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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转嫁痛苦

一袭文人打扮的雷诺现身在这清幽的雨阁,风度翩翩的手持一把折扇在身前晃动着,不输当世的才子的气质,迷离了她的眸。

韩夕颜以为是喝醉后的幻觉,当雷诺坐在她对面开始抚筝的时候,却是惊魂一曲,让她不再颓败的坐在地上饮酒,执笔记下旋律。曲停,他遁隐在水榭上,以一种她看不到的方式默默注视她。

“刚才一定是我的幻觉,不然怎么可能听到那么激昂的旋律。这谱子!”韩夕颜重拾对乐章的喜爱,抚筝练习。

雷诺微微一笑,转身不见。

齐宫后苑,声色犬马于高堂。帝不修政事,后不守礼教,糜烂地将大好的北齐江山拱手让人。连年征战不休,北周的武帝亡齐之心未灭,时时准备复攻齐都,斩其枭首以示告捷。转身齐都近卫的装扮,雷诺走在笙歌逸乐的殿堂外,侧目殿内正寻欢逸乐的昏君高纬,双瞳变得深蓝,暗下无间当铺的唤咒,只待他朝厄运降临时,收了这罪恶的灵魂。

走至走廊地尽头,见四下无人,转身换了身内宫太监的服饰,拿着穗穗学着阉人走路的样子,一颦一笑都透着死太监的那副奸相。

面对梳妆镜,姿色不减的胡太后一脸愁容的哀愁。死鬼先帝高湛终日流连后宫,夜夜无度掏空身体,享年只在三十二岁便撒手人寰,留下孤儿寡母的自嘲岁月的无情。雷诺变出一盘水果呈着,走进宫室摆在圆桌上。跪在地上殷勤的献媚:“娘娘,您的水果备了,是否品尝点。”

一下子从皇后变成了太后,胡太后的心情一直处于闷闷不乐的状态。虽说儿子高纬做了皇帝,可年轻貌美的容颜下却也是血肉之躯,也有七情六欲。雷诺读出她的心声,突兀一语:“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娘娘貌似一朵开似正艳牡丹,一定不想老死在这儿空房里,没人疼,没人怜惜会令娘娘的余下数十年、乃至百年都将处在哀愁之中。何不尝试一下,禁果的滋味。”

雷诺拿着一粒葡萄递到胡太后的嘴边,她慢慢张开嘴,连核都一起吞下。

“你说的对,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浪费。”胡太后解开了精神上的一条一条束缚的绳索,以‘我要快乐!’的信条找到了做人的乐趣。

“恭喜娘娘。”

“我从来没见过你,你是哪个宫的?”胡太后看着雷诺的脸,陌生地问道。

“奴才是新来的,可以唤我小诺子。”

雷诺恭敬地把手擎起,扶着胡太后走去摆有果品的圆桌前落座。同望一轮月缺,正神殇,却见姗姗迟来的和士开。北齐政权的弄权者,先后谄媚于前朝与后宫,涂毒先帝与新君的祸国丞相。

胡太后一颗寂寞的芳心见到昔日的“情郎”和士开,顿时扑向其怀,暗诉后宫幽幽岁月煎熬。

“尽情地享受你们剩下的岁月,我会让你们比韩夕颜承受的痛,痛上十倍、百倍,我会让你们求死不能,求生更艰的度过你们余下的残生。”雷诺双眸深蓝地盯着和士开与胡太后,双双烙印下无间当铺的唤咒,悄悄掩门,遁走齐宫……

长安城下,一支掌有“韩”字旗的军队,踏尘出城。五千重骑兵伴随烈日的升起,开始了他们的征程。北齐降将韩明率军勒马于坝上,回望远在城楼之上眺望的女儿夕颜,心伤之余念念不忘救国之大志,可降于北周,女儿又做了武帝的妃嫔,矛盾地心情很难挥起手中的缰绳将坐骑驱赶。

“爹,要一路保重。”韩夕颜站在城楼上,边挥手边碎碎念叨。

深宫之中的生存无外乎尔虞我诈的攻心,对于饱读诗文与男人报国必读之经典一一烂熟于心。对于管教下人宽以律严,刚入宫没多久便治的身边宫人各个服服帖帖地听命。

一个身披白色甲胄的武官走上城楼,健壮魁伟的身型,白皙且棱角分明的脸庞,可看穿人心的乌黑眼眸,浓眉,高挺的鼻。面无表情的登楼远望,挎着腰际上的宝剑,带上一众将官上前巡察。

“什么人?”韩夕颜腰系的金牌闪闪发光,近前查问的小将立即躬身请安,一众随行的军官纷纷行叩拜礼:“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是?”

