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是知道的,或许你就是听着他们的故事长大的。神话时代的非凡存在称作神,仙。而凡人的时代,神仙皆不存,我们人类的非凡则称作圣人。
圣人之“聖”,上左有耳以表闻道,通达天地之正理;上右有口表以宣扬道理,教化大众;下边的王代表统率万物为王之徳,德行遍处施行。总之圣人就是神,是我人族的神。
神话时代之后共出了五位圣人,而其中四位为真圣,另一位则为至圣。”
突然徐晓想起爷爷跟自己所说的圣人之事,赶忙问道:“四位真圣?就是创下四大奇功的的那四位圣人?”
得到巩正平肯定的回答后,徐晓心情有些欣喜又有些赧然,没想到自己修行的功法竟有这般来历,爷爷果真没骗自己,想起自己说的话就觉得脸皮发烫。
巩正平对这些圣人一一解说:“四真圣分别是,玄门圣人道祖李耳,玄门尊号太上玄元大圣尊,祂是神话时代后的第一位超凡存在,是第一圣人,玄门体系的开创者,祂成圣后游历世间百二十年创下玄门道统,而后骑牛出函谷不知所踪。
现在玄门各派都算是祂的传承,其它诸圣也或多或少都受了祂的影响。而且祂也是最初发现神识成神路的人,可以说祂是众圣之师,没有玄门圣人可能也不会有其他圣人。”
徐晓对这位第一圣人并不陌生,无论是历史上还是在传说里祂都是神话般的存在,祂是第一圣人徐晓丝毫不感意外,甚至有些理所当然的感觉,因为他自己心中的圣人人选之首就是祂。
“第二位圣人是武道圣人武祖,这位圣人极为神秘,无人知其姓名来历,甚至连武祖这个尊号也是江湖中人加给他的,也无人知其平生事迹,三千年前祂横空出世直接威压天下,败尽天下高手,然后将这些高手齐聚传下武道,又离奇失踪,祂的一切都如如迷一般,看不透猜不透,无人知他何处来,也无人晓他去何处。
甚至当时的强者连祂的修为都不清楚,很长时间都以为祂是个无上大宗师,祂是唯一一个出道即巅峰的圣人,祂也是最有可能走出新的成神道的强者。
祂所传下的武道,完全开辟了新的修行体系,在祂之前是神魔时代遗留的血脉巫术的时代,玄门体系虽有创新却仍无法超脱桎梏,只能算是神话时代修行体系的集大成者。
这一体系极看重天赋和血统,寻常人根本无法修行,在武道出现前修行是专属于有非凡血统的贵人们的,纵使有一些才情出众庶民天才也难以出人头地。
而武道的出现让众多天资平凡的普通人有了修行的可能,打破了血脉贵族对修行之道的把持,对后世影响极深,甚至当今天下格局与武祖传道不无关系。祂名虽不显,但对后人的功绩尤在玄门圣人之上。”
徐晓对这位武道圣人颇感好奇,竟然还有这般人物?拥有举世无敌的伟力,却选择默默无名消声匿迹,不图名不图利,来到人间走一遭只为传下自己的道,圣人之名当之无愧。
“第三位圣人是梵门圣人梵天轮转大圣尊,因其自称觉悟者,后来教门传到中土,音译做佛陀,故也称为佛祖。
祂本是菩提琉璃国的太子,天资聪颖,其父珍爱如宝,为他建三季宫,又广以珍宝美色充之,使其声色犬马尽享耳目之娱,以免有出家离世之念。
但极致的享乐反而使太子郁郁寡欢,待祂看到世间生老病死诸无常之苦,感念人世无常众生皆苦,顿生修道之念。太子毅然抛弃一切,离开王宫,决心寻求解脱的真理。
经过种种苦修太子仍不得正果,反而身心俱损,于是便于菩提树下敷草为座,誓言:不成正觉,终不起座。祂于菩提树下静坐七日夜,终于在第七日顿感菩提,智慧无碍,达到了圆满觉悟无漏无缺之境。
这其中所谓菩提便是神识,祂是神识成道的第二人,祂创下了梵门体系,集玄门和武道以及祂自己开创的禅定于一体,其经典为摩诃般若意即大智慧。”
徐晓对佛祖自然也不陌生,知道梵门是当今天下第一教门,对这位道祖齐名的神话人物能否成就圣人并不多少悬念,他现在倒是对第四位圣人好奇起来,到底是谁能祂们并称圣人。
“第四位圣人唤做长生圣人,祂与武祖恰恰相反,武祖不留声名,祂却名满天下,武祖不入红尘,祂却游戏人间,祂在佛陀前五百年证道,佛陀涅槃三百年后祂仍在世间有显圣。”
徐晓脱口而出:“是吕祖。”
巩正平回应道:“是的,吕祖大圣纯阳真仙,祂算是道祖的隔世传人,也算是玄门大能,玄门纯阳派,丹鼎派,全真派都是他的道统,祂游历人间时也传下许多传承,有不少门派都称自己是吕祖传人,就连玄门正宗看不起的方仙道也尊祂为祖师。
祂是存世最长的圣人,故号为长生圣人,游戏人间千余年后消弥无踪,有人认为他现在还活着,只是去了仙界。”
徐晓不禁神往,逍遥人间,红尘为伴,真真陆地神仙,实为自在天仙。他甚至期冀起自己能否有一日也能如吕祖一般笑傲人世间?
