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段章是个雷厉风行的家伙。
他真的带着行李箱来我家了。
二话不说,就开始整理我的东西。
“段章,你讲点道理呀,我干嘛要住你那里呀,我不要多,你给我三个理由我就应你。”我扯着箱子不让他整理。
他看着我:“第一个理由,我住的地方离你公司近。第二个理由,你的伤需要有人看着,否则以后留疤会后悔的。第三个理由,我有多余的房间。”
他说完也不管我的意见埋头就往箱子里塞衣物。
我扯着我的衣服不让他收拾。
他扯着衣服另外一边,黑亮亮的眸子定定看向我,以一种无比坚定的语气告诉我:“当然,霍安安,如果还要三个理由的话,我也可以给你,那就是,我要照顾你,我要看着你,我稀罕你!”
这是他第一次向我表白,如同石破天惊一般,将我最不期望的那层纱给捅破了。
我惊得手一松,东西就被他扯过去了。
“傻样,几句话就哄得你心花怒放啦。”他走过来揉一揉我的头,走过去拍一拍我的头,我有些无力的看他。
他就怎么看出我心花怒放了,我这是无比纠结中呀。
“别想太多了,安安,就当我是朋友,即便是最好的朋友,也有照顾你的权利吧。”他半蹲在我的面前,看着我:“我不勉强你,没有接受我之前,可以当我是最好的男闺蜜。
他便又用手用力的恶作剧的揉了揉我的头:“怎么就这么傻呢?”
最终我还是去了他家。
因为我根本没有机会拒绝他,不管怎么坚决,他都嬉皮笑脸的损你:“我怕你一个过下去,智商持续性下降,跟我回去提升智商吧!”
我被他连人带行李打包回去了。
进他小区的时候,保安朝他挤眉弄眼。
他笑着一拍保安的肩膀:“干吗这表情,我和安安现在可是最佳闺蜜。”这词他用得理直气壮,我竟然无从反驳。
他把最大的朝阳的那个房间让给我了,我来之前,他估计就用心的收拾过了,窗帘换了淡粉八重樱图案的窗纱,床单被罩都换了崭新的暖色系,就连床前的小垫子都清新可爱,像七彩的彩虹一般。
事到如今我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一句话:“段章,谢谢你!”
他朝我笑一笑,对我说:“安安,谢谢,对不起以后都少说吧,说多了就生疏了。”
“我胳膊好了还是要搬回去的。”我向他申明。
他哦哦两声,答非所问:“我决定的事情,也不会轻易改变的。好啦,你整理整理自己的东西吧。”
他替我体贴的关了门,让我自己整理东西。
我听见外面叮叮当当砧板作响,估计他在准备午餐,看着温馨又陌生的房间,有一瞬的不适应。
手机叮咚一声,将我的思维拉了回来。
我垂头去看,原来是刘水的短信。
他问我:安安,你胳膊还好么?
时隔一天一夜,他才想起问我,也是“及时”。
我想了想回他:还好,伤口有点深,但愿不要留疤。
他的短信几乎是秒回:安安,不怕的,留疤也不要紧,我不会介意的。
想想段章对医生说的话,我心理的天平都要倾斜了,他是这么跟医生说的:“医生,请尽量不要让安安手臂上留疤,虽然我不会介意,但是我知道她一个女孩子自己会介意这些,夏天穿裙子,游泳露手臂,种种场合,就算我不介意,她自己也会觉得难受的。”
是呀,世人都说,女为悦己者容。
但是有几个人知道,女人化妆打扮很大程度是装扮给自己来看的呢?
想到这里,我又回复了一条短信:段章将我接去他家了。
大概有五分钟之久,他没有回复,然后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回复的时候,他回了我一条:好机会,安安,我们的未来就在你的手里了。”
我摁黑了手机。将它甩在了床上。
过了一会儿,段章来敲门:“猪妞儿,起来吃饭。”
他做了不少菜,汤汤水水的一桌,都是清一色的白色,我诧异的看他。
他挑眉:“别看我,你伤好之前,菜都这色了,酱油不会入家门了,汤也多喝点,补补身体。对了,感光的蔬菜我上网查了抄着挂在门口呢,以后出门买菜都会看一看,避免错买。”
他竟然什么都想到了。
“段章,其实你不说话嘲讽人的时候,还算是暖男!”我夹了一筷子茭瓜,入口虽然鲜美,但是他连盐分都减少不少。
他正在喝汤,听见我说这话,一口汤呛在嗓子口,咳嗽得喘不过气,我连忙过去,拍着他的背好半天,才顺了他的气。
他眼泪汪汪的看我:“我什么时候嘲讽过人了呀?”
他问得如此理直气壮,我都不知道从何而起给他举例说明。
他眼泪汪汪的继续指责我:“词语不能乱扣帽子哒!”
我简直被他这话要逗得笑起来了。
“你每次嘲讽我各种,什么笨呀,牙套难看呀,从头到脚,从内而外,不都嘲讽到了?”我举例给他听。
他一副被委屈的样子:“那是幽默感呀,好不好?你不要把幽默感污蔑成嘲讽呀!”
我简直要折服在他强大的逻辑下了。
“唉,我好伤心,你居然如此看我,我还以为你一直很欣赏我的幽默感的。”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来自于火星和木星人的交流,平息于我一声不吭的扒饭中。
我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但是我低估了自己的随遇而安。
段章来敲门的时候,我还在梦境中畅游。
他敲了十几下门,才把我敲醒。
“霍安安,有句话外国人总算说对了。”他一脸无奈的看我。
我抱着睡枕揉着眼睛听他的下文。
“脑细胞少的生物,睡眠质量就一定好!”他朝我摇摇头。
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骂我脑细胞少,智商低,我气得一个抱枕就飞了过去。段章看也不看直接把门关上了。
“快起来洗漱,早饭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他在外面催着我。
我估计段章有强迫症。
他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板一眼的,比如几点起床,就必须分秒不差,煎蛋必须做得圆溜溜的,八分熟,土司必须要均匀的涂上花生酱。
还有,牛奶必须要温热,不能凉掉,也不能太热。
“天,你这是强迫症深度呀!”当我看见他下楼又再三上楼确定门有没有锁好时,我简直折服了。
他作无辜状:“你要知道我一个人出来住,极度没有安全感呀,从小在父母身边溺爱长大,以前出门哪里需要管这些事呀,大咧咧惯了,出来一个人住,总是觉得自己房门没有锁好。”他开了车出来,帮我系好安全带。
叮嘱我:“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列在纸上的东西不要碰,有酱油的东西不要碰,香菜这些不要碰……”哎呀,车开了多久,他就碎碎念了多久,我下车的时候,他给我了一张纸头,上面列满了哪些不能吃。
哪些一定要注意避开的。
啰嗦程度,堪比唐僧!
“算了,我还是不放心,中午你去食堂打饭的时候,发图给我,我帮你选要打的菜!”他命令我:“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杀过来帮里配好菜走!”
哦,天哪,这简直比我爸爸还劳心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