“末将南城守将叶天,不知娘娘驾临城楼,有失远迎。”

“叶天?原来他的名字叫叶天,那晚教我抚筝的男子该不会是他吧?”韩夕颜暗忖着,擎手道:“众卿家平身。”

“谢娘娘。”

韩夕颜走过叶天身边故意遗落丝帕而不察觉,走下城楼之时,一众城楼上的将官纷纷私议纷纷。拾起丝帕,未免闲人闲语,带兵继续巡查城楼。

韩府庭院阔气非凡,一眼看不尽亭深的院落最内。两座祥瑞的雄狮立在家门两侧,数十带刀侍卫护卫在门前。巡查过夜间的城楼内外无异样,叶天怀揣着那条精美地丝帕一个人驾马来到韩府。侍奉武帝的奴才宫婢停驻在府门前,没一会儿的工夫,北齐作战前线的奏报就频频不断,搅了武帝的雅兴,离开时,韩夕颜亲自恭送在门口,面无表情的低垂着额头。

“她身为皇帝的女人,为什么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叶天策马远远地看着。

一个拿着折扇的白衣书生从巷子里走出,韩府门前的侍卫竟无一人上前阻止他的靠近。叶天见那人飘忽的步伐甚是诡异,顾不上许多,策马奔向韩府门前,拔剑指向那人的背。雷诺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韩夕颜,来不及将她扶起,冒着被暴露的可能当即消失在他的视线。

“什么事?”跪在地上的韩夕颜慢慢抬起头来,叶天一时收不回宝剑,扼住的定凝。

叶天收起宝剑下马,四下寻觅着雷诺的身影,搜查不到又被韩夕颜盯着,不自然的用手捋顺着马儿的鬃毛。

“娘娘这么晚还在这里跪着,膝盖会受凉的。”叶天掏出衣怀里藏着的那条丝帕,递到韩夕颜面前。

“这是?”

“这是白天娘娘经过城楼的时候落下的,末将是专程来归还的。”叶天低着头坦言,韩夕颜看着他手里的那条丝帕,伸出手,覆手与他扶着起身。

韩府的宅邸很大,多数建筑都是仿造聊城故宅的景致而建,诗情画意的处处彰显家主雅士的风范。一入小园水榭的檐廊,巧夺天工的设计,隐约恍如隔世的桃园。叶天随韩夕颜一路进入禁地,两名身穿坎肩的侍卫拦住了他的去路。

“禁地之内请将军交出兵器。”侍卫伸手承接,叶天照做的卸下腰际的宝剑。

护卫禁地的侍卫见叶天卸下兵器侧身让开道路,水榭内的四婢女将韩夕颜扶入府邸内最惬意的小园,他一路跟着,不知不觉心头忽然一热,从未有过的心跳加速居然是对自己的主子,不敢直视,逃避着听命。

驻足在水榭中的一座亭外,叶天从未欣赏过头顶别样的星光。未走远的雷诺附身在一个婢女的身上,小心地侍候正展开书札打算抚筝一曲的韩夕颜。半盏清茶、半盏琼浆,任凭挑选地为她斟好。

“娘娘,这里若是没有末将什么事,末将想要先行回去,明晨还有军务要处理。”叶天参拜道。

“又是军务!皇帝尚且如此,没想到一个区区地守门郎将也如此的忙。看来本宫只能在这儿大宅之中度过难熬的一夜。”韩夕颜惆怅地拿起桌上的那杯琼浆饮下,打翻身旁的各色果品,气愤地掷出手中的酒盅。

叶天蹲下身子拾起,拿在手中呈上。韩夕颜不痛快的挥手去打翻,直到那个酒盅摔碎在玉阶上。

“娘娘,末将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守门郎将,卑微地连府上的家奴也不如。承蒙娘娘错爱,末将愧不敢当。”叶天跪伏在地,连连自贬身价的妄自菲薄。

