太小了,平时没人管,虽然他们也算是市轻工局下属的集体所有制企业,其实就是个街道小厂,以前搞计划经济的时候,什么羊不拉屎的旮旯都被计划进去,他们还有人管,经常有人来叫他们去上街游行、挖地洞,给农民送肥什么的。那时他们还觉得自己是公家人、是有组织的。老肖就是1972年从部队转业分配到这个厂当支书兼厂长的。这个厂的很多工人也是那时做为知青顶替父母补员进来的,所以,厂子差不多是从上一辈的手里传到下一辈的手里,工厂也因此有了点家庭作坊的味道,从技术到情感。

后来改革开放了,国有企业和私营企业就够让政府操心的了,他们渐渐地被人遗忘。不知多少年了,都没有哪个部门来通知他们开会学习,或把文件指示发给他们,他们差不多是自己管自己,自己养活自己的。想到香州那些有名的大厂,原来市财政都靠他们供着,可几年间就莫名其妙地关门倒闭,工人下岗,每月只领50元的生活费,他们就庆幸自己还在生产,每月还有三四百元的收入。

现在又有人想到他们了,来通知他们事情,还是政府的大事呢!他们就像被遗弃的孩子,突然找到了娘,那个感激和兴奋啊,恨不得连夜就按政府的要求去做。他们相信,既然政府要用他们的工厂建桥,就会给他们换一个好地方,会考虑他们今后的生产和生活,他们也想借这次拆迁的机会,跟政府要点钱,把厂子扩大起来,说不定工厂就会兴旺发达呢!

大家满怀憧憬,信心百倍,快快地把已接的定单做完,准备搬迁。新的订单暂时不敢接,怕一旦搬迁,不能如期交货,要影响信誉和赔偿延误损失的。他们跟老客户说明了情况,请他们先等等,等工厂一搬好,马上就接单。那时老肖对全厂老小说:大家回家歇几天,攒足劲,上头一来通知,咱就大干。他说才鼻屎大一个小厂,只要政府给个地方,不用一礼拜就能开工。

哪知道这一等就是十二年,规划中的桥还是画在纸上的一条红线,据说是规划不科学,这座桥不建了,离城五公里的“香江大桥”早已建成通车,而他们这个小厂却垮了,三十几个人的生活没了着落。因为等不到搬迁通知,又不敢接订单,几个月过去,等他们清醒过来,想先接单生产时,客户已另找他人,他们的业务被其他地方的陶瓷厂抢走了。

没有了订单,就意味着失业。那时他们对政府还抱着希望,既然是政府叫停的,造成了这种结果,政府就应该负起责任,要么重新安置他们的工作,要么给大家找活干。他们想,给市政园林局烧些粗花盆也是可以的,政府每年花在这上面的钱也够多了,只要给其中的一部分订单,就可以让他们活下去了。

他们眼里的政府就是通知他们停产的轻工局,可轻工局说通知停产是建设局,建设局说他们是按规划局的规划通知各单位,并不管工厂的事。找规划局,规划局说他们是按市领导的意见进行规划的,他们只管规划不管生产和人事安排。去找园林局想要给人家烧花盆,园林局说凭什么我们要听你们的?你们叫我们给你订单我们就要给你订单啦?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人?再去找轻工局,想请他们看在三十几个人没有活路的境况,帮忙说说话,轻工局也深表同情,但说他们管不了园林局。找来找去,没有一个部门认为自己对此事负有责任,而三十几个人及其家庭的生活却实实在在出了问题。他们一边四处找人,一边把厂里准备添置设备的钱拿来发生活费,眼看着就坐吃山空了,事情却因时间长了知情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没人管了,最后连他们看成救命稻草的轻工局也撤销了。他们没地方找了,只好去市政府上访,想请市长来评评理。那时,他们上访的心情,讨个公道比解决问题更迫切,按阿南的话说,“就是饿死也要死个明白”!

那次上访,是工厂停产两年后,也就是十年前。阿南的脚就是在那次上访中受的伤,然后慢慢地溃烂,一截一截地锯去,成了现在的样子。

阿南自己倒是想得开,他说伤就伤了,没就没了,谁叫我自己傻呢?他要大家不要因为他的脚没了而感到内疚。说到这个话题,他习惯性地拍着裆前的那堆裤子说:“该难受的是我那位兄弟啊,不知他混得怎么样了?”那次受伤跟一个人有关,就是他称为兄弟的游河舟,他们叫阿舟的。

大家就说:“他才不难受呢!人家还升官了!”“他要是会难受,怎么十年了都不来看你们?”

“哦、哦、哦!”阿南连连摆手,“我可不要他来看,他来看我的脚也长不出来,不过……”他想起了什么,目光对着空旷处像探头一样扫着,说,“阿兰临死有交代,要是碰到他,一定跟他道声‘谢’。”他停顿片刻,心里一阵翻滚,阿兰是他老婆,一年多前死于乳腺癌。其实阿兰是说,要跟他面对面,看着他的眼睛把话说清楚。想到这个场面,他感到身上有一股热流要冲出来,嘴里叫道:“哎呀,真想能再见到他啊!”

说到阿兰和这位兄弟,阿南的心情就难以平静了,他茫然地摆弄着身前的那堆裤子,把折起的裤管拉开又折上,再用布带扎紧,好像把他的心思都打在里面了。

二十几年前,他们才二十出头的时候,阿南是南门头一带小有名气的“社丕仔”,人长得孔武有力,加上一副古道热肠和拼起来不要命的狠劲,是香州人称道的“好胆和够力”的后生。有两件事让他在南门头和林下知青点声名远扬,也使他的命运与阿兰和阿舟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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