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里坡
相同的路,不同的人。
方冉冉和方擎隻一起在五里坡的亭子,送初子墨出征。
对方冉冉来说,这是她的心上人,对方擎隻来说,是国家栋梁,同样,也是他认定的女婿。
他不想让方冉冉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拿自己女儿的姻缘来牵制朝间的大臣,还没有那个必要。
他能打下天圣的江山,就要护住自己的儿女。
至少能让他们自己选择伴随一生的人。
他还不至于连这一点都做不到。
方冉冉要来送行,他不拦,这次出征,谁也不敢保,初子墨不会出事。
温晁随时性子稍微莽撞一些,但绝不是有勇无谋之人,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军师。
他虽没见过,但有所耳闻。
故随时让温晁去,但有他的军师跟着,他不担心。
但没想到,他低估了苗疆的能耐。
温晁被于佑安带走了,未尝不是件好事,接下来的事,他就管不着了。
能不能解毒,温晁会怎么样,就看他自己了。
方冉冉看着初子墨向着他们站立的方向走来,对上他的目光。
带着不舍,以及决绝。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他现在担着的,是整个天圣人的期望。
捍卫自己的国土,无论牺牲什么都不怕。
初子墨站在方擎隻前立定,外面的雨水随着风刮了进来,打在铠甲上,冰冷的不近人情。
方擎隻看着自己面前的初子墨,突然有些感慨,“子墨,你穿着这身铠甲真的像你的父亲。”
“想当年,我也曾在这里为你父亲送过行。”
初子墨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方擎隻没有顾忌,继续自己回忆道,“当年你的祖父,初茂初将军,我也送他出征。”
“他归来时,是我们天圣正式确立的时候。”
“我平定内忧,他摆平外患,他是我的开国功臣啊。”方擎隻发了感慨,但是初子墨没有动。
帝王的心难以揣测,初子墨不应答,他知道,当年的事发生以后,方擎隻大怒,查了一通,却没有找到凶手。
柳渊那老狐狸把颜德筠藏的太好了,但他捧起来的那个将军,就是被初子墨替代下来的将军。
初子墨抢回了父亲的职位,一步一步的接近真相。
“初家人的血性,是埋在骨子里的。”方擎隻出声,却正好应了初子墨心中所想。
初子墨冲方擎隻一鞠躬,“皇上,感谢您对微臣的信任,微臣定不负您的期望,踏平苗疆,平安归来。”
方擎隻拍了拍他的肩膀,“子墨,你和你父亲那时真是一模一样,我等着你平安归来。”
初子墨坚定的看着方擎隻,“我定不会让敌人进入我们天圣半步,这是我们初家一直遵守的家训。”
“我不会辜负你们。”
初子墨把右手握拳,拍在左肩上,带着坚定的信念。
方擎隻点一点头,从他旁边走过,路过他旁边时,顿了顿,说道,“好好的,也不要辜负了冉冉。”
说完向前走去,陈公公为他撑起伞,方擎隻走回龙撵,“起驾回宫!”
陈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过,龙撵队伍浩浩荡荡的开始回宫,但亭子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动,方冉冉一直看着初子墨,初子墨低头对上她的目光。
方冉冉好像是鼓起勇气,把手里拿着的东西递到初子墨跟前,“子墨,这是母后给我留下的一对玉佩中的一块,送给你,当……就是护身符。”
初子墨眼里闪过惊讶,看着她,伸手接过了这块玉佩,白玉的质地里泛着点点的红线,细细的分布在玉佩上。
初子墨拿着玉佩,看着方冉冉,神色认真道,“冉冉,这是什么?不要隐瞒,告诉我实话好不好。”
方冉冉本来想找借口搪塞,看见初子墨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如实说道,“这是母后留下的玉佩不错,我滴上了自己的血。”
初子墨一阵紧张,看着方冉冉,“冉冉,你……”
方冉冉冲他摇了摇头,接着说,“别紧张,你把这块玉佩戴在身上,能避毒防毒,什么毒都奈何不了你,我的体质特殊,你不必担心。”
初子墨不再追问,神色还是充满担忧,“那冉冉,你没事吧。”
初子墨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珍宝,小心翼翼,不敢触碰。
方冉冉摆摆手,“害,能有什么事,就一滴血,不能把我怎么样。”
初子墨的担忧还是挥之不去,方冉冉冲着他说,“这就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了,你可要好好的回来哦。”
初子墨把玉佩贴着心口放置,有方冉冉的血,这个玉佩感觉不是那么冰冷。
初子墨好像想到了什么,把一条细细的链子,蹲下,给方冉冉纤细的脚踝戴上,方冉冉看着蹲着的初子墨,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干什么?”方冉冉有些懵,瞪大眼睛看着初子墨。
初子墨起身,看着方冉冉脚踝上的脚链,满意的看了看,开口,“这是我的母亲的遗物,她说,这个东西要送给我未来的妻子,这个也算定情信物了。”
方冉冉眼眶微湿,看着初子墨,被他堵住嘴,“别说了,我要走了,等我回来。”
初子墨转身踏入雨幕,向着大部队的方向走去。
方冉冉的泪湿了眼眶,她看着初子墨,大声喊到,“子墨,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