一旁负责斟酒的雷诺瞧见亭外跪着的叶天似曾昔日以灵魂相交换韩夕颜复活的叶寒,正思考,冥算天时纠察他的前世因果。

坐在蒲团上的韩夕颜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出亭子,扶起跪伏在地称罪的叶天,拉着他的手同入亭中,屏退左右侍婢,亲自招呼。

“想不到他真的是叶寒的转世,不过他们的情缘很短命,如果他挨不过岁末的周齐交战,必定会死于战场,而夕颜也会从那一日开始变得消瘦,直至翌年的春天抑郁而终。我该不该帮他度过劫数?”雷诺退到亭外,暗忖道。

韩夕颜坐在蒲团上,拉着叶天一杯接着一杯酒的喝着。喝醉时,轻歌曼舞。醉倒时,侧卧在他的怀里。雷诺想要上前搀扶,只见她慵懒地倚靠着他的臂膀。张开她樱唇,含一口酒水,俯身对口相喂。

“哈哈哈,痛快!”韩夕颜借醉发笑,一舒心头的郁结。

“娘娘?”叶天错愕地看着韩夕颜。

“弹一曲我在宫中时,你教我的那首曲子好吗?”韩夕颜双颊绯红,双臂环在叶天的颈上,眯着眼说道。

叶天见到韩夕颜的上午是初见,晚上的归还丝帕是第二面,而且从未在宫中有过交集何来弹过曲子与她。正苦恼,雷诺意念传输那晚化身书生在宫中雨阁弹奏的曲谱入他的脑海。

一怔,叶天移开身前的韩夕颜,抚筝一曲……

北齐丞相和士开夜深蒙着胡太后的眼睛在御花园里拐了几个弯,直走了几条曲折的走廊进了后宫新起的一座宫殿院内,这座宫殿与其它的北齐后宫的殿阁相比,这座宫殿稍显朴实了点,但宇内的墙壁上绘有精美的壁画,壁画上的内容栩栩如生的展现后宫的生活与世间的百态,加之各种边饰的神鬼诸佛,乍一看宛如走进梦境一般。

摘掉胡太后眼睛上的眼罩,和士开笑着挽手与她游走宫中各处。寝殿中伫立的铜鹤正喷出袅袅青烟,熏香屋室。

“喜欢吗?”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为我而准备的,我还以为新君继位便要广纳妃子而修葺这座宫室。”胡太后感伤道。

“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就绝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着空室的寂寞。”和士开将胡太后拥入怀里,温柔道。

站在院落里的一众宫娥宦官纷纷低下头,生怕和士开看到会责问。

“禀报相爷,前线发来急报。”内官呈着前线战报躬身在和士开身后奏请。

“念!”

内官笑脸应了下,展开信书念道:“聊城异动,原守将韩明挂北周军先锋讨伐官职,率兵五千已于晌午之前离开周都长安向中川郡进发,很快就能抵达阳城郡与我军先锋两军对垒。暗哨字。”

前线战报何等大事,在和士开的眼中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继续跟胡太后明目张胆的玩着暧昧,赏着他们心中的那轮圆月。内官看了看,无奈地收入信筒。

“你先在这里等一会,等下皇上晚宴过后我再去通报皇上。”和士开朝向那内官微微一点头,搂住胡太后的腰肢向内室走去,放下了帷幔,太后宫的婢女纷纷出到门口掩门等候……

喝的微醉的韩夕颜拄着下颚听完叶天的抚筝,雷诺看着她倾慕的表情,明白此刻该是离开的时候。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她爱慕的男子,也深知这动荡的山河间将会咏唱出一曲悲壮的凯歌。命运之轮已经转动,谁也改变不了历史的进程。看着他们相互欣赏,不觉间走神想起与晴的那段隐秘的过往。微笑间,离开了被附身婢女的身体。

踏出亭子,雷诺回望亭内,挥一挥手。院落的上空飞来一只天灯,所有人的目光忽然掠过紫檀木案几旁的那盏幽幽烛灯看向亭外。

“蟠螭吐火光欲绝?”

