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章回小说》2012年第12期
栏目：迷案追踪
在大西北的大秦市，这天正是五黄六月的黄昏，微风徐徐。在居民花园小区的廊架下围了一大圈人。秦腔自娱自乐班的老人们，正在廊架下演唱秦腔。赵老汉一字一板地唱着秦腔折子戏《苏三起解》里苏三的一段唱腔：“苏三离了洪桐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杨老汉在一旁打着拍子。突然，他摆了几下手，操着各种乐器的老人们一下停止了伴奏，没等杨老汉开口，旁边就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都说赵老汉唱走了板。老汉甲道：“早了，还没给你调门呢。”老汉乙抢着说道：“就早了那么一点，你急什么啊？”杨老汉给赵老汉示范了一下，然后指挥示意乐队起。赵老汉再唱，乐队又半途自动停了下来。赵老汉自愧地：“唉，又错了！”引起了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这时，在一旁的黄老太一边忙着给大家茶杯里添水，一边道：“行了，行了！嗓子都唱炸了，歇歇再唱吧！都累了！”黄老太给刘老汉茶杯里添水道：“给你也添些！”刘老汉道：“谢谢！哎哟！我都差点忘了吃药了！”他从身上掏出了药瓶，看着说明书自言自语地道：“这吃几片啊？这字咋这么小！我说不吃，老伴非要让吃，我看就吃一片吧！吃少了不怕，就别吃多了！”李老汉抢过药瓶看了半天，道：“这是一天……三次……”站在李老汉身后的杨老汉笑道：“你啥眼神啊！一日两次，一次三片……”
几人正说话间，突然不远处一声巨响，所有人一阵惊慌，循声望去。杨老汉道：“不好！老刘家出事了！那股烟是从老刘家那个麦香西饼屋里冒出来的！走，快去看看！”人们一下向麦香西饼屋涌去。不大一会儿，几辆警车鸣着笛朝西饼屋飞驰而来。
这时麦香西饼屋门前已经围满了人。杨老汉一面维持秩序，一面把人往后赶道：“往后退，往后退！大家不要吵了，要保护好现场！”不少人急切地问道：“哎，老杨！怎么样，死人了吗？”杨老汉也顾不上回答，只是喊道：“大家往后退，往后退！”赵老汉在旁答道：“都炸成这样了，还能不死人？”
此时，警车从远处驶来，“吱”地一声停在了西饼屋前，群众自动让出了一条路。市公安局刑警队长杨磊及李志成、王伟、小张等公安人员以及武警疾速下车。杨磊道：“加强警戒！”说着进入了西饼屋。武警迅速用绳子把人群挡在圈外。这时急救车也疾驶开来。
在麦香西饼屋内，墙边躺着两具尸体，是刘大伯和刘大妈。杨磊捡起一块旧桌布盖在死者身上。
李志成忙向杨磊报告道：“杨队，这两个还有气！”杨磊上前在浑身是血的刘雅惠面部用手试了试。旁边的李大勇动了动，在轻轻地呻吟着。杨磊对正好进来的几名救护人员道：“快！把这两个人送医院抢救！”刘雅惠和李大勇被抬着送上了救护车向医院急驶而去。
在麦香西饼屋内，王伟、小张、李志成仔细地勘查着现场。杨磊查看着屋内的一切。房顶上、墙壁上血迹斑斑，蛋糕样品柜被炸翻，蛋糕溅得四处都是。窗玻璃被炸碎，纱窗耷拉在一边，墙角滚落着一个削了一半皮的苹果。女刑警小张用镊子夹着一块黑东西道：“你们看，这是什么？”杨磊、李志伟、王伟围了上来。化验员王伟看了看道：“好像是弹片！”杨磊：“马上带回去检验！”王伟把黑东西仔细装入塑料袋内，向屋外走去。杨磊嘱咐道：“要仔细一些！不要放过一点蛛丝马迹，省得到时抓瞎！”说完也向屋外走去。
