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要做什么,急成这个样子。”老谷主凝眉问道。
“京中出了一些大事。”花想容当即说道,“我有一个朋友被冤枉得进了天牢,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
“冤枉了救人就是了。”老谷主没好气的说道,“过来找我做什么。”
“若是能救我就救了。”花想容叹了一口气说道,“京中的事情您不清楚,有些冤枉……冤枉了就是冤枉了,永远都不可能翻案。”
“又是这样的冤案。”老谷主冷哼一声,“令人假死的药草是么?”
“师父你答应了?”花想容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只是多说了这一句,老谷主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过来吧。”老谷主举步向药庐走去。
花想容立即跟了上去。
禁地之中。
“她为何会来?”白衣女子一见谷主回来便开口问道。
“为了京中的事情。”谷主避重就轻的说道。
“自然是京中之事。”女子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还不至于连这个都猜不到。”
“其余的你就不必问了。”谷主沉声说道。
“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女子转过头,定定的望着他说道,“你越是如此,我便越是要问个究竟。”
“何必。”谷主苦笑了一声,犹疑了片刻后说道,“一桩冤案,她实在救不出人,于是想到了假死之法,具体的我没有多问,不过想来是要瞒天过海了。”
“又是冤案。”白衣女子的目光黯淡了下去,“看来她在京中过得真的不自在。”
“京中之事纷扰繁杂,乱七八糟的冤案多的是,她既然来了药王谷就是好歹想出了解决的方法,你也不必太过担忧。”谷主叹了一口气劝道。
“瞒天过海啊。”白衣女子轻声说道,“她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选择这么冒险的方法。”
谷主一时间有些无话可说,不知该劝些什么,只是移开了目光。
“按照你的脾气,本不该帮她的才是。”女子不知沉默了多久,终于换了一个略显轻松的话题道,“这一次怎么就破例了?”
“听她话中的意思。”谷主想了想后答道,“一桩翻无可翻的冤案啊。”
“天底下不该再有人受那样的委屈。”谷主自顾自的补充了一句说道。
京城,骁王府。
“王妃,您快将药喝了吧。”贝儿端着药碗劝道。
“不喝。”花清锦毫不犹豫的拒绝道,“这些日子药汁怎么越来越苦,你怎么不和李御医说一说?”
“王妃,奴婢真的说过了。”贝儿很是委屈的说道。
“说了还这么苦。”花清锦的声音中半是无奈半是埋怨。
“王妃,李御医说了,良药苦口利于病,您若是想要尽快将身子调养好,就乖乖的将药喝了才成。”贝儿一大段话说得极其流畅。
自从李御医改了药方以至于药汁变苦后,贝儿只觉得自己劝人喝药的本事肉眼可见的变好。
花清锦从小就怕喝苦药,连感染了风寒都一定要在药中加了糖才肯喝。
可是这一次李御医为了尽职尽责的完成宸妃娘娘“尽快调养好花清锦身子”的嘱托,说什么也不肯更改药方,只是一个劲的对贝儿说良药苦口利于病。
贝儿没了办法,只得每天变着法儿的劝自家王妃喝药。
“清儿。”正在此时,褚辰宇推门走了进来。
贝儿连忙起身行礼道,“王爷,您来了。”
“清儿今日的药喝了么?”褚辰宇点了点头,开口问道。
“王爷,您快劝劝王妃吧,她整日喝药比要了她的性命还难。”贝儿吐了吐舌头,夸大其词的抱怨道。
“当真?”褚辰宇走上前来,有些无奈的道,“清儿,不喝药可不行。”
说着,他伸手将贝儿手中的药碗接了过来,“乖乖的喝了。”
花清锦在贝儿面前的时候还有些讨价还价的心思,如今褚辰宇坐在这里,她苦着脸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一口一口将药汁强咽了下去。
“对了,前些日子你和岳丈大人吵架了?那是为何?”褚辰宇话锋一转,有些小心的问道。
他其实一早就听说那天花丞相来探望花清锦的时候两人大吵了一架,但花清锦一向不喜欢别人提及令她愤怒的事情,褚辰宇便也一直都没有细问。
今日总算找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机会,于是他一边觑着花清锦的脸色一边问道。
“没什么,只是意见有些不合,吵了几句嘴罢了。”花清锦的面色微微沉了下来。
褚辰宇见状连忙收住了言语,将话题重新带回了关心花清锦的身子上。
走出房间后,褚辰宇对送他出来的贝儿道,“丞相的事情,当真有王妃说的那么简单?”