叶天起身走出亭子,仰望院落上飞过的那盏天灯。

“传说如果点燃盘旋着的蟠螭,它嘴里的灯,蟠螭身上的鳞片都会动,闪耀如同星辰。要不要我帮你点燃它?”叶天知道老话的流传,也知道这个时候飞来此物的神谕,勉强地博她一笑,道。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韩夕颜推翻身前的紫檀木案几,指天问责。

正准备回去当铺的雷诺半路听到韩夕颜的控诉,担心她会怨怒地唤醒前世的黑暗记忆,想起无间当铺的事,怕她会凭借欲望的指引,再次回去当铺典当她的所有物。化身一团黑云燃起了天灯,毁掉了用作提示他们的神谕。

天色异变,不知是天灯的突然自燃惹恼了天人,还是开罪了什么游走在人间的神灵。韩夕颜虔诚地跪在亭子外,双掌合十的祷告。叶天也随之跪下,他并不全信老话中说的那样,所有没有太过虔诚的祷告,而是分心的留意她的眼神,那种渴望得到自由的神情。

一只关入金丝雀的鸟笼安稳地挂在亭外的石柱上,笼中的鸟儿让韩夕颜不由得感伤起来,此刻的她与这笼中的鸟儿无异,想出去的离不开,想进来的人永远走不进这庭院主人的心。

雷诺焚毁了神谕天灯,化身一只飞蛾扑灭那只鸟笼旁的灯火,依附着烛台火烛的灯芯,静静地守护着。韩夕颜起身走到那只鸟笼前,打开笼子的闸门,两只金丝雀开心地在笼中蹦跶,直至她把手伸入的一刻,两只金丝雀这才跳到她手上,慢慢移出着偌大的鸟笼放飞。

“娘娘?”

“我已经受缚在此,不能再自私的让这些活生生的小生命也跟着我一起承受这无边的寂寞。”韩夕颜坐在石阶上,排解着心头地苦。

雷诺感受到韩夕颜心中的怨怒已经慢慢消散,离开附身的灯芯,火烛顷刻点亮。

“娘娘,末将知道您心里的苦。可是圣命大于天,身为人臣者必尽忠已完臣事,帝后者必尽忠已完礼教纲常。娘娘即以嫁入宫中为皇上的女人,臣纵使对娘娘有所欣赏,但也只能是友人之间的宽慰,望娘娘珍重。”叶天跪在石阶前,说了一通莫名奇怪的话。引着韩夕颜一脸的茫然却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说出这样的话。

想了半晌,韩夕颜发笑道:“哈哈哈,原来将军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寂寞是因为后宫的生活不属于我,至于将军!相貌堂堂,又有一副勇武的气概,他朝一定会是战场上的勇者。皇上走前一直思虑如何攻取齐都,将军若不觉得屈尊可随我军帐,做我的先锋官,助皇上早日一统江山。”

“末将蒙娘娘垂青,自当竭尽全力效死军前以报娘娘之大恩大德。”叶天一副肝脑涂地的样子叩拜,韩夕颜隐在暗处的脸颊上滑落一滴泪,暗忖面前不知死的他:“阵前岂是这里这般优雅娴静,你不愿哄我度日,又难觅对食之君,如不随你一起,必将眼睁睁的看着你葬身沙场而无人收尸,落得曝尸荒野的噩运。”丝帕抹去了泪痕,起身坐回亭中的蒲团上。

“叶将军,皇上现今在齐地阵前督导六军指挥作战。我父韩明的军队已经率先开拔至敌城下,随时准备攻取敌城。奉圣谕,本宫可遣内城一万近卫出长安,本宫决议由将军统领随行。”韩夕颜将武帝交予她的令符交到婢女手上,递呈亭子外的叶天:“叶将军,明天准备出阵前线的事吧,本宫乏了,跪安吧。”

叶天双手承接,叩拜跪安。

飞回无间当铺的两只金丝雀唧唧咋咋地在雷诺的书房外吵个不停,未免打扰到主人休息的躯壳找来笼子捕捉。化身为人的小白狐走至,屏退了下人,独自陪那两只金丝雀玩耍在宽敞的院落里。

一盏幽蓝的焰点亮了无间当铺的夜,一番声色犬马后的北齐皇帝高纬进到当铺。虽然早已睡下的雷诺,但感应到有客人临门,不等佣人通传起身来到前厅,恭迎这位无道的君主驾临。

高纬满身酒气地在书房里转悠,走走停停地看着,抚着一件件精美地陈列,一个佣人递上一杯醒酒茶共其饮用。雷诺着一袭黑色的长袍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好奇的他坐上对面的椅子开始黑色的交易。

