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侍女点头道,“夫人放心,奴婢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
华镜繁满意的点了点头,在侍女临近出门前开口说道,“多谢你。”
侍女俯身又行了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华镜酩刚刚走出府门便被赌场的伙计盯上,选择了一个不惹人注目的时间与地方直截了当的将他绑回了赌场。
华镜酩早有心理准备,也自知没本事逃出赌场的掌心,一路上很是配合。
伙计们向掌柜报告情况后,掌柜缓步踱至他的面前,开口说道,“听说你小子前几次跑得挺快,脚底下抹了油一般,今日怎么不跑了?”
华镜酩知道他只是在羞辱自己,并不想听自己回答什么,于是十分配合的低头不语。
掌柜冷笑了一声,“呦,你小子还学会有骨气了。”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整天躲在平王府里,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不大愿意找平王殿下的麻烦而已。”
华镜酩硬声答道,“那我替平王殿下谢谢您。”
掌柜眯眼打量了他片刻,冷声说道,“你少在这阴阳怪气,告诉你,今天你既然已经被绑到这儿来,不给钱就别想全须全尾的出去了!”
华镜酩被几名伙子按倒在地,做不了什么别的动作,只得硬着脖子说道,“掌柜,要钱可以,不过你得给我时间。”
掌柜俯下身子,皱着眉头连声反问道,“给你时间?我给你宽限的时间还不够多么?你给我什么了?几个铜子儿也算还钱?”
华镜酩说道,“那是以前,和现在不同。”
掌柜嗤笑一声,不屑一顾的说道,“有什么不同?穷小子就是穷小子,你还能发一笔横财不成?”
“我妹妹现在是平王府的女主人!”华镜酩按照华镜繁的吩咐,将她的身份说了出来。
“女主人?”掌柜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伙计们也跟着哄笑起来,“平王妃出身奴籍,也没有亲戚,,何时多出你这个哥哥?你说谎话也不知道编一个靠谱的。”
“她前些日子刚刚进府!你派人随便打听一下就会知道!”华镜酩见他不信,红着脸驳斥道。
“掌柜的,平王府前些日子刚刚被皇上赐下了一个侍妾,据说确实姓华,华镜繁。”一名伙计贴近掌柜的耳边轻声说道。
掌柜一怔,开口确认道,“你可确定了?”
“是。”伙计点头道,“小的哪敢骗您。”
掌柜凝眉细想了片刻,挥了挥手,示意伙计们先将华镜酩放开,“小子,你妹妹会给你钱?”
华镜酩终于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那是自然,我妹妹一向待我最好。”
“好。”掌柜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那我就再宽限你十日,转告华夫人,若是十日之内我还没有收到钱,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凑近华镜酩说道,声音意味深长。
能在京中开赌场的人背后都是有大靠山的,这位掌柜自然也不是例外,先前没有你上门叨扰只是因为还是有些忌惮王府,若是真的把赌场逼急了,派人亲自登王府的门要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动我妹妹!”华镜酩没想到这些人有了新目标后立刻就不再把自己放在眼中,他只是想找妹妹帮自己应个急,并不想真的把她卷进这件事情来。
“这可由不得你。”掌柜冷笑一声,“你走吧。”
平王府中。
“王妃。”华镜繁俯身行了一礼,恭敬的唤道。
“起来吧。”花想容摆了摆手,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她并不是一个十分大度的人,华镜繁的出现本就让她有些不悦,再加上华镜繁先前的那些举动,即便认错也是在郡主出面的情况下才促成的,花想容对她的态度始终都是冷冰冰的。
“王妃,镜繁有事相求。”华镜繁诚恳的说道。
她就算将自己所有的首饰都当掉也凑不够一百两银子,可花想容却不同,她实在没了办法才开口向花想容求助。
“说吧。”花想容抬眼望向她,饶有兴致的说道。
她本以为那件事过后,两人即便达成表面上的和解,华镜繁也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刻意避开自己,没想到她竟如此“不计前嫌”,没几日的功夫,她自己找上了门来。
“镜繁恳请王妃赐些银子。”华镜繁咬了咬下唇,一字一顿的说道。
她本以为进了平王府自己就是半个主子,可是到了如今她依旧要向别人低头,卑微的恳求才能好好活下去,只觉屈辱。
花想容眉心一紧,万万没想到华镜繁如此认真的恳求竟是为了银子的事情,沉声问道,“有人克扣你的例银?”
