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样子就叫做绝色了？”聂向槐回头看了聂向莹一眼，心里虽然觉得不高兴，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她脸上没有了瘢痕之后，的确是称得上绝色二字。
她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将她脸上盘踞了十多年的瘢痕消除了？聂向槐恨不得她能带着那瘢痕生活一辈子。
“二姐姐。”聂向阳在旁边提醒了聂向槐一句。这可不是家宴，而是宫宴，她要是在这里不礼貌，丢脸的可就是相府了。
“舅舅，舅母。”齐逸辰一早就看到了相府一家人，只是没有能看到聂向莹，故连个招呼都不想打。这下聂向莹出现了，他自然就要过去了。
“表哥！”聂向槐站了起来，一点矜持的样子都没有，让聂慕东觉得很丢面子。早知道还不如就不让她回到相府了，也不会再宫宴上让他这般丢人了。
齐逸辰的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而是看着聂向莹。“向莹表妹也来了。”
“她是未来的太子妃，自然要来了。”聂向槐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希望齐逸辰能懂得分寸，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但齐逸辰没有理会她，只是对聂向莹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聂向莹倒不觉得诧异。上次他不就是对自己格外热情？这张脸的确是能为自己带来不少好处。只是……这好处并非是聂向莹想要的。
她只希望自己的人生能如意一些，想去什么地方就能去，想吃什么东西就能吃。至于其他的，她都不想放在心上。
太子妃谁爱当谁当，皇宫谁爱留谁留。
只要不抓着她不放就行了。
“狐媚子。”聂向槐在一旁低声说了一句，“果然和她娘一样。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她怕是早就想飞到表哥身边了吧？”
聂向莹没有理会，只是拿起了桌上的糕点。她好像改变不了一入宫就吃吃吃的习惯。毕竟这里的东西好吃还没有毒，是个人都会很喜欢吧？
其实她试着在自己的记忆中去寻找“娘亲”，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按理说，最重要的人应该是被放在记忆中最重要的位置，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想起的。可是聂向莹的记忆中却没有那么一个人。
她自己都觉得诧异。
或许是因为娘亲出事的时候她年纪尚小，才会什么都不记得吧？
“狐媚子”这个说法因何而起？如果说自己的记忆里都没有和娘亲相关的记忆，旁人不是就更加没有印象了吗？
娘亲是聂慕东的外室，却似乎比安氏还要早到聂慕东身边。不然她怎么会是大小姐？聂慕东都没有怀疑过娘亲的来头吗？
方家出事的时候，娘亲还不到出嫁的年纪吧？方嬷嬷是外祖母方苏叶身边的人，怎么就能断定自己当时见到的娘亲就是方家的女儿？
这其中还有很多很多的疑问需要解答。
好在，聂向莹知道自己还有时间。
“大小姐，皇上和皇后请您过去。”一个内侍走到了正在发呆的聂向莹面前，低声说了一句。
聂向莹一愣，抬眼看了下皇上和皇后所在的地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见她。宫宴不是就要开场了吗？
但既然是皇上要见，不得不去。上一次在皇上面前逞能，不知道皇上是不是还在生气。都说伴君如伴虎，只有她这样的傻子才会不懂这道理吧？
皇后老远见到聂向莹走过来，心里就已经是乐开了花。先前她还在骂聂文歌那个贱人，居然想让一个毁容的人当太子妃，明显是想让她不快，而今她的脸好了，这问题就不存在了。
最让她开心的是，聂向莹的脸现在看起来可比聂向阳还要漂亮几分。方才就连齐逸辰走过去，都一直盯着她看呢，聂文歌的脸色可不太好。
皇后就是故意叫她过来的，好让聂文歌看看，如今的聂向莹是什么样子。
“臣女见过皇上，皇后。”聂向莹犹豫了一下，因为她不确定自己是要称聂文歌为贵妃还是姑母。
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再次开口，皇后就已经将她拉到了身边。
这也是个看脸的世界，之前皇后对她可是要多嫌弃有多嫌弃，如今却是对她温柔有加。
“向莹，不必客气。你很快就会嫁入东宫了，就是本宫的家人了。”皇后笑盈盈说着，眼睛却看着聂文歌。
聂文歌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变故。
让聂向莹嫁给太子，就是为了羞辱皇后。她还在为自己的计策得意，聂向莹的脸却恢复了。
这样的一个佳人，嫁给残废又无能的太子，不知道会让多少人心疼。
聂文歌这么想着，注意到了一道目光。她看过去，发现那目光竟然是来自她的儿子。方才他就为了聂向莹特意过去了一趟，现在竟然还在看。宫宴上可是有这么多人盯着，他不怕丢脸自己还怕呢！
