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定很难受吧？晴荞还哭着说要和你一起走呢。”齐玄煜其实也听到了晴荞的哭喊。
“是啊，不过我不能带着她，她们留在这里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我都已经带着你这么一个拖累了，当然就不能带着别的拖累上路了。”
齐玄煜没有想到她话锋一转居然说到了自己身上，“我好像也没有那么差劲吧？要说拖累的话，你自己什么都不会应该才是拖累吧？”
聂向莹给了他一个白眼，“闭嘴。”
君陌和阿道先出发了。风刃跟着聂向莹和齐玄煜从后门出去，几个人在夜色里前行。
因为有白沧和落萧的接应，他们很快就坐上马车离开了京城。
“居然真的会有一种亡命天涯的感觉。”齐玄煜坐在马车上，将聂向莹揽在怀里。
如果他不是太子的话，他肯定会很愿意和聂向莹一起亡命天涯的。和她在一起，就算是那样的生活肯定也会很开心。
只是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根本就不可能会放下这一切。
“我可没有想要和你亡命天涯。”聂向莹倒是一如既往地一点都不想给他面子，“要知道，我一个人肯定能过得很好，但是如果多了你这么一个拖累的话，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生活了。”
齐玄煜可不想承认自己会是她的拖累。
“怎么会呢？我看他正好可以保护你。”两个人都不知道白沧的声音就究竟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一时间难免有些惊恐。
他们对视了一眼，仍旧没有什么头绪。
不过他们接着就想到，有些高手听力是很好的，而且还会传音入密，所以白沧会听到他们的声音，并且和他们说话，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他们两个同时意识到，以后在白沧附近说话，一定要万分小心才是，千万不能说和她有关的东西。不然被她听到了，她很有可能会生气。
白沧要是生气，后果可就会很严重了。
“楼主说笑了，他那个样子能保护他自己就已经不错了，我可没有指望他能保护我。”聂向莹知道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白沧都开口了，她总是要回答一句才是。
“这倒是不假，他武功尚可，但在高手面前仍是不堪一击。”聂向莹不给他面子也就算了，就连白沧都没有给他面子。
“在楼主这样的人面前，恐怕是落萧都会不堪一击的吧？”齐玄煜只好将另外一个人也拉下水。
“那是当然。”白沧的回答带着几分笑意。
然后一群人就陷入了沉默，没有人再说什么。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但其实他们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别的话可说。
齐玄煜想要和聂向莹柔情蜜意些，就怕白沧会听到，然后还会插话打扰。
那可就糟糕了。
“你看你这个样子，白沧也不是随时都会偷听。”聂向莹笑了起来，“那可是很耗费内力的，你不知道吗？”
“可是你又能知道她什么时候不偷听呢？”齐玄煜警惕道。
“那还能怎么办？你不会手语，也不会唇语，我想要用安全的方式和你交流都没有办法。”聂向莹倒是清楚怎么用手语和唇语进行交流，但是她面前的人可是都不会。
他们就是想不让白沧听到他们说的话都很难。
“手语和唇语，是什么？”齐玄煜不是太明白。
“你应该知道，我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有很多时间都是不方便开口的，所以可以手语……”聂向莹说着，用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进行交流。这个只要学会了，想说任何话都没有问题。至于唇语，你不用发出声音，我看你的嘴唇就知道你想要说什么。”
“你真的有这么厉害？”齐玄煜都不敢相信她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你可以试试。”聂向莹挑眉，她可不想被齐玄煜质疑。
齐玄煜想了想，动了动嘴唇说道，“你现在还能感受到灵气吗？”
聂向莹点头，“当然可以，我说了，那应该是她随身携带的一样东西，只要还在她身上，我就能感受到。”
齐玄煜听到她的回答，一愣，没有想到她居然真的“看”到了他说的话。
“我觉得你以后可以去当暗卫营的执事。”齐玄煜没有发出声音，不过他看聂向莹的笑容就知道她应该明白了他说的话。
“这么一说，倒也不是不可以，我想我能将他们培养得更好。把我学到的本事都交给他们，以后我们就会更加安心了。只是……”
只是那也要我有那个机会才是。
气氛突然又变得沉重起来。
聂向莹知道自己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原本说得好好的，两个人都还挺开心的，结果话锋一转就又说到了她可能会有去无回的事情。
