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长这话一出来,田炳忠的脸色立马就变得难看,指着斋长道:“我是副院长,是你的上级!”
斋长不为所动,当真如同刻在书院墙壁上的圆规一般不动摇:“请恕卑职不能听命!”
“好!很好!好一个斋长!竟然敢公然忤逆上级!”田炳忠气得大喊了好几声好。
随后,他直接下令道:“都给我拿下!”
那围着宋栀三人的奴仆闻言意动了一下,竟然是都不敢轻易动手。
就在这时候,斋长也大喊了一声:“谁敢?”
田炳忠也被斋长这一声给惊到,至于那些听了田炳忠命令后有些意动的奴仆瞬间如同听话的鹌鹑一般退下站成了一排。说到底这书院里面的纪律惩罚都是斋长在管理,斋长在书院中积威甚深,奴仆们不敢得罪田炳忠但是也不敢拿不听斋长的命令。
“你竟然真敢!你竟然真敢!”田炳忠被气得暴跳如雷,若是能点火的话只怕就能立马原地爆炸了。
“田副院长,恕卑职直言,您要是有任何问题请直接去找院长,这书院可不是您一家的书院。”斋长负手而立,像是完全没看见田炳忠的暴怒一般。
宋栀看着他这样在心里面不厚道地笑了,没想到这无法无天的田副院长竟然也有这一天,宋栀绝整个人真是从身心都觉得十分舒适。
“好!我这就去找院长!看看院长要怎么给我一个说法?下级违逆上级不懂尊卑,私自放走杀人凶手同流合污!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等着!”田炳忠撂下狠话便如来时一样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田副院长,慢走不送!”斋长躬身行礼道。
“哈哈哈!瞧田副院长那模样!”田炳忠一走,卢子健就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肚子笑开了。
宋栀本也想跟着卢子健笑,谁料斋长一个警告的目光看过来,两个人笑到一般的表情僵在脸上,立马恢复斋长平日里面要求的端正君子模样。
“你们三个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斋长意有所指地道。
说完,他又道:“今天若不是我恰好得了院长的嘱咐,你们三个哪里是他的对手,你们今后还需谨慎行事,莫要给书院添麻烦!”
宋栀没想到斋长的出现竟然是素斋先生的意思,心中顿时涌上一阵感激:“多谢斋长出手相助,也多谢老师,宋行知觉得自己十分羞愧。”
“回去吧,午课要开始了。你们三个是先生给予厚望的学生,岁末的朗州学试你们若是能拔得头筹便是对先生对书院最好的感谢。”斋长教诲道。
“是!”宋栀自然是不敢说不是的。一想到朗州州试宋栀就有些脑仁疼,忽然觉得有些紧张。这可是相当于准科举了,她可是第一次参加。
“斋长,那我们?”被田炳忠带来的奴仆犹犹豫豫地看向斋长询问道。
“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若是田副院长真的要追究起来也是追究到我头上。”斋长严肃着脸道,但是却将责任全部揽到了自己身上。
宋栀这一刻是由衷地有些佩服斋长,斋长平日里总是一副柴米不进行为标杆的不尽人意的模样,却没有想到斋长竟然还有如此仁义的一面。
“多谢斋长,我们这就下去干活去!”说罢,几人便各自散开,又的去了后厨帮工,有的则回了书院大门看守。
那日的事情似乎就如此不了了之,不知道田炳忠去找斋长说了什么,田茂山身上的毒素清理干净之后,他又回到了书院中。
下了学,宋栀和卢子健还有秦白三人结伴就要走出陋室,迎面却被挡了出路。宋栀一看,原来是田茂山带着几个面生的学子拦住了他们。
“哟,宋行知,好久不见啊。”田茂山抱着胸你立在门口吊儿郎当地道。
宋栀退后一步,也学着他的样子抱胸道:“哟,这不是田兄吗?是好久不见,不知道田兄身体怎么样了?”
“自然是大好了!”田茂山顺口就回答道,随后又有些奇怪这宋栀有那么好心关心他的身体?
果然,他这么想没一会儿,宋栀就又接着道:“我还以为田兄的毒没清理干净呢,要不然怎么一副余毒未清的样子?人家都说好那啥不挡道?”宋栀挠挠耳朵,像是想不起来了般。
“什么好那啥不挡道?是好狗不挡道!”田茂山接嘴道。
“哎哎哎!!对对对!!!就是好狗不挡道!田兄真有学问!”宋栀夸张地拍手恭维道。
秦白和卢子健站在宋栀后面看见这样子活泼的宋兄你只能抿着唇忍笑。
大概真是中了一次毒将自己的脑子也丢了的田茂山还沉浸在沾沾自喜中,宋栀的话锋一转道:“田兄,虽然你挡了我们的道, 但人和狗又怎么能一样?你怎么可以骂自己是狗呢?”