聂文歌狠狠瞪了过去，齐逸辰注意到母妃生气了，只好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去。不过他心里仍旧在盘算，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聂向莹不成为太子妃。
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好像是——
太子死了！
如果太子死了，她还没有出嫁，自然就不用成为太子妃了。
原本以为齐玄煜早就该死了。可是他那个病弱的身子居然一直拖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彻底垮掉。
或许……是时候让自己的人快点动手了。
他早就已经没有耐心等了，能一劳永逸自然是最好的。
“说起来，本宫还要谢谢文妹妹，若不是她当初说你是太子妃最好的人选，本宫这会儿可能都还在看别人呢。”皇后故意说了一句，眼中带着胜利的笑容。
聂向莹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两个人剑拔弩张。这两个人她都不喜欢，所以都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看热闹就够了。
“姐姐客气了，妹妹当初也不是随便就说她能胜任太子妃的。所以，看到姐姐这么满意，心里自然也很开心。”聂文歌笑得有多假，聂向莹一眼就看出来。
心里指不定有多不痛快呢，可惜现在是在皇上面前，没有办法表现出其他的情绪，就只能忍着了。
“你这脸，是怎么治好的？朕原本还让太医帮你查方法呢，结果你自己就治好了。”皇上对她的脸突然好起来也十分诧异，当初曾院使虽然说了能治好，但是这么长时间也没能拿出个办法来，他心里都着急了。
怎么说都是太子妃，总不能让她顶着那么一张脸成为太子妃吧？
“臣女原本就会些医术，前阵子无意中发现了一本古籍，其中记载了治疗臣女脸上瘢痕的方法，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用了，没有想到还真的就好了，算是臣女的运气。”聂向莹老实说了。
不过就是看医书对症下药而已，没有什么难的。
“看来是上天眷顾着你。”皇后说道，“你若是到了煜儿身边，他的病啊，说不定就好了。”
皇后的声音都有几分哽咽。聂向莹明白，她作为母亲，这么多年心里一定很苦。自己的孩子受罪，她肯定承受着比那还要重的痛苦。
但……对于聂向莹来说，太子好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她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那些宅院里的争斗就已经足够让人头大了，这皇宫里的争斗必然会让人更难受。
聂向莹才不想让自己卷入这些斗争里去呢。她要的是自己潇潇洒洒闯荡天下，找个喜欢的人一起浪迹天涯，看遍这天下的风景。而不是被困顿在这么个小小的地方，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儿。
“臣女相信太子一定会好起来的。”虽然心里不那么想，但是说出来她一定会被打死的觉悟，聂向莹还是有的。所以她当然要说好听的话让皇后高兴了。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入座，以后入宫了，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在一起说话呢。”皇后总算是松开了她的手。
聂向莹行礼之后就转身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坐下。
她看了看身边的人，才恍然想起，相府是有两个男丁的。大公子聂轩，是她的哥哥。二公子聂儒则比她小一岁。
这么说的话，她娘亲其实也不是先到聂慕东身边的？那这“狐媚子”的说法，或许就真有来头了。
安氏居然会将这些事情说给自己的女儿听，是想要教会她们如何在这样的斗争中生存吗？
从她到相府开始，就未曾见过聂轩和聂儒。除了最初为了证明自己清白时，说过除了这两个男丁自己未曾有机会见过别的男人，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了。
这两个人会是去了什么地方，连宫宴这样的场合都不出现？
而且，她都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聂轩不也该娶亲了？她却什么都没有听到过。
这两个儿子……有这么拿不出手吗？既然是官二代，混到现在怎么着都该有一官半职了吧？
聂向莹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了一下，没有找到太多和那两位公子有关的记忆。当然了，府里谁看到她不跟躲瘟疫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