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不服气道,“只要婚期推迟,我就能想到办法。”
褚迟郢知她固执,一时间也有些无奈,只得摆了摆手,一副放养的态度说道,“罢了罢了随你。”
两人的关系总算缓和了下来,添香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此时,有家仆进门禀报,“王爷,柳家工坊的师傅求见。”
褚迟郢一怔,一时没明白柳家工坊的师傅来自己的王府做什么。
“请进来吧。”花想容开口道,想来多半是来送榨汁机的。
“小的参见王爷王妃。”师傅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花想容看了看,此人正是那天在柳府听自己解释鬼画符图纸的师傅。
“平身,不知师傅上门是有什么事?”褚迟郢不明内情,疑惑的问道。
“小的奉夫人之命,为王爷与王妃送上王妃图纸的成品,请王妃赐名。”师傅说着,从背后的包裹里拿出了一个木质的手摇“榨汁机”。
花想容扫了一眼便在心中暗暗感叹,这物件做得与现代的榨汁机几乎相同,只听自己讲解几句便能领会其中的精髓,这师傅的技艺着实过人。
褚迟郢疑惑的转头看了看花想容,开口吩咐道,“把东西呈上来。”
他将那榨汁机拿在手中来回摆弄,一时没看懂这是个什么东西。
花想容也不说话,只是得意洋洋的看着他冥思苦想。
师傅本想解释几句,却在花想容故作警告眼神中极其识趣的闭上了嘴。
褚迟郢硬撑了半晌后终于认输,主动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花想容满意的笑了笑,“王爷还记得那日宴饮时妾身制作的果汁么?妾身打算在京中售卖,这就是能快速制作果汁的工具。”
有了大方向,这东西的原理也就好琢磨多了,褚迟郢又仔细看了看便明白了大半,险些拍案叫绝。
不过他到底忍着心底的赞赏,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语气也是淡淡的,“还不错。”
跪在厅中的师傅极其佩服平王殿下的定力。
“夫人说,东西是王妃的奇思妙想,理应由王妃赐名。”师傅转达道。
一听到这样的话花想容便觉得有些汗颜,一时间也懒得改名字,毫不犹豫的道,“就叫榨汁机吧。”
“小的记下了。”师傅点头道,“夫人的意思是,若是王妃还满意,过两日果汁便开始正式售卖。”
“自然最好。”花想容对柳夫人的行动力极其满意。
褚迟郢这才明白他们两人说了半天在说什么,故作责怪的问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知本王?”
花想容笑盈盈的垂下眼,理直气壮的答道,“王爷又没问过。”
褚迟郢忽然无言以对。
几日后,京中几座酒楼忽然开始售卖一种特殊的饮品,名为果汁。
起初每一位客人都会被免费赠送一杯,七日过后赠送取消,开始正式售卖。
这时的人们平日里的饮品除了美酒就是清茶,而今忽然多了这么个甘甜美味的果汁,一时间的反响比柳夫人想象中的还好。
柳家虽然涉猎的生意种类极多,但在餐饮行业也就是一般,名下的酒楼只有那么几家,屈指可数。
可自从有了果汁后,这几家酒楼个个都跻身在京城最红火的酒楼之列,到柳家来取经的别家掌柜也是数不胜数,无奈柳家口风极紧,谁都没有将榨汁机的原理向外透露半分。
而相府却在花相国许诺的雷霆手段下,将柳府这段时间的一举一动查了个水落石出。
“母亲,您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花想容那个贱婢的手笔?”花清锦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一开始得知禀报时,陆锦词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反应。
“一直以来,柳家都是帮助花想容出面的,背后的推手从来都只有她一个,”陆锦词继续解释道。
“纸张是她制作而出交给柳家售卖,这次的果汁也是。”花清锦沉吟片刻后轻声说道,“我今日才知道她竟是个有本事的人。”
“还有一件事。”陆锦词面色阴沉,沉声说道。
花清锦抬眼,目光中满是好奇。
“在皇上下旨推迟凌王与你的婚期之前,花想容去过凌王府。”陆锦词压低了声音说道。
花清锦缓缓瞪大了双眼,“母亲的意思是……我婚期推迟,是花想容干的?”
她堂堂相府大小姐的婚事,竟会因为一个贱婢而更改,真是岂有此理!
