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安,报坐标!我在动物园门口呢,你是不是还困在栅栏里?”电话里是段章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刘水是调了休的,那段章就是无故旷工了呀。要知道他们公司对考勤考核的相当严格。
我瞄了一眼刘水,他似乎会意过来,做了一个自己撤退的动作,干净利落的就奔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也太干脆了吧,好歹担心一下我的胳膊呀。
“坐标!霍安安。”段章催着我回答。
“在猴山这里!”我回答他。
然后我便看见段章远远地跑了过来,风吹过他的脸,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在晃动。
“你胳膊怎么了?”
“你怎么满头的汗?!”
我们两个同时质问对方,都愣住了。
然后段章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蹲下身子拍自己的肩膀:“霍安安,你给我跳上来。”
我胳膊划破了不代表腿也有问题呀。
“你给我上来!”他几乎是用吼的,见我不动,直接一转身,把我抱了起来,居然是我期待已久的公主抱。
我整个人都晕了。
以前上学的时候,特别梦幻,整天暗戳戳的期盼刘水来个公主抱,让我也享受下公主的待遇,可惜刘水一直都待我十分相敬如宾甚至是敬重的,就连接吻也只敢用唇碰一碰我的。
我们在一起,一开始的时候,他连牵手都要察看我半天的脸色。
“霍安安,你傻了呀,一直对着我看干嘛?”段章汗珠滴下来,掉在我的脖子里,痒痒的。
我问他:“天气并不热,你怎么一头汗水?”
他瞪了我一眼:“最近两站的十字路口出了交通事故,车都堵在那里呢,我怕你一个人害怕,耽误了,从那里跑过来的。”
最近两站路不如市内,是相当长的两站路,相当于市内四站路之远。
我心存感激,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更专心的瞪着他看。
“闭上你的眼睛,瞪的我都不会走路了!”他抱怨,“真是的,这么大的人,没事翻什么栏杆玩,智商下线了么?哦,对不起,我忘记了,你从来也没有智商对不对!”
他尝试着招的士车,叫了好几辆都没有停下。
“你说你是不是脸黑呀,只要是你遇到什么事,肯定是不顺的呀。”他就给我下了这么个脸黑的结论了。
“没办法了,估计还在堵着,咱们跑起来吧!”他瞅了一眼我的手臂,脸上露出不忍的表情:“霍安安,你这是多疼呀,这要几个月的大姨妈量呀,你还能坚持么?”
这什么乱比喻?
我挣扎着要下来,开玩笑,抱着一个成人奔跑,这是挑战极限么?
“霍安安,你相信不相信,你敢蹦下来,我就扛着你走了!”他发狠。
脚步倒是加快了,我被他抱着,第一次有一种心疼人的情绪在酝酿发生,我伸手去搂他的脖子,期许分担点重量。
“这才乖呀,很快就能打到车了。”他突然在我眉间吻了一下,带着鼓励性质,让我的心漏跳一拍。
我几乎都不敢跟他直视了,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里。
好在转过一个路口,便看到了的士车,他大叫着扑过去,把的士司机给吓坏了。
“我太太摔了一跤,手臂摔伤了。”他同车里的人商量,“能不能带我们一程?”
那人慢吞吞的推开了车门,示意我们合乘。我仔细一看,居然是刘水。
“哎?刘水,你怎么也在?”段章一见着刘水就诧异上了:“你今天请假就为了来逛公园?”
“今天什么好日子么,都赶着来公园玩?”段章同他开玩笑。
刘水将脸别过去,不看我在段章怀里的样子。
我有些郁闷,挣扎着跳了下来,打开副驾的门,坐了上去。
“安安,你小心胳膊呀,别逞能,我说我抱着你,好看着点,不然东西碰着你胳膊,你又使小性子呀。”段章絮絮不止。
我跟刘水都十分尴尬。
一路无言。到达医院的时候,刘水也想下车,被段章推回去了:“没事,你忙去吧,我女朋友有我陪着就行了,去吧去吧。”
我看见刘水的脸都抽搐了。
他恶狠狠的看我一眼,赌气一样甩上了车门,嘭的一声像是砸在我的心里一样。
明明是他推着我接近段章,可是看着我们,他又这么生气,像是捉奸一般,我不禁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别跟他计较,他平时就他妈这副德行,搞得全天下人都负了他一样,你我就跟他爸妈一样,什么都要让着他,中二习惯了,你要是长期跟他相处,你保准呆久了大肚能容天下之事。”
段章一边嘲讽着刘水,一边从医院大厅租了个轮椅逼着我坐上去。
“哎,我手臂破了,腿脚又没有问题,你别逼着我跟个瘸子一样。”我真急了。
段章不依不饶:“你要是再跟我倔我就丢你上去了,你大姨妈时期医生不还叮嘱你少运动么,知道为什么,就是因为缺血,快坐上去,让血流得少点。”
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
我还真被他劝着坐上轮椅了。
一直到医生那里,我都没有自己走过一步路。
医生是个慈祥的老人,一抬头看我坐着轮椅手臂血红,吓了一跳,问我:“什么情况?”
段章比我迅速的回答:“她凌空360°翻转动物园的铁栅栏,把胳膊给划伤了。”说得好像我是个侠客一样,凌空360°翻转都用上了。
老医生都被他逗乐了,笑了好一会儿说:“我还以为你媳妇伤在腿上了。”
他仔细看了看伤口说:“就是有点深,消毒了养着就好了,别紧张,这是新婚吧,感情可真好。”
老医生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段章一句话就把我打回原形了:“她平时有点傻,不仔细看着,会犯错。”
得了,这下把我说成深度弱智了!
“医生,能多配点药么,最好开点不留痕的药呀,你看她皮肤那么白,要是留个疤痕,估计难看得很。”段章看了看药方有些迟疑:“这么点药够么?”
老医生安慰我:“没事,基本上愈合了养一段时间,少吃黑色素沉淀的东西,是不会留疤的。”
他又取笑段章:“不是有你这样的好先生么,你帮看着呗,有黑色素沉淀,吸收光源的素菜荤菜就不要给她吃啦,口也忌着点,别吃辛辣。”
段章应了两声,推着我又出来。
一路都像是在沉思着什么一样。
然后过了第一个路口,他对我说:“霍安安,你搬来跟我住吧,我得看着你呀。”
我真是惊得手里的烤山芋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