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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除了这本相册,还有两摞文稿,周克让我找个地方藏起来。我考虑一番后说,藏到你姐姐家最保险,她家已被掘地三尺抄了又抄,小将们对她家再也不会感兴趣了。

周克向我竖起大拇指。他说你比我外甥强多了,机智、果敢,很适合做地下工作。我向他翻个白眼,这功劳也有你这位老地下党的一份,子荣家好比一只水桶,1949年后被你们凿了一个洞,三反五反放一点水,公私合营再放一点水,滴滴答答放到今天终于放完了。我家呢,也是一只桶,桶底被一枪打落,所有的水哗的一下全没了!所以啊,我将嘴角朝上翘起,子荣还是资产阶级的小少爷,而我却被培养成了流氓无产阶级。

我把相册和文稿塞进一只周克早年用过的军挎包,吊儿郎当地走进珠宝巷。天气闷热,脚下的青石板发烫,梧桐树下坐着乘凉的老人,垂暮迷离的眼神中写满了对这个时代的看不懂。一位老妪瘸着腿在扫地,她穿着一条肥大的男式西装短裤,膝盖上缠着渗血的绷带。她的胳膊上戴着个黑袖套,上面用白漆写着“资本家老婆”。听见我的脚步声,她抬起头来,我吃一惊说,您是子荣妈吧,我是湘九啊。春节时我还来过她家,那时她保养得像个少妇,半年多过去,竟然成了一个步履蹒跚华发飘散的老太婆。我的眼眶潮润了,我看见她家门前的石阶上有一摊干了的血污,在阳光的炙烤下这摊血污已经变成黑褐色。我说,这是您的血吗?他妈的,我气得捏紧拳头说,是不是石杭生动的手?

子荣妈放下扫帚慌乱地向我摆手,她喊,子荣啊,快把湘九请进家里去!子荣慌里慌张地跑出来,他惊喜地说,你怎么来了?我哀伤地瞧着他,想起昨晚周克说的话,他说明天就该轮到我了。我似乎听到了石杭生的同道者走近我家的脚步声,他们挥舞着军用皮带,高喊着把我们打倒在地踏上一只脚永世不得翻身的口号。我感到身上有种刀割般的疼痛。我好像看见自己跑进厨房去了,拿起了一把菜刀。拼了,我说,石杭生敢像对你家那样对我家,老子非跟他动刀子不可。

子荣朝后退了一步,惊惶地看我,不,他说,他不会那样对你的。他老子没被批准为烈士之前,若不是你妈的资助,他连小学都上不了啊。

春节时子荣妈用来招待客人的景德镇细瓷茶杯,都被石杭生带来的那帮家伙砸烂了,我俩就着一只破搪瓷缸子喝水。但愿如此,但愿他没完全堕落成一匹白眼狼。我扭过脸朝窗外的街上看。人行道上站着两个孩子,正等着绿灯亮起穿过马路。我想起7岁那年,石杭生搀着我的手一起去学校。他比我大一岁半,却是跟我同一天上的学。

在这以前,我从我妈那里得到过好几次提醒,石杭生是个可怜的遗腹子,你还见过你阿爸,他阿爸死的时候他还在他娘的肚子里。那是阴雨连绵的日子,屋里屋外都是凉飕飕的,我妈把手指戳到我的脑门上,说着说着眼眶就潮湿了。多大的事啊,我愤愤不平地想,有时是我抢了他的弹弓;有时是我手里有个番薯,他要我分半个给他,我不肯。

我觉得我妈的话很不公平,我刚满月就被她从香港带回了杭州,从此再也没见过我阿爸。月子里的婴儿见过不见过老子有什么区别?本质上我跟石杭生半斤八两。他妈每隔一两个月就去民政局哭诉,要求人民政府给她一个明确的说法,从办事员到局长都对她客客气气的,或多或少地给她几元救济款。你跑去那里试试看?我犟头倔脑地对我妈说,说不定,他们就直接把你送进派出所去了。

我妈抖瑟瑟地摸出用手帕包着的两张钞票,替我俩交学费。她的手上长满了冻疮,曾经涂过豆蔻的长指甲再也不见了,代之以被顶针和粗帆布磨砺出的茧子。正在帮庶务老师收学费的是周克,张师母,他说,石杭生的学费我替他出吧。我妈摇摇头。这是小事,她说,周先生,麻烦你再替他家找找上面的长官,除了你,再也没人能帮这个大忙了。