宋栀做出了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田茂山反应过来气得面色狰狞:“宋行知!你竟然敢给我玩花样!”
说罢,挥手就要来推宋栀。宋栀目光一凉一把就抓住田茂山的手,同时抓住田茂山的还有卢子健。
“放手!放手!”田茂山的一只手臂被两个大力抓住,他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住?立马就哀嚎了起来,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小跟班脸色也不好,但是却不敢轻易上前。
宋栀和卢子健哪里会如他的愿说放就放?卢子健甚至还顽劣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 啊!!”田茂山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吼叫,身体连忙拖着往后走。
宋栀和卢子健瞧够了他那狼狈的模样,实在是嫌弃他猪叫一般的噪音,于是仁慈地放开了他的手。
突然疼痛减去,田茂山被身后的两个学子稳住,他还有力气指着宋栀说话,然而手刚伸出去又警惕地缩了回来。
“宋行知,你们将李鑫藏到哪里去了?”田茂山怒问。
“田兄,我可不知道你说的那个李鑫去哪了。”宋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继续道:“那李鑫还是我们抓的呢,又怎么会将人放走?再说了,上回马中毒那件事情不还是李鑫下毒的吗?”
“你想狡辩什么?”田茂山警惕地看着宋栀,他要是真信了宋栀的鬼话,那他就真的是傻!
“我能狡辩什么啊?”宋栀无奈地耸耸肩道:“我想说的是,那李鑫给我们的马儿下毒差点摔死了我和子健胸,我们怎么可能放过他?”
宋栀像是看白痴一样鄙夷地看向田茂山道:“我巴不得他下大狱被杀头好不好?”
田茂山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宋行知,你最好保证你今天说的是真话!否则……”
“真话,当真是真话!”宋栀道,那真诚的模样只差发誓了。
“哼!宋行知,你且等着,我们之间的过节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田茂山气得放狠话,转身带着自己的跟班就走了,如丧家之犬一般狼狈。
“切!”卢子健不屑地轻嗤一声。
秦白上前来道:“宋兄,你这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
宋栀摇摇头装作谦虚道:“秦白兄,正所谓人生如戏全凭演技,你夸奖了。”
秦白简直被宋栀无奈的模样一噎住,一会儿就跟着暗暗地笑了出来。
这田茂山如今的段位,简直是不自量力上来送人头的,宋栀摇摇头想。
“难道今天又是休沐日,走走走我带你们去看看好东西!”卢子健在一边上兴奋地道,说话间还要拉着宋栀和秦白往外走。
“什么好东西?”宋栀和秦白同时好奇地出声。
“去了你们就知道了!”卢子健兴致勃勃地道。
于是,卢子健就拉着宋栀和秦白来到了一座金装银饰的小楼面前,小楼里面进进出出都是穿着富贵的姑娘或者上了年纪的妇人。甚少有宋栀他们三个这么年轻俊俏的公子,于是三个人往门口一站顿时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咱们来这地方做什么?”如同上回卢子健带着两人上青楼一般。
“总不能在这里也有要事要商量吧?”宋栀揶揄道。
卢子健不同寻常地有些尴尬,没有立马就说话,而是转移话题道:“这是我家开的银楼,金玉满楼,怎么样?”
宋栀实在是不明白卢子健问的问题,到底什么怎么样?是装修阔气还是怎么地。
“我跟你们说,我家的金玉满楼虽然比不上那什么金什么楼,但是绝对是银楼界的翘楚,多少达官贵人争抢我家的首饰?”卢子健自豪地道。
“那确实是很厉害了。”宋栀道,紧接着宋栀忽然想起了明儿那块玉佩。这般想着就连忙伸手去掏,却发现掏了个空,她忘了自己并未将玉佩带出来。自从离了魏县明儿下落不明之后,她便将那玉佩珍重地收起来了。
“宋兄怎么忽然慌张?”秦白注意到宋栀的脸色关切地问道。
“没事,只是忽然想到一样东西未曾戴在身上。”宋栀解释道。
“好了,咱们进去吧。金玉满楼每个月末都会进许多好东西,一会儿你们两人帮我挑两个好的,你们也挑点儿,算是本公子给你们的谢礼。”卢子健豪气复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