贝儿心知王爷定是有事,再加上褚辰宇也不是外人,便干脆实话实说道,“自然不是。”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褚辰宇凝眉问道。
“那天王妃与相爷大吵了一架,说了许多不该说的重话,相爷一怒之下拂袖而去,至今也没有和王妃再有半点联系。”贝儿压低了声音说道。
“虽然已经过去了许久,但王妃一直都没有消气,如今一提相爷便沉面色,王爷您近日可别再提了,她和相爷之间的事情,两人自会处理清楚的。”贝儿见褚辰宇不说什么,自顾自的补充道。
“我知道了。”褚辰宇点了点头道。
“王爷您是有什么事吧?”贝儿很是敏锐的问道。
“的确有,不过不是大事,你放心,好好照顾王妃吧。”褚辰宇叮嘱道。
“是,王爷。”贝儿答应一声,转身退回了屋中。
“他和你说什么了?”还不等贝儿开口,花清锦直截了当的问道。
“也没什么。”贝儿答道,“只是……问了问您和相爷的事。”
花清锦点了点头,“也好,让他有事自己去找父亲说。”
“您知道……”微微有些惊讶。
花清锦扫了她一眼说道,“王爷他一向识趣得很,不该他问的话从不多问,今日唐突,想必是找父亲有事,不知该由我转达还是自己去说。”
贝儿似有所悟,借着这个机会见缝插针的劝道,“王妃,依奴婢看,您和相爷……还是不要这么僵着了。”
“贝儿。”花清锦毫不犹豫的说道,“不该你说的话就不要多说。”
贝儿当即闭了嘴,低下头说道,“是,王妃,贝儿知道了。”
花清锦这才闭目向后靠了靠,“那些陈年旧事,我若不说,他恐怕都想不起来。”
贝儿再也不敢见缝插针的多嘴,只是静静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相府。
“岳丈大人。”褚辰宇行了一礼道。
“坐吧。”花丞相点了点头说道,“王爷怎么来了?”
“小婿有件事,想要请教岳丈大人。”褚辰宇开口道,“原本不想上门过多打搅您,但清儿近日和您的关系似乎……”
“我知道了。”花丞相将他打断,接着说道,“有事直说便好,无妨。”
褚辰宇这才说道,“前些日子,我府中的暗卫发现一名女子偷偷出城,那女子的相貌像极了平王妃。”
“平王妃?”花丞相吃了一惊,抬眼道,“你可确认?”
“正是因为不确认,才来求教岳丈大人。”褚辰宇说着,从怀中拿出一页纸展开,上面正是暗卫按照记忆绘出的女子面容。
花丞相一见之下眉心微微皱起,“这的确是平王妃。”
褚辰宇眼前一亮,“平王妃出京做什么?”
柳家夫人前些日子刚刚被打入天牢,按照传言中花想容和柳芙毓之间的关系,此时的花想容应该正拼了命的想办法救柳芙毓出来,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离京而去?莫非是不管柳家了不成?
“平王妃与柳家的关系亲近应该并不是谣言。”花丞相正色说道,“听闻前些日子平王还亲自去了一趟天牢。”
“那平王妃又是为何?”褚辰宇不解道。
“自然也是为了救人。”花丞相唇角勾起,轻轻一笑道。
褚辰宇的眉心更紧了一些。
“王爷似是忘了,当初扶风郡主身中剧毒之时,是谁从哪里求来了解药。”花丞相拖长了声音,缓声说道。
褚辰宇似有所悟,“您是说,平王妃去了药王谷?”
“没错。”花丞相点了点头道,“虽说我一时想不到她想要做什么,但在这个时候出京,除了去药王谷,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既然如此,我们绝不能让她活着回京。”褚辰宇立即说道。
“她身边可带了侍卫?”花丞相抬眼问道。
“没有,她孤身一人。”褚辰宇笃定的回答。
“看来她并不想让自己的目标变得太大,这才铤而走险。”花丞相冷笑一声道,“可惜,还是被你的人看到了。”
“小婿这就安排人手,一路上伏击平王妃,绝不让她活着回到京城!”褚辰宇信誓旦旦的说道。
花丞相没有提什么反对的意见,只是淡淡的说道,“那此事便交给你了。”
“相爷放心。”褚辰宇一字一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