未免高纬觉得当面交易会感尴尬,雷诺稍稍施法将交易的地点改在了齐都的皇宫,自身也变化为文臣的模样手持单据,等在一边随时签约。

宫殿里的姬妾个展妖艳,一时酒醉未醒的高纬又留恋起这万花的丛中。香艳刺激的一一品尝着佳人们的唇瓣,正当他还做着美梦,雷诺冷漠地变走那些女子,空留一殿沉寂,看着他沉醉迷幻的表情躺在地上亲吻着自己的手。

雷诺拍手唤来两名当铺的佣人,一人一盆凉水泼在高纬的身上。

“你是什么人!”高纬被凉水泼的清醒了些,坐在地上定了定神,问道。

“我是无间当铺的老板,不论你有什么需要,我都会尽量满足你。”雷诺走近高纬的身前,伸出手扶起他。

“真的可以吗?”高纬质疑的问道。

“当然。”雷诺挥手变出那些貌美的女子排成队的站在高纬面前献媚,甚至作风露骨的大胆女子竟衣不蔽体的妖娆君前,蹭着他的身子。又一挥手,那些女子顷刻不见。

高纬在殿里找寻,转了几圈坐上龙椅休息。看着殿下的雷诺,招手近前。

“是不是我有什么需求你都会满足朕?”

“当然。”

“可是朕要拿什么跟你交换才能得到想要的那些?”高纬资讯道。

“只要是皇上的所有物,一切皆可。我知道皇上喜欢酒池肉林的纵欲生活,如果皇上想要得到那些只需将皇上子嗣的灵魂作为典当,一切梦想都将在一瞬间实现。”雷诺拿着契约上台,挥手变出一张案几在高纬面前,摊开契约在几上,执笔请他签名。

高纬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案几上的那张契约,雷诺张开恶魔的瞳,迷惑着令他拿起笔。

“那,我就典当三子善德的灵魂来交换。另外我能不能有一个附带的条件?”

雷诺摇了摇头。

“我的次子高恪与朕甚为投缘,如今的北齐江山到处燃点烽火岌岌可危。他朝我军若是能击退周军,我希望你能让他坐朕的宝座。如果这个愿望需要交换的条件,我用四子买德的灵魂交换,”雷诺摇了摇头,高纬又道:“如果不够,加上五子质钱的灵魂一并典当。”

雷诺看高纬开出的条件甚是满意点了点头。

“请在这里签字。”雷诺指点着高纬完成合约。

高纬大笔一挥,雷诺便将一室沉寂的大殿顿时变成歌舞狂欢的殿堂。化身一缕黑烟飘散殿外……

“高纬,从现在起,你的三子善德、四子买德、五子质钱的灵魂将归无间当铺所有,在你的有生之年不再有能力赎回。依照约定我会如你所愿,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这一刻起,你会过着比神仙还快活的日子,直至晋阳城破。你的次子高恪也会在晋阳城破之时被部下拥立为新皇,至于他日后的宿命是好、是坏,我都不会干预,除非他与我交易。哈哈哈哈哈……”雷诺的笑声划破宁静的夜,整座齐宫被一股无形且强大的气场施压,宫中的每个人无不感到一阵晕眩,甚至有人当场休克而亡,人人惶恐的逃命宫中。

听闻正殿乐音不断,难以自制寂寞的淑妃冯氏打扮的犹如黑夜中一点明亮的夜明珠,照亮来时的小径。停驻在御花园,那些暴死的宫女太监顷刻间消失在了宫廷地大小路上。活着的大多已经是听而不闻,双眸无光,四肢僵硬的站在位置上。

淑妃冯氏带人走近,可近前一见不由得顿生一股不好的预感。长廊里刮起一阵阴风,宫人手中点亮的灯笼统统覆灭,只见黑暗处站着一个人影。转身打算叫宫女去唤侍卫,一见惊呆在了原地。

“你是谁!”淑妃冯小怜小心翼翼地前进,害怕的问道。

雷诺转身,一个温和地笑容面对冯小怜。

“我是你的寂寞。”雷诺移形换影的来到冯小怜的面前,抚着她的披肩的发梢,轻轻去嗅。转身带她离开了齐宫之地,在无间当铺最神秘地九幽之地现身。一片幽暗的世界处处透着阴森,魔殿的天梯直直地贯入云霄,难以目测的高度,回眸又是万丈深渊。

