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冤枉啊!”褚辰宇不等皇上开口,高声说道。
皇上眉头一皱,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如何冤枉?”
“父皇,儿臣与平王妃之间没有半点关系,平王妃也绝不可能在儿臣的府中。”褚辰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态度十分诚恳的道,“儿臣不知平王殿下为何会到我的府上寻找王妃,儿臣冤枉啊!”
褚迟郢随即也跪了下来,“皇上明鉴,若非是有证据在手,臣也不敢随意对大皇子发难。”
两人一个声嘶力竭,一个平静得仿佛置身事外,皇上一时也说不清自己究竟应该信谁。
他原本就算不得什么明君,年轻时也不过就是个平庸之人,如今年纪大了,猜忌之心日重,行事也早已比不得早年的果断,可谓昏庸。
“你说你有证据,拿出来给朕看看。”沉吟片刻后皇上决定还是先从证据上下手。
褚迟郢从怀中拿出了那块骁王府令牌,双手递到了皇上面前,开口说道,“臣在京郊丛林之中发现尸首,那些尸身容貌尽毁不好辨认,这块令牌是从现场找到的,多半是杀手遗落之物。”他微微顿了顿,目光冷冷瞥向身旁的褚辰宇,继续说道,“王妃失踪前去的最后一个地方便是京郊丛林,请问骁王对这块令牌作何解释?”
关于那些暗卫尸首与凌王府有关之事褚迟郢选择了隐瞒,这种时候只有一心扳倒骁王府才是正事,凌王府对花想容没什么恶意,这种时候不必节外生枝,日后私下问清楚再做处理也不迟。
皇上点了点头,面上尽是怒气,猛的将令牌拍在了桌案之上,厉声喝道,“畜生!胆大包天!竟敢在京中行凶,你究竟还知不知道什么是王法?”
昏庸之人其实有一个好处,便是听风就是雨,连褚迟郢拿出的一块单薄的令牌都能立即相信。
“父皇明鉴!”褚辰景的声音听起来颇有声泪俱下之感,然而事实上他心中根本没有半分紧张。
他先前不知道自家的暗卫在收尾不够仔细的前提下会把多么重要的证据遗落在现场,落到褚迟郢的手中,如今看来,这位平王殿下虽然大张旗鼓声势浩大,但手中拿的出来的证据无非就是一块令牌而已,不足为惧。
“物证在此,你还有什么话说?”皇上冷着脸问道,心中暗自盘算着该如何惩治。
“儿臣冤枉!儿臣不知府上的令牌为何会在那里,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褚辰宇向前跪爬了几步,在父皇面前卖起惨来简直毫无底线。
“骁王殿下的意思是本王特意将自己的王妃藏起来,又去偷了你府上的令牌,精心布局只为嫁祸于你?”褚迟郢一声冷笑,不等皇上决断便反唇相讥,“殿下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本王可没有这般的闲情逸致!”
“平王误会我了。”褚辰宇接着展现他的委屈,“我没有指责王爷的意思,你丢了王妃心急之下思虑不周也是理所应当,我的意思是的确有人劫了平王妃,但故意将我府上的令牌留在现场以做嫁祸,王爷明鉴啊!”
“说的倒也有看几分道理。”皇上忽然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争论,看向褚迟郢问道,“平王还有其他证据么?”
“骁王殿下心思缜密,现场收拾得极其干净,臣没有找到其他线索。”褚迟郢说着,刻意加重了“心思缜密”四个字,语气颇为讽刺。
“王爷,你若是从心底便认定是我做的,我怎么解释你都会觉得我是在狡辩,但没做过的事就是没有做过,您若是不信尽管可以查。”褚辰宇摆出了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样子,“退一万步讲,我与平王妃素无交集,好端端的劫走她做什么?”
褚迟郢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是花清锦利用花想容的亲生儿子将她一步步引入圈套,甚至连她们二人之间的恩怨都不能提上半句。
“好了,此事就先到此为止,王妃失踪了就快些加紧寻找,别有些苗头就随意怀疑旁人。”皇上彻底听信了褚辰宇的话,转头语重心长的教育褚迟郢道,“你看看你大张旗鼓的带人上门,将天家的颜面置于何处?这次念你是为了王妃,暂且作罢,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皇上头头是道的说完自己的一番说教之词,大手一挥下了定论,“你们两个都下去吧。”
“皇上,臣有一事相求。”褚辰宇以为事情尘埃落定,已经起身准备离开,没想到身边的褚迟郢一丝要动的意思都没有,面色清冷,缓缓说道。
“什么事?”皇上十分不耐烦的问道。
“臣请求搜查骁王府邸。”褚迟郢沉声说道。
“你说什么?”皇上当即一拍桌案,开口警告道,“好歹是一座王府,是你想查就能查的么?”
