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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侯家老宅的三兄弟已经不能坐在一起说话了,从运河炮楼冒出火光,到扫荡的日伪军从紫云寨撤走,侯家老宅的三兄弟就没在一起说过亲近话。

日伪军走了,侯登榜拉着侯黄氏去马家。侯黄氏把积攒的一瓢鸡蛋都带上了,走到前院她还翻了一下白眼珠子,看到侯杨氏关院门她还啐了一口,那时候她不知道侯杨氏是想着跟她表功的,意思是藏了兰兰让她们一家担了天大风险。侯登榜两口子去看挨了枪打刀劈的亲家马步正,跟侯得章去马家几乎是脚赶脚,而他们根本不知道,其实侯得章早就回到了运河湾里。

挨了枪打刀劈的马步正已经变成了个血人,马家人都跟木桩一样,马刘氏接了鸡蛋竟然忘了放。侯登榜没有看到兰兰,他坐在马步正身边不住声地骂,骂了日本人大川少佐又骂汉奸县长刘百湖,最后骂的是得才,兰兰回来了他还骂着。两口子从马家回来,看见侯登銮正推着儿子得才往村口跑,大哥侯登科从新开的东门里走出来,侯登銮折回来要跟二哥侯登榜说话,大哥侯登科突然喊了一句老二,说老二你是想听驴叫唤吗?侯登銮哇哇地叫喊着,又是抓头又是打脸,结果老大老二都回家了。从此,侯家老宅的三兄弟再也没说过话,尽管老三侯登銮几次喊叫着说他快憋死了。到后来又说,不是人就不是人吧,总得让人家活吧,不承想活着也不行!

侯登銮等于是自说自话,这些话都是在运河堤上的枪声响起之前说的。

运河堤上的枪声响起之后,侯登銮把碗里的面条又弄洒了,他怔怔地望着侯杨氏,侯杨氏“娘哎”一声盖上了锅。说:“他爹,你听听又打枪哩,你说得才他……”侯登銮怔呆呆愣着,先还想着是又一轮大扫荡开始了,还想着自己是叮嘱过得才的,还骂儿子是不觉死的鬼,前脚祸害了人,后脚再回来,这不是明显地找死吗。那天紫云寨遭了血光之灾,一死二伤都跟得才有关联,可儿子竟然摆弄完日本人的残腿断胳膊再回家来,竟然还要显摆大川少佐赠送给他的指挥刀,儿子是缺心眼吗?他那天催着儿子一刻也不许在家停留,他还说运河炮楼能住也别住了,码头那儿也不要去了,最好是吃住都在县城,最好是隐姓埋名过一辈子。

侯登銮到最后干脆就挑明了说:“我的个傻儿啊,你以为二梭光会杀日本人啊?马照本死了,立冬又是入了独立营那一伙的,他能算完?老缠缠马步正挨了刀又挨枪,活犄角丁玉树的腚被戳了血窟窿,二梭能放过你?黑豆能放过你?”得才就回去了,果然没再回运河炮楼,但儿子却径直去了码头,那会子他还在心里骂,还是骂儿子得才是不觉死的鬼。

侯登銮骂儿子得才是不觉死的鬼,并不是单指离开家就去了码头那一次。儿子竟然把码头当成了家,竟然还骑着高头大马在运河堤上跑来跑去,竟然还把日本人的指挥刀当成了好玩的玩意儿。他几次想到运河堤上拦截儿子,他想跟儿子说树大招风,他想跟儿子说高墙闪腰。但是,儿子得才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儿子看见他招手,就故意把马打得飞驰一样,故意让马蹄子扬起尘土,后来又故意在他要走近时跑到更远的地方。抓不到儿子的侯登銮只好远远地骂,骂着说:“侯得才你这是作死知道吗?”