周克说,快了,一起突围出来的另外三位战友都找到了!我记得,我们站在操场边一株梧桐树下,远处的秋千在晃荡,蝴蝶在沙坑上面飞来飞去。看着我母亲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周克露出愧疚的神情。他说,从去年到现在我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对不起,我把这件事给耽搁了。

阿弥陀佛!我妈把周克的话转告给杭生他娘,双手合十向窗外看不见的神明拜了拜,你不能责怪周先生,他被戴上右派帽子脱下军装迁回原籍,老婆也离婚了,这一年多他遭了多少罪啊!我妈转过身去又教育石杭生,你记住做人要感恩,周先生已经尽了最大的力了,周先生是正宗金陵大学的毕业生,他做你们的开蒙先生是你们的福气,你们长大了要好好回报先生。

石杭生瞧着窗外天井里那块补丁般的灰色天空出神,他从没见过他爹,却长得很像他爹。我阿爸帮他爹安排到仓库工作,他爹盗走一车枪支却说是我阿爸的走私货。现在轮到周克了。周克在竭力设法给他爹证明,而他在他娘的影响下,认为是周克害他爹走上了不归路。7岁的我对这一切全是懵懵懂懂的,但是我打心底觉得不舒服。我听见他磨牙齿的声音,感觉像一只老鼠待在我身边似的。我伸出手去拧他的耳朵,我说,你有没有在听我妈说你呀,你这个小地下党。

小石头其实算不得地下党,只能算参加了地下工作。藏匿起文稿之前,我和子荣先把它匆匆地浏览一遍。我们读到了周克的回忆录。乖乖隆地咚,周克当年在南京地下党的职位还真不算低呢!他受过市委书记陈修良的直接领导,如果按现在的级别套,至少也该是个县团级吧?

“降级安排,控制使用,就地消化,逐步淘汰”是后来的事,1949年以后,不过10年左右,周克和他的不少同道就繁华褪尽,分别被以胡风分子、右派分子、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异己分子和修正主义分子等等的罪名逐步淘汰了。包括陈修良及她的丈夫、时任浙江省省长的沙文汉,也和周克同时成了右派分子。当然,在周克与小石头邂逅相逢之时,他们是绝对想不到命运会发生如此的变化,那时的周克心里,还充满了自由民主即将到来的喜悦。

周克离开杭州到南京上大学时,小石头还是个十几岁的半大伢儿,所以他在军械仓库对面的杂货店遇见小石头时,一时没认出来。杂货店是他们的联络点。周克说,最近有什么情况?杂货店老板娘向正跟哨兵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小石头努努嘴,她说,新来了这位保管员,听说是杭州人。周克抬高了声音用杭州话说,真的啊,你是我的杭州老乡?小石头愣了愣,噔噔噔地跑到他跟前,哈,他惊喜地说,这不是周家的老二吗,我是谁?我是延定巷巷口的小石头啊,二哥你不认识我了?

小石头拉着周克去见我妈,周克想请示他的上级,来不及了。他听说过我父亲的历史,知道他抗战前因为反对“攘外必先安内”而被戴笠关押过五六年,这样的将领很可能被列入他们的“重点工作对象”名单。他不晓得是谁在做这个工作,纪律不允许他们交叉出现,因此他感觉既惊喜又忐忑不安。

周克在我家受到了热情的礼遇。我妈说今天我亲手给你们做梅干菜捂肉,正宗的绍兴梅干菜,托人从杭州捎来的。我妈说,周先生你不要客气,见到你我就想起了自己做姑娘的辰光,我去你家做过客,你父母卧室里那套酸枝木的明式家具,就是我阿爸亲手做的。

周克又跷起了他的大拇指,他说,我晓得,令尊大人是杭州城里有名的红木师傅,笕桥机场的美玲楼就是他装修的。我妈笑了,是呀,她说,我先生当时正好担任建设机场的军代表,就跑到我家来做女婿了。

一瓶陈年女儿红把他俩喝得醉醺醺的,飘飘然走在长江路上。一辆吉普车在他俩身后突然摁了几声喇叭,吓得小石头猛地跳开去。刚要破口大骂,看见我大哥伸出头来,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周克打了个寒噤说,你多大了,你居然会开汽车了?小石头说,你又把你家司机灌醉了,偷了他的车钥匙?我大哥笑笑。你废话太多了,他冲小石头龇牙咧嘴说,你应该向周先生学习。