“祂的传承虽多,但真正的传世功法只有养生导引术,这门功法脱胎于武道却又另辟蹊径融合了玄门道法,佛门的摩诃般若虽也是集武道及术法于一体但却各有体系并未融合,而养生导引术却是做到了真正的融合,可以说普天之下唯此一部。
但养生导引术以养生益气为主,缺乏杀伐对敌手段,在达到一定层次前,几乎没有任何威力,而且十分难练,所以修行者甚少,修行有成就者更是寥寥无几,修行圆满者也只有吕祖。”
徐晓有些疑惑,爷爷不是说养生导引术很好练么?也是,爷爷是天才人物自然觉得好练,自己不过中人之资觉得难练也是正常。
“那位至圣是儒圣吗?”徐晓问道,他对这位至圣早有预料,儒圣有至圣先师的尊号,若是两者没关系他打死都不信。
“是的,儒圣是与道祖同时代的人物,他曾问道于道祖,道祖以道友之礼待之,视其为同等人物。他立教化,启民智,有教无类,开教育之先河,让读书识字不再是专属贵人的权利。
弟子满天下,桃李遍社稷说的便是他,他的思想影响世间几千年,若无他当今天下也非今日模样,因此他被称为文道圣人。
至于为何是至圣而非真圣,说法多种多样,占主流的有三种:
第一种说法是至圣是至高之圣,至字有最高的,顶端的,完美的,不可逾越的意思。这种说法多为儒家弟子所有。
第二种说法是至圣是思想境界达到圣人之境的人,虽不及真圣,却又超越凡人。第三种说法则是至圣是至圣境而不入,虽非圣人之境,却有圣人之实。这两种说法之至字都为抵达达到之意,但详解却大有不同。
但不论如何儒圣都是与其他几位圣人并称的存在,人道治世五千载,唯此五人耳,几乎是千年才出一圣。”
他将装有神识的小盒递给了徐晓:“神识给你,能否成就非凡就要靠你自己了,神识终究是钥匙,记住神识只是你证道的工具,你才是神识的主人,记住你就是你,切记勿忘!”
巩正平惨然一笑:“在见到神识的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我将会是第六圣,可事实证明我就是天厌人弃的倒霉蛋,天不欲我活,为之奈何?
我也早该死了,在师门被灭家人被屠的时候就该死,可我未能报仇还不能死不想死,但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我今日传你道统,你也要肩负起师仇,若不能报我也不会怪你,若能报而不报,我定会化为怨魂缠着你让你不得证圣。”
巩正平说完抬起右手按在徐晓灵台方寸之间,刹那间仿佛惊雷响,徐晓颅中空白一片,好似离魂出窍一般,一幅幅画面从眼前划过,无尽的信息灵光不断闪烁。
不知是一瞬,亦或是千年,徐晓只是觉得仿佛过了好久,短短片刻间便像多活了百余年,百余年积累的智慧已为徐晓所得,心念一动间便无尽的知识涌上心头。
但徐晓并未迷失,不属于他的记忆如潮般退去,只留下些许残影残余,传承中的记忆和智慧如同宝藏深埋,只待他将来开发,而他仍是那个少年。
徐晓睁开眼睛,有神光一闪而过,有久经岁月沧桑但更多的却是属于少年的澄澈,只是沉稳了许多,他看着巩正平,脸上露出悲切的神色来。
徐晓嘴唇颤了颤挤出两个字来:“师父。”他在适才的浮光掠影中也遍经巩正平的生平,现在的他是世上最懂巩正平的人,他对巩正平的一切感同身受,他看到了他的不公遭遇,感觉到了他的仇恨,痛苦与无可奈何的悲愤。
之前的徐晓虽拜师却未有师徒之义,师父二字终难出口,此刻身受传道之大恩,又对其遭遇感同身受,如此叫他一声师父又如何,在这一刻徐晓真正认可了这位便宜师父。
巩正平听到师父二字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眼角溢出泪光,大喊道:“我巩正平能在死前得此佳徒,传我道统,纵十死尤未悔,快哉快哉!”他的身上猛地燃起炽烈的明火,整个人就如同火炬一般,他在光芒中寸寸消解仿佛化作星辉。
徐晓跪地叩首送别,转瞬之后,笑声仍旧缭绕耳边,却不见了斯人。徐晓久久伏地不曾起身,从此以后世上再无巩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