运河堤上果然起枪声,枪声响着响着停息了,接着就听到有人呼喊,呼喊的是侯得才使了阴招,暗处开枪,枪打的是马二梭。后来哭喊的是金猪,金猪哭着叫着喊二婶兰兰,金猪说:“二婶啊,俺二叔快不行了!”侯登銮蹲下来抱住脑袋,抱住脑袋使劲儿地揪扯,侯杨氏盖上锅又掀开,后来她抓着勺子咔咔地刮墙。侯杨氏说:“他爹你听见了吗,这里边咋还有咱得才啊?这里边咋还有得章啊?”

侯登銮嗷嗷着跳起来,说:“你还落下一个哩,里边还有马二梭哩!祖奶奶,乱套了,一锅粥了,马蜂窝了……”

侯登榜又拉着侯黄氏往当街跑,侯登科先他一步到了村口,侯葛氏跟不上还崴了脚脖子。侯登榜看见谁问谁,说人呢,二梭呢,谁打的,打哪里了?

后来又喊兰兰,说兰兰你快去看看呀,二梭叫人家打死了你没听见啊?侯登科跑着又站住,说老二你是眼瞎了还是耳聋了?金猪是怎么喊的你没听见啊?金猪喊的二婶不是兰兰啊?兰兰披头散发地往那边跑你没看见啊?侯登榜看见兰兰是随着担架奔跑的,跑着跑着就没影了。兰兰原本是在西河湾帮着侯月娥生孩子的,侯月娥生的是个男孩,兰兰却瞪着眼珠发呆,又无端地流出泪来,接着就听到了金猪的哭喊声。兰兰是在担架上看到的二梭,二梭双眼紧闭,胸口上多了个血窟窿,红肚兜上也多了个血窟窿,一条攀肩带齐齐地断了。兰兰扑上去抱住了二梭,哭着说:“二梭你可不能死啊,你答应过让我生个孩子的……”

担架绕过紫云寨,穿过官地东边的杂树林就进入了河套,接着就是穿灰军装的队伍,侯登科扑上去拽住了儿子得章,他很想闹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还有,怎么还是三股头打啊,三股头打仗怎么打,是二打一吗。如果是二打一,谁又跟谁联合了,总不至于马二梭和侯得才都跟儿子打吧。侯登科说:“怎么回事啊儿子,我都糊涂死了!”

侯得章掰开父亲的手,先让父亲紧着回家,回家也不要说见到他们了。接着又说三言两语说不清,能说清这一会儿也没时间说,他要尽管把队伍带回安全地带,他还要紧着安置伤员。侯得章后来还发起恨来,恨着说马二梭完全无组织无纪律,马二梭把报仇当成了抗战目标,根本不懂铲奸除恶也要讲政策讲方式。不错,得才是投靠日本人了,得才是作恶多端了,他带人包围了我们,他为虎作伥造成紫云寨一死二伤。除掉他就等于铲除首恶分子,可问题是,你要选择恰当的时机啊,你要选准恰当的地点啊。侯得才为什么天天骑着大洋马招摇显摆,他这是设局不明白吗,他这是故意引你上钩看不出来吗,你不上钩他怎么在背后打你的冷枪啊。

侯登科抖抖着打个寒颤,还想再问儿子是怎么得到的消息,儿子这样出手救二梭,是不是从此就与马二梭的独立营一块儿联手打得才了。侯得章却急着脱身,他说:“你撒手啊爹!你绕个圈子赶快回家,敌人很快就要出城扫荡,你要咬死口地说186团去了大西南就没回来!”

侯登科又问一句:“那你现在去哪里?”

侯得章大跑着答一句:“爹你真糊涂!”