也许是有些喝多了,周克那天的废话也不少。他问我大哥,你常开车吗,都去哪里转悠?我大哥说机关、学校、兵营、仓库,有大操场或者熟人的地方都去。周克说,人家不拦你吗?我大哥说,国防部的车牌,一般没人盘问。周克说,好啊,下次我搭你的车去兜兜风。小石头说,你一个小孩子哪来那么多熟人?我大哥乜斜着他说,你信不信,我和董必武廖承志都是熟人。周克的酒都被他吓醒了,压低嗓门说,别瞎说,这可是要闯祸的。我大哥说,闯什么祸呀?抗战时我在重庆就跟着爸妈见过他们;后来到了南京,他们又住到了我家对面的梅园新村。大哥轻蔑地耸耸鼻翼,连军统都知道我们是老熟人了。

战争令长江边的原野显得萧瑟而贫瘠。青壮年都去扛枪了,有的在这边有的在那边。堤岸旁的城郊小镇上,老人赤裸着干瘪伛偻的身体,寡妇在龟裂的稻田上哭泣,一个疯女人唱着“桃花江是美人窝”迎面走来,后面跟着一条瘦骨嶙峋的野狗。我大哥刹住车,他说,回仓库去吧,这里没啥风可兜了。周克说,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这场内战必须尽快结束了!

一架水车在如血的晚霞中慢吞吞吱扭扭地转动,两个和我大哥差不多大的少年光着脚在踩水。水车叶片停止了转动,一个少年从车架上跌落下来。他们跑过去看,小石头说,这是饿的,快,快给他喂点吃的!

我大哥跑回车上去,拿来一包饼干,没倒下的少年舀了一勺水,灌进饿昏的同伴嘴里,大哥把饼干送到他嘴边,他的嘴张开了,快速地吞咽着,差点咬下我大哥的手指头。小石头沮丧地坐在田埂上,一张苦大仇深的脸上神情黯然。他说,我以为进仓库做事了,学会开车了,这辈子就可以过上安稳日子了,现在看来还是不行啊。周家二哥,我听你的,他拉住周克的手,我要全家都吃香喝辣的,我要老婆孩子都翻身过上好日子,请你给我指条具体的路吧。

周克不敢看我大哥的脸。这个比一般人家见多识广的少年,怀疑地朝他俩打量着,仿佛在想去我家的路上他给小石头灌输了些什么,他究竟是干什么的?或许,这两人根本不是今天偶然相遇的,而是策划好的一场戏?那目标,自然是我父母亲了。我大哥的脸拉下来了,冷哼一声,他对周克说,别,谁也别想利用我,我怎么觉得哪一方打赢了,对我都没啥好处呢?

从周克的回忆录上我们看到,尽管没啥好处,我大哥还是带着他转悠了不少地方。原来周某人的熟人也不少,他说有的是老同学,有的是新朋友。空军机场和海军码头都是他很感兴趣的所在。如果没有我家这辆车,有些地方他是绝对进不去的。他拍着我大哥的肩说,谢谢,真的很感谢。我大哥甩开他的手,说,甭说这些没用的,将来落到你们手里了,让我少吃点苦就行了。

那是晚秋的黄昏,风吹来带着深深的寒意,我大哥忧伤的口吻像个老人。他还是个孩子,在江风的吹拂下打着寒噤。风中带着雨丝,使他们身上和内心都湿漉漉的。周克在回忆录上说,“看着那张早熟的孩子脸,我的心有点难受,有点惭愧,但是我能对他说什么呢?什么也不能说。”

他说,你瞎说啥,你的前途光明着呢,谁会给你这样的孩子吃苦头啊,你知道一句话叫什么吗?叫革命的人道主义!

石杭生站在巷里的电线杆下面,双手插在那条黄裤子的裤兜里。墙门里传出口号声,他蓦然回首,抬脚往那里走。口号声响了几下又遽然安静,我妈说,抄吧,欢迎你们里里外外都抄一遍!石杭生松了一口气,靠在电线杆上望着巷子两端。知了在树上噪聒,闷热黏湿的空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淌汗。脚步声终于响起了,石杭生看见他娘慌里慌张地跑过来。来了,来了,他娘把手卷成喇叭筒对他说,湘九他、他从巷口进来了!

