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动手的。我相信你。”白沧微微一笑，哪怕是脸上有这么可怖的伤痕，聂向莹依旧觉得她的笑颜很美。
得到白沧的信任是多不容易的事情，聂向莹自然知道，她小心翼翼伸出手，触碰白沧脸上的伤口，然后将灵气通过手指送到伤痕上。
白沧皱起了眉头，应该是感觉到了疼痛。聂向莹有些不忍心，想收回手，想别的办法，不过白沧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不碍事。
“这样的痛苦如果都不能忍，我也不会是今天的白沧了。”白沧回答。
聂向莹想了想，觉得也是，她这样的人，不知道是承受了多少痛苦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所以这样的痛苦对她来说应该根本就不算什么。
于是聂向莹加大了自己手指的力度，她都看到了白沧额头的汗水。
这才不过是第一个伤口的处理啊，要处理这四道伤口，聂向莹自己都要休息一会儿才能继续。
不过她能看出第一个伤口的成效，不错。只要给她准备一些涂抹的药膏，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了吧？
“我可能真的只能说你用的是妖术了。你应该也知道这么多年的时间，我一定没有少想办法恢复自己的脸，但是一直都没有能做到。”等到聂向莹处理完，白沧都不用照镜子，只是伸手摸了一下，就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好多了。
“所以你并非是不想承认自己是女子，这么多年你将自己隐藏起来，让江湖上的人都觉得你很神秘，其实是因为你的脸？”聂向莹问道。
她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但是感觉白沧应该不是那种不想承认身份的人吧？
都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对江湖上的人来说，她都已经是传说了吧？
“没错。我不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你没有看到我在清风楼都已经是这样的打扮了吗？虽然清风楼的确是有女子不能成为楼主的规矩，但是从我成为楼主的那一天开始，这个规矩就被废除了。规矩不都是人定的吗？”
聂向莹闻言笑了起来，“没有错，规矩都是人定的。我就说你这么厉害的人应该不会在乎这些。等下我会给你一个药方，你将那些药都研磨碎了，制成高药膏，每天涂抹在脸上，不出一个月，应该就能好了。”
“是吗？不过我不太相信自己的人，不如就你做好了，我亲自去取？我会先让落萧去找傅轩将话问清楚，先前我们对他就有所怀疑，但是他却执意不说，这次一定要问出个结果来。”白沧说道。
“你们果然也对他有怀疑！我就觉得他和落萧说的不是同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改变呢？而且之前我为太后诊治的时候，其实他可以不用帮我的忙，那样太后会死，我也会因此受罪。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在关键时候出手。”
这一点聂向莹一直都记在心里。
她知道那样做对傅轩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仍旧出手了，也就是说，他心里还是有善念的。而且外人可能都不知道他有动手，就更加不可能会传到半月教那里去了。
他就是因为有那样的想法所以才会出手的吧？
“我对他倒是没有什么看法，在我看来，半月教的人都一样。不过落萧以前见过他，总觉得他不会轻易就变成这个样子，觉得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隐情。他越是为难不想说，就越是让我们好奇。”
白沧知道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情可以改变一个人，但是最扰乱人心神的一定还是感情。
她自己就深有体会。
“我想要是他知道你们愿意帮忙的话，一定会很愿意说的。而且你还可以和他说一声，要是他不信任你们，还有阿道可以帮忙，阿道是半月教的人。当初救了君陌，自己也逃了。我救了他，他会尽心帮助你们的。”
聂向莹当然不能说阿道会想要帮忙，是因为他对君陌的感情，只说他是想要报恩，反正也能说得过去不是吗？
“我会告诉落萧的。不过你也知道，就算是这样，他会不会说，都还不一定，他要是想要我们帮忙的话，兴许早就提出来了，他和落萧还有些交情，落萧会帮他也不是什么意外。但是他都没有说，就连落萧问了，他可都没有说。”
聂向莹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了，但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如今药王这里是她最后一条路了。
她都已经找不到别的办法可以用了。
