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向莹苦笑了一下。
做特工的时候，都只有她追杀别人的份儿，从来都没有想过被很多人追杀，成为所有人的目标会是什么滋味。
不过她想自己很快就能体会到了。
“我会先去将军府，有些问题我要问尚练臣，昨日我去过，但是不曾见到他。”聂向莹也懒得和齐玄煜继续争论下去了，直接说了她的目的地。
“我就知道你这么扭扭捏捏的，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果然是要去见那个人。其实你是为了公事去见他，不必这么神神秘秘的。我又不是你信你。”齐玄煜笑得狡黠。
“我不需要你信我。”聂向莹却是冷冷的，“就算我和他真的有什么，也用不着你来管。”
这话让齐玄煜生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看到齐玄煜吃瘪的样子，聂向莹很是开心。以往总是他给自己找各种不愉快，如今终于有自己报复他的机会了。
“你是孤的太子妃，居然说用不着孤来管。”每到这种时候，齐玄煜都会摆架子，好像他的身份对聂向莹真的有什么威胁一样。
“我只能说……我现在还是你的太子妃，但是以后……”聂向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齐玄煜一把拉入怀中，他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以后你也会是孤的。”
说完，他就吻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吻让聂向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所以连推开她都忘记。等她回过神来，齐玄煜已经手一松，倒在了地上。
刚被占了便宜，气急败坏准备和齐玄煜理论一番的聂向莹，看着一脸苍白躺在地上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真希望自己能就这么离开，不用理会躺在地上的人。但她最终还是蹲下去，扯开他的衣服，像是之前一样为他针灸。
这是这一次，他居然没有很快醒来。
聂向莹拧着眉，额头上都已经是汗水。可是齐玄煜的脉相仍旧很弱。
早知道就不和他说这样的话了。分明知道他不能生气，还这么刺激他。
谁知道他这次居然会气到毒火攻心，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没有办法醒来了。
聂向莹只能喊来风刃，将齐玄煜扔到床上，然后配了药让风刃去取。
等风刃将药取回来，聂向莹将药都研磨成粉，用水调和，然后扶起齐玄煜。但是药喂到了嘴边，齐玄煜却没法吞咽。
“死了算了！”聂向莹将碗放到了一边，起身想要出去，但是因为刚才浪费了太多灵气，她都有些站不稳了。如果不是扶着床，或许都已经摔倒在地上。
“瘟神就是瘟神。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只会给我惹麻烦。”聂向莹气得牙痒，“大概只能离开你，我才会有好日子过吧。”
可是……真的那么容易就能离开吗？一堆烂摊子没有收拾，就这么走，不是她的作风。
而且，要逃亡，也不知道路线，不知道逃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为什么命运一定要这样？
气归气，床上那个人的死活还是要管的。
聂向莹转身为他诊脉，发现他的脉相依旧没有恢复，想来一定要喝药才行。
既然他自己没有办法喝，就只能是聂向莹来帮他了。
哪怕是一脸嫌弃，聂向莹也只能将药喝到嘴里，然后喂给齐玄煜。
他自己喝的时候倒是一点都喝不进去，聂向莹喂他他喝得却很顺利。可他这个虚弱的样子，聂向莹也不能认为他还有能力想着要怎么占她便宜。
她起身漱口，身后的人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过等她再次回头的时候，那个人又是一副虚弱昏迷的模样了。
“他一会儿就会醒的。”聂向莹说完这句，再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床上的人立刻就坐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空荡的房间。
她居然就这么走了？他都还没有醒，她就这么走了？这未免也太无情了吧？
齐玄煜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还舔了一下，然后又满意地躺下了。
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只要聂向莹还是他的太子妃，就永远会是他的人。这一点不会改变。
“殿下没事吧？”风刃还以为齐玄煜真的一会儿才会醒，结果人才走他就醒来了。
“没事。”齐玄煜回答。不过他想，以后要分外小心才行了。
聂向莹不止一次提醒过他，要是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只会短命。
可是别的事情他都能忍，他都可以控制。唯独和聂向莹相关的事情没有办法做到。