石杭生指指墙门,让他娘进去照看一下,他自己则迎向我。墙门里的声音变得模糊而遥远,他娘跟抄家的人说,好啦好啦,拢共16个平方的小屋,一目了然的嘛!石杭生抬起袖管擦脸上的汗,看见我时骤然止步。那一刻他觉得心跳加剧,面色变得无比苍白。后来我听他娘说,定下来查抄我家的方案后,那天夜里他几次从床上惊起,在空寂中侧耳倾听有人蹑手蹑脚走向他家的声音。这人当然就是我了。我手里拿着一把牛耳尖刀,不,拿着一把我阿爸生前佩戴过的中正剑,潜到了他的窗下。

湘九你今天去哪里了?我搞到两张内部电影票,请你去看批判影片《林家铺子》。

我皱眉蹙首打量他。事有反常即为妖,他这种久已泯灭的殷勤表现,让我感觉有其他的意图。他的唇边挂着略带勉强的笑意,捏着电影票的手指在微微哆嗦。我想起了童年,我常常跟他一起去看电影。平海路露天电影场,一场电影5分钱。那时他的神情总是欢呼雀跃。我看着他抖动的双腿和装出来的漫不经心的表情,突然对此情此境有了一种深切的恐惧。你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工具,我是对象,我冷冷地说,我俩还能一起去看电影吗?

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嘛。他教导我说。他的声音里充满无奈和忧伤。他站在离巷口20米的电线杆下这样说。我身后的街上,有一辆宣传车正缓缓地驶过,车上的人在撒传单。几个黄毛丫头振臂高呼打倒刘少奇,一个个打扮得像当代花木兰。巷口剃头店的老王师傅朝地上哗地倒了一盆水,我转过头去,看见他向我摇摇头,抬起一只手指指我家所在的墙门。

我推开石杭生的手说,我得回家去了,你带着你娘去看《林家铺子》吧。

他张开双臂拦住我。他说,我娘要看的是《舞台姐妹》,我已托人去搞票了。

我不睬他,推开他继续往家走。他仰天长啸,好像一只愤怒的动物在对着太阳嚎叫。他说,马上就结束了,只是走一下过场!他拉住我的袖子。这不是我一个人所能决定的,他跺着脚说,你知道吗,这是派出所给我们提供的名单,每一户有历史问题的人家都逃不了的。他放开我的衣袖,你叫我怎么办?我也只能尽我所能啊。

我青面獠牙地瞪着他,扬起手,看见巴掌将要落到他脸上时他闭上了双眼,我将手掌合拢,向他胸口捶出一记直拳。他踉跄一下,向后退一步,又站住了。我绝望地摇摇头,迈开脚步向前冲。太阳正在往下落,巷子里的阴影呈紫色和深蓝色。墙门里响起杂沓的脚步声和谈笑声,有几个人在唱歌,唱的是“凡是错误的思想,凡是毒草,凡是牛鬼蛇神,都应该进行批判,决不能让它们自由泛滥。”等我冲到墙门口时,一群挂红袖套的人走了出来。

我看见追到我身旁的石杭生把两腿一屈,靠着墙壁蹲了下去,像一条疲惫的狗那样伸出舌头在喘气。

被查抄后的家和门前的小天井是这样的宁静,令人感觉简直不可理解。只有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抽屉、橱柜和散落在地上被踩满脚印的床单被褥,提醒你这种宁静里含着多么大的压迫与屈辱。我母亲站在门前,手还没完全放下来,好像还在向那些抄我家的人说“再见”。一条撕破挂落的毯子在她身后的橱顶上凄凉地飘荡。石杭生他娘站在我妈身边,也抬着手,我妈都没哭,她却在抹泪。我妈看见了我,她平静地说,你回来啦,哦,杭生你也来了。

我抱起床单被套走向墙门后院的井边,我把井水一桶桶地打上来。我赤脚踩在打满冰冷井水的洗衣盆里,踏在被军用胶鞋踩得脏兮兮的床单上,我的身体在瑟瑟发抖。我绞着那条被撕裂的毯子,觉得我的整个身心也化成了一块破布,在井边,在狭小的天井的半空中悲伤地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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