只觉得自己到了这么一个年代真的是很没有用。她为什么就只会这么一点异能呢？
她没有办法真的为君陌续命，就算是在灵气再充裕的地方，灵气对君陌已经没有太大的用了，那只蛊虫才是关键。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也没有什么胜算。我只是想要帮助他而已，我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到了最后可能什么都没有办法得到，但是……”
但是既然还有路可以走，我就不能让自己这么快就认输。聂向莹没有把话说完，只是让白沧带着她先离开这里，等她做好了药膏，会送过来。
“虽然我不知道你对君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情，但是我觉得我可以理解你和君陌的感情。既然我都已经说了要帮助，自然就要帮到底，要是傅轩不说话的话，我就自己去半月教。”
聂向莹一愣，“没有必要那么冒险。”
“冒险？”白沧勾唇一笑，“没有什么好冒险的，半月教那样的地方，我怎么进去，就怎么出来，除非是有十个药人对付我。”
聂向莹笑出了声，她真的希望自己也能说这样的话，那她才真的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她要是有白沧这样的本事，还会担心有人想要她的心尖血吗？
可惜她除了有治愈的异能之外，什么都没有，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保护好自己，不连累到别人。
“关于你的消息，我已经让人开始封锁了，你放心，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会是世上第一个知道的人。”白沧看到她一脸羡慕的样子，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事，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说了一句。
“你……”聂向莹没有想到在她出现在这里之前白沧居然就对她的事情有所行动了。
“不要急着言谢。我那么做当然有自己的目的。我不过就要让自己成为尽可能少数的知情者之一而已。知道的人越多，竞争者就越多，就连我多不能保证你最后可能会落在谁的手上。”
聂向莹就知道自己不应该多想，现实果然是残酷的，白沧是好人还是坏人，不需要她多想，只要她知道白沧现在会帮助她就是了。
“不过现在你让我觉得，你活着要有价值多了。比那些宝藏要有意义多了。不过这么想的人怎么说都是少数，我会这么想，但是别人可不会这么想，我会让人保护你，但是我的人都不如我，甚至都不如你身边的人……”
“能听到楼主说这样的话就已经很开心了，药膏我会尽快做好送过来的，我要是再不回去，怕是有人会着急了。要是到这里来闹事，可就不好了。”聂向莹当然清楚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
她又饿又困，但是第一个想法仍旧是想要快点回去见到齐玄煜，不让他太担心了。
“那好，我会让人送你回去的。”白沧说着，抓着她的手，轻身一跃，轻轻松松飘过湖面，到了岸边。
落萧还在那里，他回头看了一眼，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白沧的脸。
“你……这……”落萧也有惊愕到说不出话来的一天，聂向莹觉得自己很是开心。
“是聂向莹的妖术。”白沧回答，“我等下会让人送她回去，我想你也应该去药王谷了？”
“我以为你要和一起去？”落萧疑惑道。
“你去了就代表我也去了不是吗？你和他说我也会帮忙，难道说他还不相信吗？他要是真的不相信也没有办法了。他或许就没有要让我们帮忙的打算，就只能我们自己亲自去走一趟了。”
“你的意思是说，要是他不肯说，你还要去漠北？”落萧似乎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很久没有见过那个老魔头了，能和他喝一杯也好。”白沧轻笑，“而且，不是你求着我帮忙的吗？怎么突然就又不乐意了？傅轩说了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们不是一样还要到漠北去吗？”
落萧似乎这才明白过来一样，“对啊……都是要去那里的。”
聂向莹还以为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了，但是看他这个样子，好像是要反悔啊。
不是吧。难道说落萧之前就只觉得他和白沧要做的事情是问出药王的秘密吗？
然后剩下的事情就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怎么，你这个样子，是要反悔？”白沧看到他为难的样子，不由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担心呢。有我在，你怕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