这一点，聂向莹分明明白。
只是，因为以前发生的太多事情，她心里已经否认他的感情了吧？
“真的没事？以往太子妃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能让殿下恢复。可是这一次……”风刃很是担心他的情况，但齐玄煜只是摆了摆手。
“没事。说了没事就没事。”只是向莹，恐怕会更快以身试毒，让他不用再受苦吧？
只能祈祷她是真的能做到，真的不会有事。
既然聂向莹说得那么自信，就该相信她。齐玄煜叹了口气，再次闭上眼睛。
离开别院，聂向莹就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她。
如果是君陌，她肯定不会有这种感觉。君陌一定不会让她察觉到。
所以肯定不是君陌。大概是聂文歌还没有死心。
回头看了好几次都没有能看到那个人，聂向莹只好直接去了医馆，没有去找尚练臣。
下次在皇宫“偶遇”的时候再问好了。不然有太多眼睛盯着她，暴露了自己的目的就不好了。
哪怕没有暴露目的，让人知道她和尚练臣走得很近，影响也不太好。
给太子戴绿帽，她无所谓。她在意的是她自己的名声。
她有多乐意看到齐玄煜气急败坏……等等，还是算了吧。他目前每气急败坏一次，聂向莹都要为他费心费力一次。
到了医馆，几个人看到她都很开心。
“上次我教你们的东西，有没有记住，需要我考一考你们吗？”聂向莹一去就想要考验他们。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呵呵一笑想要敷衍过去。
“你们可能过几天就见不到我了。我要去做一件很为危险的事情。”聂向莹的神色却突然严肃起来，“就算我成功了，这里以后可能也只有你们了。所以我希望……”
“太子妃，你可不要吓我们！”清秋听到聂向莹这么说，神色一变。
“我不是吓你们。”聂向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笑，不过她觉得自己要是笑的话，能让他们不那么紧张。早知道刚才就不把话说得那么严重了。
“你们不是也知道我是太子妃，我先前也和你们说过了，我不可能永远都在这里。这次我之所以要冒险，是为了太子。若是能将他治好，以后还有很多艰险的路要和他一起走不是？”
把自己和齐玄煜绑在一起，聂向莹是拒绝的。但是现在她要让眼前的人明白，她以后是真的回不来这个医馆了。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们不必知道，有一个借口撑着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太子妃终于想到办法能治好太子了吗？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不愧是太子妃，不管是多难的事情，都能做到。”阿成听得一脸开心。
不管你怎么说，聂向莹都是他们的恩人，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以后走什么样的路，他们都只会祝福，不会干涉。
而且，他们不也没有办法干涉吗？她可是太子妃。
“你们既然都已经知道了，还不着手开始做事？我之前教给你们的许多东西，还有让你们看的医书，你们有没有偷懒？”聂向莹的话问完，没有一个人回答。
聂向莹就只能去找那个最老实的人，“盈盈，你来说，他们是不是偷懒了， 没有按着我说的去做？”
盈盈抿着嘴唇，什么都没有说，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你们看看，我都已经和你们说过那么多次了，你们居然一点都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聂向莹给了他们每个人一记眼刀，然后就搬出了她让晴荞放到了这里的最基础的医书。
“你们要是想要混口饭吃呢，其实不学医也没有关系。你们大可以按着自己的喜好将这里变成一个小店。只要你们有那样的能力。你们可不要指望我以后的接济，你们该知道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不能自食其力的人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
“医术对我们来说，的确是太难了，我们倒是可以做点小生意。我可以卖字画，他们可以做些糕点什么的，这里不也可以成为一个幽静的小茶室？”傅远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聂向莹倒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是最有头脑的一个。要是在别的地方，弄这么一个小茶室可能根本就没有办法赚钱，但是在京城里就不一样了。说不定可以试试。
反正医馆也已经许久都没有正式开张了，京城里的人听到之前的传言，应该都知道聂向莹是在忙着为太子医治，根本就没有空理会这些平民百姓了。
不过按着她以前树立起来的口碑，要是有人拿这个说事儿，倒霉的只会是嘴碎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