不是都已经有人可以替代了吗？那个人就在半月教不是吗？
“你觉得我们能顺利吗？”聂向莹好像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以往她可都是很自信的，每次执行任务之前，都信心满满自己的任务一定会成功。
就连她最后一次任务，那个时候她都坚信自己能成功。
只是意外是谁都没有办法预料的。
“你这是怎么了？你还是我认识的聂向莹吗？”齐玄煜之前希望聂向莹可以放下她心中的包袱，不要一个人承受那么多的压力。
但是现在他突然就觉得，他宁愿聂向莹在他面前假装坚强，也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
“你放心好了，绝对还是。”聂向莹回答，其实她很想说，如果齐玄煜现在没有跟在她身边，她一定不会有这么多的情绪。
越是在乎，心里就越是没有办法放下。
从她答应要让齐玄煜跟着她一起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后悔了。
其实她根本就不想让齐玄煜和她一起来，她情愿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她从来都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没有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所以以往她都是一个人默默承受。撑过去了就好了。
但是现在，齐玄煜在她身边，会让她忍不住想要依靠，忍不住想要软弱，想要得到他的肩膀。
可那只会让她更加难受。
“我是什么人你很清楚。”聂向莹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既然是我自己要做的事情，我就一定会做到，一定能做到。”
“我相信你还不行吗？”齐玄煜当然看到了她眼神的颤动，当然注意到了她好不容易收回去的泪光。
不过他很清楚自己不应该去提及。聂向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软弱的一面，哪怕是自己说可以成为她的依靠之后，她也仍旧不想轻易就放下。
齐玄煜不得不承认他更加喜欢这样的聂向莹。或者说他喜欢的从来都是这样的聂向莹。
他也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多少次感谢上天让聂向莹出现在他的身边。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不管此行的结果是什么样的，他都可以接受，并且依旧觉得感激。
到锦州之后，天气突然变得不是很好，阴沉的天空酝酿着一场雨，要是一行人决定先休息一会儿。
其实聂向莹想要继续前进，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场雨究竟要酝酿多长的时间，但是她也知道，如果到时候没有地方可以躲雨的话，情况就不妙了。
既然现在还能找到可以躲雨的山洞，在这里休息就好。
“我很想见识一下你的唇语。”白沧走到聂向莹面前，轻声说道。
“楼主不是在为难我？”聂向莹无奈地看着白沧脸上的面纱，要是这个样子她都能读出唇语的话，那她未免也太厉害了一些。
白沧的脸还没有恢复，所以她当然不会轻易就将自己的面纱摘下来，只能找到落萧。
“怎么了？”落萧不知道白沧和聂向莹到底在做什么，有些愣神。
“你不是也听到了，她会什么唇语，我想要见识一下，你说句话让她看看。”白沧这吩咐的语气让落萧不由皱眉，不过他还是听话照做了。
聂向莹笑了笑，回答道，“我也觉得这雨一时半会儿下不下来。”
落萧惊愕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想到她居然真的能看出来他说了什么，“你真的只是相府千金？”
相府千金可不会有那么多的本事。
“暂且就当作我只是相府千金好了。”聂向莹回答，“只是我有个疑问。这个并非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事实上我们刚刚就路过一个村庄，我想在那里住着应该会更加舒服？为什么一定要到这里来才停下？”
倒退回去不过一里地，就有一个村庄，要是能在那里的客栈住下，绝对会更加舒适。
但是白沧却没有那么做，而是一路到了这里，选择了这么一个山洞。
“你知道我是江湖人，住什么地方都无所谓，若是你没有我没有考虑到太子的娇弱之躯，那还真的是我不周了。”白沧回答。
可这不是聂向莹想要的答案。她知道白沧会这么做一定还有别的理由。
这次出行好像没有聂向莹想的那么简单，白沧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心思？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们都已经走到了这里，可是没有回头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