侯登科还要说如果二梭还有救就救活他,要是看着真不行了,就紧着把他送回来,记着千万不要让二梭死在自己手里。儿子得章已经入了河套,河套里响起簌簌嗦嗦的声响,那或许是风卷芦苇,抑或是紫柳梢头的霜雪融化了。

侯登科从寨壕里爬出来,看见侯葛氏还坐在街上揉搓脚脖子,他使着眼色冲侯葛氏摆手,意思是让侯葛氏赶紧着回家。侯登榜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说他眼巴巴地看着抬走了二梭,兰兰是哭着喊着跟去的,他却连一句话也没说上。他们要把二梭弄哪儿去?抬走二梭的是哪些人?兰兰去了还回来吗?侯登榜说:“二梭是我的女婿,兰兰是我的闺女,你为什么不让我看一眼?我东一头西一头地找不到人,原来是你要他们避开村子的啊。你那么急着把他们撵走是啥意思?”侯登科拉起侯葛氏,架着拽着往家跑,侯登榜忽然又啊啊地叫着说他知道怎么回事了,敢情大哥急着把那些人撵走,是不想让他认出来里边有得章。

侯登榜抓起一根树枝子追上去,说:“打死二梭的是不是你儿子?抬走二梭,再把兰兰哄过去,得章是不是要杀人灭口?”

随后赶来的侯黄氏正好听到了这一句,她娘哎一声扑到地上,可着嗓子哭喊,说:“他爹,咱也别活了,你跟大猴子拼命吧!”

侯登科推开侯葛氏吼一声,说:“别嚎了!二梭躲在暗处打得才,得才躲在暗处打二梭,得章赶过来是打联手救人的。明白了吧你们两个傻驴?”说完又记起儿子得章刚刚安排过的话,后悔着又在侯葛氏腿上踢一脚,然后大跑着回了家,进家还把院门关得死死的。

侯登榜愣怔着望侯黄氏,侯黄氏一蹦三尺高,说:“他爹你还愣怔啥,是得才打的二梭,快跟三精包闹去啊!”

老宅里接着就乱了。侯登銮抱着头躲闪,树枝子抽到手上,手背上流出血来,血手又抹红了半个脸。侯登銮躲不过了也捞起家什,抓到手里的是捅阴沟的半截火棍,挥舞着跟二哥侯登榜对打。侯杨氏从屋子里出来,先是撕扣子拽头发,撕着拽着往侯登榜身上凑,说:“你们三兄弟要是没分家单过,你这个兄弟要是祸害你了坑害你了,你打也打得,你骂也骂得,你要打要骂总得让人明白为啥吧。二哥你这是发的啥邪风?俺一没放火,二没填井,哪里又得罪你了?”

侯登榜嘴笨答不上,侯黄氏接过话头说,还要装傻是吧,还要装个好爹娘好儿子是吧,使阴招邪招的不是你们的儿子啊,藏在暗处打黑枪的不是得才啊,得才要打死二梭,得才巴不得兰兰再当寡妇。侯黄氏说:“说啊说啊,你们就这样由着儿子灭亲害命啊?要不是得章赶得巧,得才是不是还要把二梭扒皮抽筋啊?”

侯登銮扑通冲着香台跪下了,嘴里喊着天爷爷老祖宗,说你们听着看着,我这就把大猴子拉来,我们三兄弟三口对面,看看这一缸泔水是怎么冒泡的。念叨完了站起来,旋风一般跑到后院,跺着墙喊明口地让侯登科滚出来,说:“侯登科你要不心虚,你现在就滚出来!”

侯登科过来了,侯葛氏也随后跟过来,侯登科撵着让侯葛氏回去,还半侧着身子跟侯葛氏使眼色。侯葛氏赌着气不看他,说:“三精包不是要三口对面吗,那就对吧,谁掖着藏着谁是四条腿生的!”侯登銮又紫涨了面皮,说:“我问你,运河堤上的仗是怎么打起来的你知道吗?谁先打的谁你知道吗?你们跟二哥说得才在暗处打二梭。那么我问你,得才打二梭的时候,二梭在哪里?得才把二梭打死了,谁又把得才打跑的?说吧大嫂!”侯葛氏吭哧着翻白眼,翻着白眼望侯登科,侯登科拨拉着推搡侯葛氏,说:“你瞎咧咧啥,你知道哪些?回家!”