陆锦词轻轻点了点头。
“她凭什么?”花清锦的声音微微有些尖利。
“凌王一直有经商的爱好,在民间更是有一个名叫尚少的身份。”陆锦词叹了一口气,缓声将这几日查出的结果和盘托出,“花想容在售卖纸张时与尚少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还是尚少把她推荐给了柳夫人。”
“好一个一面之缘。”花清锦恨恨地说道。
她好不容易躲过联姻的命运,能嫁给心心念念的凌王,如今这个贱婢竟凭着一个所谓的一面之缘生生毁了自己的大好婚事。
“皇上只是说了推迟,并非取消婚约,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陆锦词见女儿神情不对,连忙劝道。
“迟则生变。”花清锦不以为然,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那……”陆锦词迟疑。
迟则生变的道理陆锦词也懂,可花相国所有的助力到此为止,查出真相后便不会再给予半点帮助,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更好的方法。
“我要让那个贱婢付出代价。”花清锦咬紧牙关,一字一顿的说道,凌厉阴毒的目光似是想将花想容千刀万剐。
陆锦词走后,乳娘敲响了她的房门。
“什么事?”花清锦正在气头上,十分不耐烦的问道。
乳娘也知道大小姐这两日心情不好,若非迫不得已,绝不敢随意打扰,“小姐,小少爷今日不知怎么了,哭闹不止,小的想着带过来您亲自看看。”
花清锦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将声音放得温柔平和一些,“进来吧。”
此时的花宇祐已经可以断断续续的说话,只是舌头还不大利索。
“娘亲。”花宇祐一进门便直奔花清锦的怀抱,口齿不大清晰的唤道。
花清锦起初十分厌恶这个孩子,由于需要让外人觉得自己待他极好,才装出一副亲昵的样子,只是久而久之竟改不回去了,她一向清清冷冷的,不多的温柔几乎都搭在了这个养子的身上。
她从善如流的将花宇祐揽进怀中,抬眼看向乳娘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花宇祐水灵灵的大眼睛紧盯着“娘亲”看,半晌后轻声问道,“娘亲,你怎么不高兴了?”
花清锦苦笑一声,这孩子还真是聪明,这么小的年纪就学会了察言观色,长大些多半是个不错的苗子。
“娘亲被人欺负了。”花清锦眉心微蹙,委屈巴巴的说道。
“谁欺负娘亲?”花宇祐奶声奶气的问道,似是知道了是谁就能替她出气了一般。
“一个女人。”花清锦想了想说道,“处处和娘亲为难。”
花宇祐听了十分气愤,“娘亲,她是谁?我长大了就给你报仇!”
花清锦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唇角弯出了一个凉薄残忍的弧度,拉长了声音说道,“好,娘亲等着宇祐。”
她忽然开始迫切的希望花宇祐长大成人,她一定要拼尽全力对他好,日后看他如何倾力对付自己的亲生母亲。
到了那个时候,花想容的神情一定精彩极了。
几日后,柳家名下的一家酒楼忽然出了事。
有一名食客忽然腹痛不止,当场晕倒后不省人事,同行的客人们自然又惊又怒,将其送去医馆后折回酒楼理论。
客人在酒楼中发病可是一件大事,处理不好是要砸招牌的,掌柜不敢怠慢,亲自出来招呼。
“几位客官,你们的那位朋友现在可好些了?”掌柜担忧的问道。
“好个屁!”一人出言不逊,高声喝道。
掌柜敢怒不敢言,只得赔着笑脸。
“人现在还在医馆里躺着呢,掌柜的您说好得了么?”另一人相对和颜悦色一些,却也只是相对而已。
“这……大夫可说了是什么病症?”掌柜无奈问道。
“大夫说了,中毒之相!”先前那人扯着大嗓门抢着回答。
掌柜只觉自己一个头有两个大,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毒源于何处,诸位可有眉目?”
他的本意是酒楼中不会有毒,是否是来之前便中了的慢性毒之类,然而客人们显然不是这么理解的。
“掌柜你放屁!”那人猛的上前一步,看样子是想当场打掌柜一拳又生生忍住,“毒不是从你这酒楼中来,莫非还是我们几人给自己的兄弟下毒不成!”
“不不不,各位误会了。”掌柜眼见自己快要洗不清,连忙解释道,“我绝无此意,只是我们酒楼怎会给客人下毒?这不是自砸招牌?”
“谁知道你们怎么想的!还有那个来路不明的果汁,你们遮遮掩掩的谁知道里面都放了什么东西,我兄弟就是喝了你们的果汁才出事的!”那人唾沫横飞的栽赃嫁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