她和华镜繁关系如何是一回事,府中下人们守不守规矩是另一回事,若是有人自作聪明的因为华镜繁失势就随意欺负她,花想容一样不会不管。
“没有。”华镜繁摇头否认道,“只是镜繁家中出了些事情,需要银子救急,这才斗胆开口向王妃求助。”
花想容松了一口气,听闻她家中出事,暂且将对她的成见放在了一边,开口关切的说道,“我听说你家中有一个哥哥,怎么,他病了么?”
其实花想容不问还好,问了华镜繁更觉局促,含糊其辞的答道,“是……是哥哥出了些事。”
花想容以为她这是默认,于是追问道,“病的严不严重?你先去账房支取些银两,一会儿我派人去看看他,他住在府中么?”
华镜酩进府,还被华镜繁直接提到了自己院落之中的事情花想容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懒得直接点破而已。
“不必王妃费心。”华镜繁连忙婉拒道,若是花想容真的派人探望,华镜酩什么病都没有的事岂不是直接露馅了,“哥哥他……他病的也不是很严重,怎么能麻烦王妃派人跑一趟。”
花想容眯了眯眼睛,面色忽然沉下来了几分,开口问道,“你哥哥究竟是不是病了?”
以华镜繁的性子,若是哥哥真的病了,定然恨不得连褚迟郢都亲自去探望一番,自己派人去一趟她只会觉得排面还不够,怎么会毫不犹豫的婉言拒绝?
“这……”华镜繁没想到花想容会这么快就察觉到不对,深深吸了一口气,紧张的支吾道,“其实……”
花想容靠在了椅背上,冷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既然你和你哥哥都住在府上,要借的也是府上的银子,我总要知道一个理由才行。”
华镜繁咬了咬下唇,轻声问道,“真的要说么?”声音很轻,目光中尽是哀求。
花想容硬下心肠答道,“这是规矩,即便是我也要好好遵守,否则账房连一文钱都不会给你。”
华镜繁闻言,目光忽然暗淡了下去,“既然如此,镜繁就不麻烦王妃了。”说罢,她站起身来行了一礼,看起来打算告退。
花想容看向她的目光中有些诧异,她原本的目的是逼华镜繁说出实话,没想到她竟这么有骨气的硬生生选择了拒绝。
若非走投无路,以她的性子绝不会求到自己的头上,可是即便走投无路也不愿说出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呢?花想容心中暗自想道。
“还请王妃忘记今日的事情。”华镜繁走到门口时忽然开口说道,声音十分诚恳。
花想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一时没注意听她说什么,下意识的反问道,“什么?”
华镜繁说道,“还请王妃忘记今日镜繁求您的事情,这件事我自己想办法,只求您不要对旁人说。”
花想容叹了一口气,点头答应道,“你藏了什么秘密我可以不问,你今日开口借钱的事情我也来可以忘记,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不可以做任何对王府不利之事。”
“王妃放心。”华镜繁苦笑了一声,自嘲般的说道,“像镜繁这等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即便是想对王府不利都不知该做些什么。”说罢,她转身退了出去。
“王妃,她怎么回事啊?”一旁的甜香凑过来问道,“一脸藏着心事的模样,您真的不再问了?”
华镜繁道歉后,添香对她的印象改观了一些,不过还是时不时的提防着她,生怕她再有什么阴毒的心思。
花想容开口答道,“她自己不想说,非要追问做什么。”
添香不服气道,“可是不问又怎么能知道呢?”
花想容轻轻笑了笑,“每个人身上都藏着秘密,揭别人的伤口不是什么好事,更不是个好的习惯。”她瞥了添香一眼,接着说道,“不说就算了,不过我看她神情不像假的,多半是她哥哥真的出了什么事。”
“会是什么呢?”添香忍不住猜测道。
“你这是什么记性。”花想容抬手戳了戳添香的额角,训斥道,“我刚说不准揭别人伤口,你还处心积虑的想挖她的秘密。”
“唔。”添香吃痛,整个人乖了不少,嘟着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