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苗疆的一切如常,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享乐。
他们本就是生活在黑暗中的民族,黑暗,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他们从不追求光明,甚至惧怕光明,蛊毒本就是黑暗诞生的产物,被光明所不容。
但也不是代表,苗疆人不能在白天出来,至于为什么不理天圣的援军,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瞧不起这批援军。
自负和高傲刻在他们的骨子里,他们征服山林,出来后,却没料到,他们征服不了人心。
但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火是光明的象征,他们惧怕光明,同时惧怕火焰,除了血煞蛊,火是其他一切蛊的克星。
一场大火,毫无征兆的烧遍了他们的城。
一个女人头发上还带着火星,她大叫着扑灭了自己头发上的火,边逃边回头看,嘴里恶毒的喊到,“我所有的蛊都死光了,我养了十几年的蛊,都这么没了!”
“是谁,是谁!”那个女人扯着旁边跑过的人,那人愤怒的甩开她,“我也想知道是谁,我杀了全家人才炼成的血煞蛊,就这么没了。”
“我的蛊,我的蛊啊!”满城中到处响着这样的声音,有些人甚至逃离不及时,活活烧死了。
血煞蛊虽不怕火,但也不是绝对,若是火把或者篝火上的火,定不会伤它分毫,但若满城的大火,能焚烧干净所有东西,血煞蛊也不会例外。
血煞蛊有个致命的弱点,它怕水,沾水就死亡。
这个就被温晁用来清理铠甲上的血煞蛊了。
满城的火,从不同方向起,迅速蔓延,毫无征兆,也没见对面的月城有人偷袭,好似一场天降大火,要毁掉这座城。
有人跑着跌倒,沾上看黑色液体,火中发生爆炸溅起火星,这人瞬间成了火人。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救救我!”他跑着去拉别人,所有人都绕着他走开,他被焚烧殆尽。
苗疆人没有一点的团体意识,每个人都在为保自己命而奔跑,不知有多少人,没有被火烧死,却被自己的同伴踩踏在脚底下,来不及呼救就死亡。
“水,快去打水!”在这混乱不堪,互相推攘的局面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引起了所有人的附和。
“对,打水,快去打水!拿起手边最近的盛水工具,赶紧去打水。”
苗疆人原本混乱的局面一下子平静下来,所有人都在手边找趁手的工具。
“所有人去河边,一部分在城内,一部分去城外。”
“好,”众人齐声回答,赶紧分散开去打水。
有人第一个跑到河边,拿着自己陶盆盛起水,往火场冲,他瞟了一眼自己的水,有些疑惑,喃喃自语道,“这谁颜色怎么有点不一样啊。”
她他也没多想,赶紧跑到火场跟前,把水泼过去,便急急忙忙往水边跑。
在他没看见的地方,那火焰变小了一点,接着蹿得更高。
温晁看着站在河边的于佑安,有些疑惑,“佑安,这有用吗,如果这些油没有正好流到他们面前呢?如果他们没有这个时间去打水呢?如果……”
温晁还想再继续说下去,于佑安一抬手,示意他停下,温晁马上闭嘴,于佑安看着那座城,启声说道,“不会,我算过,一切都刚刚好。”
“这场火会烧毁他们所有的蛊,也会伤亡他们大部分的人。”
“扑灭火后,他们也不会想到是我们放的火。”
“他们只会以为,这是天定。”
“哪有那么多天定,他们不过是太过自负不会去向另外一种可能罢了。”
于佑安转身走回营帐,温晁想拦住他,“你怎么就走了,不看了?”
于佑安看了他一眼,转过头,淡淡说道,“一柱香后,这里会更好看。”
温晁有些发怔,想再拦于佑安已经进入营帐,转身只能自己看。
在火即将蔓延到水边时,苗疆中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劲了,刚开始火离水边还有十几米的距离,这么三分之二柱香的时间过去,火势没有变小反而越来越大。
这一定有问题。
看着自己的同伴一趟一趟的跑着运水,被水浇过的火焰现变小后突然拔高,那人确定了自己的观点。
“别打水了,别打了。”那人开始喊到,却没有人理他。
这人开始急躁,“别打了,这水有问题。”
有的人开始停下,看见正在泼水的人泼下水火焰不断增高,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都停下,快停下!”好多苗疆人一起喊着,当人都停下时,看着火焰突然升高,爆出绚烂的蘑菇云。
幸免于难的只有城外十几个打水还没进去的人。
温晁看着那团蘑菇云,点了点头,确实挺好看的。
他转身回了营帐,对着于佑安说,“多亏了你啊,佑安。”
于佑安过来把他的披风脱下,“辛苦了,我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