侯登銮身子横着挡住了院门,说:“原来大嫂是不知道的啊,原来这话是大哥说的啊,那就请大哥三口对面说个明白吧。”

侯登科一直记着儿子得章安排过的话,刚才一着急冒出来已经后悔了,偏偏二愣怔又不会掂量着说话,找到三精包又把这一句端出来,说得章赶过来是打联手救人的。侯登科也红了脸,又担心着儿子说的不想暴露真实意图,一时也有些语塞,只好硬着头皮说含糊话。说二梭在暗处打得才也好,得才在暗处打二梭也好,反正先被打倒的是二梭,这就算明白了。侯登銮呼叫着跳起来,说会说的不如会听的,卖油的不如卖灯的,还是亮堂堂地说了吧。明明是二梭要找得才报仇,明明是二梭预先埋伏好了要打骑马的得才,谁在明处?谁在暗处?运河堤上一开火,得章立刻带队伍过来打得才,谁跟谁联手了?

侯登銮说:“我的二哥啊,你现在还糊涂吗?你现在还恨我恨得才吗?你女婿跟你大侄子联手二打一,打的是你小侄子得才。你小侄子得才就该死在他们手里是吗?”

侯家老宅三兄弟的吵闹一直持续到兰兰回来。兰兰是半夜里回的家,回到家说二梭又赚了一条命,活过来就再没闭眼。但是兰兰说不清二梭在哪里,问她是从哪条路上来的也不知道,只说送她的人进了紫云寨村口就把被单揭了,她是好大阵子才认清马家胡同的。

侯登榜到最后也没弄明白仗是怎么打起来的,他把院门关上顶上,闷着头再思再想。想起老三侯登銮说的,是二梭预先埋伏好了,就是要冲着骑马的得才开枪的。照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结果还是个死胡同,因为栽下马来的是假扮的得才,真得才也是预先埋伏的,那两个埋伏的人又是怎么照上面的。侯黄氏说:“他爹,咱扒扒根吧,扒出根来一捋巴就扯清梢蔓了。”

侯黄氏就先说了,那天得才带着日伪军偷偷围住紫云寨,叫明口拉人抓人的是两个马家一个丁家。那个马家怀疑的是立冬,这个马家针对的是二梭,丁家那边为的是黑豆,三家里有两家是独立营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得才带人进村,就是为的找二梭找黑豆。侯登榜还是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说这一节他早就捋巴清了,关键是得才怎么打的二梭。侯登榜说:“两个人都在暗处开枪,你说他们两个谁先谁后?”

侯黄氏又呀呀地叫起来,说:“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得才使了阴招邪招啊,啥样的人才会一次二番地使阴招邪招?”

侯登榜把牙咬得咯咯响,骂了一句啥爹啥儿,忽然又瞪着眼珠望侯黄氏,望着落下泪来。说他也想过千遍万遍了,老爷们打就打了,杀就杀了,想拦也拦不了,可夹在中间的兰兰怎么办?吃了大亏的二梭一定咽不下这口气,背后有日本人撑腰的得才,也不会老老实实地待着,下一次又会是谁死谁活?活蹦乱跳的二梭,兰兰抓不到手里;受了伤钻死门的二梭,倒是让兰兰见了。二梭那边一活过来,兰兰接着就被撵回来,撵回来还是蒙住头脸的。还有那个说不清的得章。他为什么不让兰兰守护二梭,他为什么不让兰兰认清路啊,明摆着还是不想让兰兰轻易找到二梭,难道得章也在跟兰兰使阴招吗?侯登榜抹着眼泪站起来,要拉着侯黄氏再去马家看闺女,说他越想越觉着奇怪,受了伤的丈夫为啥就不能让媳妇照管?

两口子刚把院门打开,侯登銮一步闯进来,说:“大扫荡那天,是我把兰兰藏起来的,我算不算兰兰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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