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的那座城邦几乎全毁,经历了那一场大爆炸后,剩下的只有那一部分去城外打水的人。
还有神使和军师。
神使早在城主府中挖了一个暗室,平时一直用来审讯犯人,但还有在必要时可以躲避进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军师抽了抽鼻子,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的神使,一阵无语,这个地方用完私刑后也不知清理,是这么不把苗疆当回事吗。
神使是苗疆人,却在天圣从小长大,一口天圣语说的格外流利,他回来后,却迅速得到蛊神认可,带领苗疆踏平天圣。
军师不明白这么一个生长在天圣的人,为什么会得到蛊神的认可。
他不把人命当回事,从来不听劝,他总是漫不经心,出手却是极其阴狠毒辣,饶是军师是土生土长的苗疆人,见惯了自己身边人的狠戾,却不足这人身上的一点。
他好像对着踏平天圣有着不一般的执着,他对付月城守城的将士,直接用上最阴狠的血煞蛊,有自己将士的身体做容器,献祭自家人,即使军师再冷心冷血,也不忍看到自己这么多同胞在自己面前被取血,做蛊。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好像他的无理发泄,却又让人无法反驳,他不论做法,只要结果。
那些人,都是为蛊神献身了。
军师虔诚的信奉着蛊神,这是蛊神选中的人,他不会有一点儿的拒绝。
即便下一秒蛊神叫他献身,他也会自己把自己的鲜血献祭给蛊神。
为蛊神而死,是他的荣耀。
神使进了密室以后,找了个椅子用舒服的姿势坐下,昏昏欲睡。
军师走上前去,有些焦急的看着他,“神使,我们不去管一管吗,这样下去,我们的城就没了,我们的蛊也会毁了的!”
那可是我们练了十几年的蛊,就这么没了。当然这话他没有说,即使他说了神使也不会管的,他只会关心自己的目的有没有达成,也不会关心为了达成他的目的苗疆人牺牲了什么。
就像他说过的,“我只要结果,不论牺牲。”
神使的手指敲打着椅子,声音回荡在密室中,让人的头皮发麻。
军师硬着头皮问着神使,声音有些激动,“我们不出去,城就要被烧毁了啊。”
刚才进密室之前他就看见满城都起了大火,有的地方还发生了爆炸,这样下去,这座城,就会被毁了的。
神使懒懒的掀开眼皮看着他,声音是说不出的冷漠,“你要出去吗?那就出去,我不拦你。”
“但你想清楚,出去以后你又能做什么?你能灭火还是能救人?”
他的声音使空气的温度一寸寸的降低,他狭长的丹凤眼眯着,看着他,军师感到浑身一冷,打了个寒颤。
神使的手一直敲着椅子,声音不断回荡,“城主府周围可没有水。”
“你出了这个门,就不一定能活着回来了。”
“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的命,可不划算啊。”
最后这句话,说的可是非常苗疆了。
军师闷头不说话,内心在一瞬间作出决定,他要保命。
神使又闭上眼睛,声音中带着慵懒,完全不复刚才的冷意,“所以啊,老实在这儿呆着,等到天亮了,再出去。”
“起这一场大火,也许是天意吧。”说完神使闭上了眼睛休息。
军师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不愿豁出自己性命来救别人,即使那是自己的同族。
人性是多么可笑。
…………
话说城邦发生爆炸后,那群在城外打水的人,大多都幸存下来,苗疆这一座几千人的城,经过大火和爆炸,幸存的人不过寥寥百人。
那群人没有听见城内的人的对话,但也看见火势的不对劲,有人跑到水边,看着清澈的河水,捧了一捧,喝了一口,有些疑惑,不是这水的问题啊,还是和平时一样清澈,味道也是一样没有区别。
看来不是水的问题。
所有人都不知道火是怎么起的,只能把它归结于是天意,蛊神发怒了。
怒他们用同伴来做血煞蛊,本来过万人的城邦只剩下不到一半,现在只剩下百人。
苗疆人继续打着水,泼向城邦,即使自己的蛊不在了,但这是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对这座城已经有了感情。
苗疆人恋家,他们灭火灭到天空中开始有一个圆盘从地平线越出来,最后一朵火苗被扑灭。
大多数人都倒在地上,一晚上了,没有休息,都疲惫不堪,很快就睡了过去。
谁也没有发现,这一场火是天圣人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