“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带本宫来此!”冯小怜害怕道。

雷诺挥手将万丈深渊变成一弯清澈的池塘,内里的锦鲤来回摆尾游动。洒下一点鱼食,数以百计的锦鲤蜂拥抢食。冯小怜看着池水中的月色,无论怎样对比,都难与人间的媲美,因为这里的月色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黑纱,月光只能忽明忽暗的照亮这无间地结界,处处哀伤地表达着痛苦。

“这里是无间世界的九幽神殿,我是这里的主人,更是这结界的主宰。我能给你永生不灭的灵智,长生不老的躯壳。这里的一切都将为你改变,如果你愿意,我希望用你妖魅的灵智帮我收取更多人类贪婪的灵魂。”雷诺飘忽地站在冯小怜身边阐述着无间世界的诡异。

“听起来似乎是我能力所及,我身为齐宫的淑妃,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凭什么为你效力。”冯小怜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面对雷诺。

“我的提议会一直作数,只要你想通了,可以随时来找我。”雷诺挥手在冯小怜的肩头影下一枚无间当铺的标识,幽蓝的光芒一闪,烙印在她身上。

“这是?”

“这是结界的密语,只有我看中的人才会得到这额外的赏赐。我不与你交易,只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提议。”

“谢谢你的恩赐,不过我不喜欢这里,没事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本宫。”冯小怜急于与无间世界的雷诺划清关系,低着头跨出无间结界。还是那条长廊,身边的宫人各个像似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双手轻轻相击,那些被定住的宫人又恢复了灵动的肢体。迎面走来的大将军高阿那肱正带兵戒严宫闱,手持玉牒进宫面圣。

气宇轩昂的大将军高阿那肱命身后的近卫驻足在御花园等候,令左右侍从掌灯近前长廊叩拜正整衣容的冯小怜:“末将拜见淑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冯小怜近前扶起高阿那肱,回眸一眼身后声乐不断的正殿,一股子的醋劲酸透了骨头。雷诺没有放弃招她为当铺的使者,化身太监地的装扮弓着身子从正殿里走出,高纬左拥右抱地不舍香艳之姿,随后而出,触目了殿外的一干众卿。

“他怎么会在这儿?”冯小怜暗忖道。

“心痛了吗?你爱他对吗?”雷诺密语传音,冯小怜惊讶地一怔。

高阿那肱再度跪迎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将军,这里没你的事了。依照你的计策派出杀手刺杀周帝,剩下的事我会跟皇上奏请。”冯小怜道出高阿那肱的心里话,拂袖屏退臣下,不顾君臣礼节登台上殿。

高阿那肱以为是自己听错,问及左右随侍均是一致回答。慢慢起身抬头望着高台上沉湎于酒色的高纬,完全一副只是贪图益乐的样子。反观冯小怜,眉锁紧固,一副正宫劝君正事的样子与之前放荡形骸蛊惑帝君时,简直是判若两人。军情紧急顾不上跪安礼节,匆匆带兵离开。

看着高纬沉湎酒色的样子,冯小怜一脸的怒意,挥手一摆,那些伴着皇帝的美女统统不见。雷诺直起身,阴笑了下。

“喜欢这样的能力吗?”雷诺密语传音,冯小怜住手,侧身向他。

“你到底想怎么样!”冯小怜质问道。

“还是那句话,成为我的助手帮我收集人类的灵魂。”

冯小怜看着高纬的样子完全沉溺于益乐,完全丧失了本性,咧着嘴开心地“咯咯”笑着。雷诺挥手招来那些貌美的女子,场面一度陷入了混乱。退后几步,身随意动回到无间结界。一个华丽的转身,身上雍容的华服变成了精美的魔人装扮。一个人站在通往九幽神殿的天梯上,挥手洒下几多鱼食,看着池塘里的锦鲤游移的样子,自由自在地貌似没什么情感的伤。抚着脸容,水塘里的影子,不敢置信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怪事。

“重生,只待一个完美的契机。消失,只待一个凄美的转身。”雷诺顷刻间从水池中冒出并用密语传音,凌空而立,彰示他的无比强大。

冯小怜被雷诺的皇者之气征服,发自内心的跪在地上虔诚行礼。

“主人,我知道你的能力无比强大,不是我能左右甚至是避开。既然我是你选中的黑暗使者,我希望在我死心塌地为你做事之前,我想要一个请求。”冯小怜卑微地乞求道。

“说吧。”