褚辰宇心思一动,当即附和道,“平王殿下,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先前我也是理解你的心急,如今话都说开了你还要搜我的王府?绝对不行,传出去成何体统!”声音比先前冷了多少个层次。
“王爷若是想要体统,当初就别做有失体统的事情。”褚迟郢果然上钩,硬声回道。
“我何时有失体统了?话可不是这么胡乱说的!”褚辰宇抓着“体统”二字不放,硬是在父皇的面前与褚迟郢吵了起来。
“够了!”皇上听得心烦,当即出声打断道。
两人各自低下头不再言语,只等皇上决断。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一个头有两个大,“你就那么断定,平王妃在骁王府中么?”他看向褚迟郢问道。
“是。”褚迟郢本就认定花想容是被褚辰宇掳走的,再加上先前褚辰宇一听说要搜查府邸就严词拒绝的态度,令他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
“既然如此,便搜一搜吧。”皇上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只是丑话说在前面,若是你真的冤枉了骁王,到时候便要向他好好认错赔罪,你可明白?”
“臣明白。”褚迟郢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搜查不出的这个选项,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父皇……”褚辰宇心中冷笑,却又觉得自己的戏可以做得再足一些,口中唤道。
“行了,你若是当真坦荡,让他搜一搜也无伤大雅。皇上实在被他们二人吵得头疼,不等褚辰宇说出后面的话便截口道。
“是。”褚辰宇不再多言,恭恭敬敬的答道。
二人退出御书房,褚辰宇如临大敌的问向褚迟郢道,“敢问王爷打算什么时候搜查府邸?”
褚迟郢觑着他的神情冷哼了一声,“王爷就不必费心劳神的想着如何推脱了,本王的人应该还没有回府,即刻搜查,王爷不会有异议吧?”
褚辰宇吃了瘪般不再多言。
两人一同返回骁王府,府门前的人们居然还没有散去,人人都在等着看最新的热闹。
“皇上口谕,即刻搜查骁王府。”褚迟郢扬声说道。
等候半晌的侍卫们听闻此言立刻恢复了精神,个个如狼似虎般冲入了骁王府之中。
骁王府中一片混乱,谁也没有想到那些人会直接冲进门来,场面一度有些失控。
褚迟郢亲自带着侍卫仔细搜查,生怕漏掉府中任何一处玄机。
倒是原本看起来十分慌张的褚辰宇此时懒得再演戏,气定神闲的安抚府中众人,缓步走向了花清锦的院中。
王府中处处鸡飞狗跳,第一大闲人若是骁王自己,那排名第二的便必定是花清锦无疑。
“王爷回来了。”花清锦看向缓步进屋的褚辰宇笑了笑说道。
褚辰宇点了点头,在花清锦身边落座。
“看来皇上的薄惩比我想的还要再薄些。”花想容亲自给王爷奉了一杯茶,开口说道。
“那位平王殿下一口咬定花想容就在我的府上,我索性就示了个弱,没想到他还真上钩了。”褚辰宇品了一口茶,点头赞道,“茶不错。”
“王爷英明。”花清锦眉梢一挑,柔声说道。
“易亲王的城府天下无出其右,他这个儿子怎么就没学到半分呢。”褚辰宇冷笑了一声,拖长了声音说道。
“他本就是易亲王最嫌恶的儿子。”花清锦娇笑道,“但凡有半点本事也不至于混迹成青国最末流的王爷,我看啊,他就是个有勇无谋的废物。”
“时间差不多了,王妃可要同本王一同看一出好戏?”褚辰宇放下掌中茶杯,轻轻勾了勾唇角说道。
“自然求之不得。”花清锦站起身来整了整衣冠,开口答道。
两人一同来到厅堂之中,不多时,无功而返的褚迟郢面色阴沉的我快步进屋,看到褚辰宇便冷声说道,“你究竟搞了什么名堂?”
褚辰宇轻笑一声,先前示弱装傻的样子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此时看着褚迟郢的目光中尽是高高在上。
褚迟郢缓缓握紧双拳,猛的上前一步拉住了褚辰宇的衣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