杨磊从屋内走出来，杨老汉及众人急忙围了上去。杨磊态度和蔼地道：“大家能提供一些线索吗？”赵老汉道：“有什么线索啊！我们都在那边听戏，这边轰隆一声，等我们跑到这一看，这不，就成这样了！”杨磊问道：“这个店是什么人开的？”杨老汉答道：“这是刘大爷二闺女开的！”李老汉急着道：“就是刚才抬出去的那个姑娘！”隔壁的咖啡店女老板向杨磊介绍道：“里边死的是刘大伯和刘大妈，送医院的是他们的二女儿刘雅惠！”杨老汉又道：“送医院的那个男的是刘大伯的大女婿李大勇！”杨磊接着问道：“那他大女儿呢？”站在一旁的女老板忙回答道：“大女儿叫刘雅萍，是服装厂的女工！”杨磊问道：“刘雅萍现在在什么地方？”女老板又答道：“平时，这会儿她都在这儿，今天没来。这两天都没看到她！也许在她自己家！”杨磊：“她自己家在哪儿？”女老板：“服装厂家属院！”杨磊有些惊奇地对女老板说：“噢？你怎么对她们家这么熟悉？”一年轻人笑着道：“她就是隔壁咖啡店的女老板！”杨磊歉意地道：“噢，对不起！那爆炸前，你听到或看到什么没有？”女老板想了想道：“没有啊！也没有看见有什么人来。大女婿李大勇每天这个时候都来帮他们收摊儿。”杨磊和众人握了握手道：“好，谢谢大家！现在没事啦，你们都回吧！”又把屋内的小张叫了出来。杨磊问杨老汉：“你知道刘雅萍的家吗？”杨老汉道：“知道！”杨磊道：“你能带我们去一趟吗？”杨老汉丝毫不迟疑地道：“可以啊！”小张不明白，忙问杨磊：“队长，干啥？”杨磊道：“别问，先上车再说！”
警车开到了服装厂家属院，杨老汉、杨磊、小张三人下车。照杨老汉的指点，杨磊、小张急促上楼，敲门。敲了好久，无人开门。三人只好离开了家属院。
当夜，在公安局会议室，张局长、杨磊、李志成、王伟、小张等人围坐在一起研究案情。杨磊看了看手表，先发言介绍：“爆炸案发生在今天……现在一点了，那就应该是昨天晚饭后的七点一刻左右，刘大爷、刘大妈当场死亡，二女儿刘雅惠、大女婿李大勇伤势很重，正在抢救。我们走访了附近的群众，案发前没有什么异常现象，西饼屋内的营业款以及被害人身上的现金、首饰都没有动，看来不像是谋财害命；报复杀人的可能性很大。刘家现在就剩下一个大女儿刘雅萍还没有找到。”张局长严肃地说道：“要尽快地找到人！如果真是仇杀的话，从刘雅萍嘴里就能了解到一些情况。”小张道：“现在还在找，一有消息，马上就会把电话打过来！”张局长问道：“医院的人怎么样？能说话吗？”李志成忙答道：“两个人都昏迷不醒，还没有脱离危险，咱们有人在那儿守着！”
张局长指示道：“这两个人很重要，和医院要好好配合，争取早点让他们开口，哪怕有一个人先开口也好！王伟，你说说！”王伟举起一个装着从现场捡回的爆炸物的塑料袋道：“现场发现的最有价值的就是这几块铸铁，经检验是土造手雷的弹片。这种土造手雷威力很大，它是先用铁水浇一个外壳，这个过程个人完成不了，只能利用铸造厂开炉的时候浇铸出来。至于装炸药，手工操作就可以完成，也就是说一个人在家里就可以完成。另外现场采集的脚、手印价值都不大，因为那是一个营业场所，人员很杂。”
张局长最后道：“我看这样，咱们兵分两路，一路找刘雅萍，一路走访全市的铸造厂。只要找到做手雷外壳的厂，范围就会大大地缩小了。”他看了看手表道，“现在还能迷糊两个小时，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天亮以后别忘了把医院的人替换一下！”
第二天早晨，在花园小区菜市场，各式各样的蔬菜摆成行，摊商吆喝、交易声交杂在一起，十分热闹。杨老汉和赵老汉手提菜篮子，穿行在菜市场。这时一辆面包车在人群中慢慢蠕动，车里坐着杨磊和小张。杨磊看到杨老汉忙打招呼：“哎，杨师傅！”杨老汉也看到了杨磊，回声道：“噢，是你们哪！”面包车往边上靠了靠停下。
杨老汉上前对杨磊道：“找到雅萍了没有？”杨磊：“还没有！”赵老汉惋惜地道：“会不会也被害了？”杨老汉指着赵老汉忙向杨磊道：“这是老赵。我们跟老刘家都不错，天天在一起唱戏。后来老刘二闺女开店，老刘去帮忙，就不来唱戏了。雅惠和李大勇怎么样？”小张道：“还没有脱离危险！”赵老汉：“昨天晚上到今天，大伙人心惶惶，戏也没人唱了，凑到一块儿就议论这事，大伙说不抓住凶手，就不唱戏了！”杨老汉道：“是啊！这案子太大了，两条人命啊，大伙哪有心思唱戏啊！”
杨磊安慰道：“上边限我们半个月破案，半个月后，我们让你们痛痛快快地唱个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