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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雨然忠烈千古颂

西充堪称忠义之乡,自汉至清为国捐躯、舍生取义的人很多,他们的丰功伟业和光辉业绩,世代相传,赞颂不绝。新繁名士费锡璜游历西充,曾作《吊三忠诗》云:“三忠者,尚书李公乾德、御史李公完、衡阳令张公鹏翼,皆西充人也。尚书(李乾德)一家殉节,自沉于月波驿(今四川乐山市境内);御史(李完)当西充破时,贼党高凌云(西充县令)执至成都,不屈死;衡阳令张公(张鹏翼),逆献破衡阳,阖家死湘水。君不见南岷山头两李公(李乾德与李完),节炳日月死事同。尚书沉身月波驿,御史绝命锦城(成都)中。又不见张衡阳,骂贼不屈死潇湘。湘波渺渺生蕙茝(香草),永与屈原同流芳。山城斗大出人杰,一时三忠名最烈。杀贼当年志未伸,俎豆虽陈气犹结。试看金山磔献忠,万古千秋忠愤泄。”

据《西充县志·忠烈篇》记载:“李乾德字雨然,西充人也,世业儒,少读书负大志,不屑屑(烦细貌)章句。每与朋友燕会(宴会),所谈皆匡济大略(匡时济世),性廉介,一切世味嗜好泊如也(淡泊名利)。天启丁卯(1627年)举乡试,崇祯辛未(1631年)登进士第,授中书舍人,撰制诰称旨,迁湖广蕲黄道,有善政,擢偏沅巡抚。崇祯十六年(1643年),张献忠陷武昌、汉阳,八月贼破咸宁、蒲圻,踞岳州二百里。李乾德率总兵孔希贵,以兵二万守城,陵矶尽,移岳州居民他避,令军士诈为居民,開城迎贼入城,伏发贼尽死。留四贼割一耳,贯箭纵归贼营,以辱张献忠,献忠益兵攻之。李乾德虚营垒于道旁,林中树旗帜,伏大炮积薪其上。献忠以火攻之,炮发杀贼甚众,献忠益怒,水陆并进。乾德又饬战舰中流向贼营,度矢石可及,即止不进,贼连弩射良久。乾德度贼矢炮且尽,亦水陆并进奋击,大败之,三战皆捷。献忠乃悉众二十万围岳州,百道俱攻,力尽城破。乾德、希贵俱入长沙,复奉吉王、惠王入衡州。自献忠乱楚,未有立功如乾德者,岳州虽破,而献忠之怨公深矣。后献忠入蜀,破成都,即执公父明举(李明举),并阖家亲族百余口,皆斃厥命。虽献忠杀人如草菅,所在皆然,而公家独先受祸最惨者,亦泄其积愤也。公因家难解绶(辞去官职)守制,越二年,特起公为兵部尚书,驻兵川南,经略六省。由是益感激,倡大义以图恢复,收降将袁韬、武大定于部下,兵威大振,以诸葛武乡(诸葛亮曾封武乡侯)、文相国(文天祥宰相)自任。方措置川南,抚军民,为进取计。未几,献贼余党孙可望、刘文秀窜入云贵,欲借明代名号以召远迩,议纳款。永历公(明永历帝朱由榔)自思家门之祸,不共戴天,又逆料狼子野心,终难驾驭。公建议力辨,援引梁武之纳侯景(梁武帝萧衍纳北魏叛将侯景);唐昭之封朱温(朱温从黄巢起义,叛变降唐,昭宗封为梁王,后代唐称帝,建立梁朝),卒受其害不报。孙、刘(孙可望与刘文秀)诸人于是与公有隙,遣重兵攻嘉定(今四川乐山市),袁韬、武大定拒战败,将倒戈。公知时事不可为,命妻妾朱氏、陈氏、冯氏,暨二女弟妇刘氏皆自缢;惟与弟升德二子曰星曰昶奔茂州。贼欲生致(招引)公,厚贿镇帅朱化龙,逼请公出,公决志殉难,潜将二子讬孤于其友,旬日不食,不死,服毒又不死。肩舆至成都,道路迎者绝不与言。复到嘉定,渠帅白文选延接以礼,且曰:‘若赴贵州,将大用。’公掩耳不听。舟至月波驿(嘉定境内),夜观天象,叹曰:‘明之气数尽矣!’时幼女方八岁,自嘉定取至舟中,先推入水;与弟升德携手同没于水。后人于月波立祠祀之,其诗文多散失。国朝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赐谥忠节,弟升德谥节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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