“我知道我在齐国的下场最终是要做一个亡国之妃,也看到未来那缕白绫横过悬梁的凄凉。我爱过高纬,希望我能陪他走完剩下的路。”冯小怜哀求道。

面对人类的哀求雷诺一直都是漠视不理,但这次他竟然破例准许一个即将成为无间当铺使者的人去还愿。

武平七年(576)十月,北周武帝宇文邕亲自率领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大举向北齐进攻。晋阳城下兵戈交响,战鼓雷鸣,整座北齐的江山在撼动,齐主高纬独自沉醉在正殿,身边的貌美女子统统不在,唯有冯小怜一人守候。

阵前的奏报连连递呈,可国主高纬酒醉不省人事无法处置军国要务。大将军高阿那肱与冯小怜奏事领军一万坚守高壁与聊城旧属韩明对阵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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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学会走商路

    学会走商路

    本书《学会走商路》,说到底也是念生意经的学问。书中再现了古今中外大大小小的商家和各有千秋的奇招。以精湛的故事,列举并评析了商人在创业、经营、招揽人才、搜集情报、新产品开发、销售、广告、公关等不同战场上的决胜过程,俾使今天的经商者在对“前度刘郎”们的经验有所参照和参悟。从而运用商战的技巧,在攻与防、进与退、新与旧、苦与乐、胜与败、兴与亡等方面,得心应手地趋吉避凶。历史上的商人千千万万,限于“商家典要”之故,仅精选出些许学习之楷模。
  • 步局

    步局

    一场蓄意谋杀的车祸,留下三具烧焦的尸骨,八年前被扫地出门的程家小女--承诺,却在众人非议中成为程氏企业的新一代掌舵者。有人在葬礼上大骂程诺狼子野心,其父的车祸与其上位存在某种必然的因果联系······葬礼的一角,助理撑伞小声嘀咕道:“这程家小姐也忒可怜了,程氏家族关系复杂,估计她以后在程氏难以立足。”身旁的男人一身黑衣,身长玉立,闻言狭长的眸子微微抬起,透过雨帘,望向那淋透的“可怜人儿”,菲薄的唇稍微抿;“那倒未必。”纪莫凡一语成谶,在此后数次商业竞争中,博远险遭程氏算计,吃了不少闷亏,这背后的始作俑者就是当日众人口中狼子野心的程诺。这引起了纪莫凡极大的关注,两人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 重生之学霸天成

    重生之学霸天成

    重回12岁,江遥决心努力学习,踏上学霸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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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佬她今天很忙

    为了找回失落深处的记忆。我被--一个自称系统的东西绑定了,与系统茶茶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可深渊里的魔鬼在一步一步向你靠近,你已无处可逃了。是接受惩罚呢?还是不断在泥潭中挣扎?请各位大神呵护新书,新书较为稚嫩。【1ⅴ1双洁】不喜勿喷,可删书。
  • 叛逆与觉醒:青少年心理教育影视漫画作品分析集

    叛逆与觉醒:青少年心理教育影视漫画作品分析集

    电影和电视是青少年成长生活中的一个重要因素,青少年教育面临着新的危机和挑战。如何更好地吸收影视剧中富含的精神营养,同时避免带给我们负面效应,是每一位教育工作者值得思考的问题。本书对相关的经典或流行影视剧进行专业的心理分析,意在帮助在学校、家庭和社会这些领域中从事青少年教育的工作者,在新形势下更好地应付新的挑战和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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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我看你印堂发黑怕是有不祥之兆.”少年笑嘻嘻地开口.三天后那公子一扯神秘人的领子恶狠狠地问:“告诉我谁是凶手,要多少钱我都给.”少年一脸淡定地推开他的手.“大哥我就一算命的,又不是官府,要不在下替你算算公子家里何时又死人?”“……”江湖人称烛爷的神算阎烛被坑,意外与长安第一丑男邂逅,此后便云游四方,见证了一段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哪有爱可以穿越生死?“那是因为没有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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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海经》《鬼谷子》《淮南子》,它们的出处以无可考究,夸父逐日,后羿射日,精卫填海,一系列神话故事又从何而来。为什么曾经一度出现的四大凶兽与四大神兽,如今却是不见踪影,它们到底是真实存在还是幻梦泡影。应龙和女魃的爱为何不能善终,是天地不允还是有所苦衷。《山海临城》,我心中的山海,等你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