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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冤冤相报

景秀山,鹭岳山房,除了林笑非和温静霜两夫妇,其余三十多人全都是柳明旗原来的手下,其中以狄瑾最受柳明旗器重,狄瑾年纪不过二十五六,为人却极为妥帖心细,狠辣果断之处又非常人能及,故而在山房中地位不低,下面的仆人私底下都称他狄小爷,狄瑾见风使舵、为人圆滑,便是原来在太白剑宗也混的风生水起,不过数月就交了几个脾气相投的好友,其中以王文阁算是最铁。

果然,刚刚搬到鹭岳山房两天,王文阁就提着两坛子好酒前来拜访。此时两人正在山房靠后的一处种满桂花的小院里谈天说地,只听那脸阔腰圆的王文阁说道:“狄兄,你如此人才,又雄心壮志,莫非真打算寄人篱下,在此处混上一辈子?”

狄瑾闻言,忙使了个眼色,正色道:“老兄哪里话,家主柳老爷对我大恩大德,他既然跟林公子来了这鹭岳山房,我自该追随,无怨无悔!”

王文阁顿时会意,此处人多眼杂确实不好开口,想了想又道:“近日我在太白城中结识了一位姓叶的同道,他为人豪爽出手极为阔绰,我跟他一见投缘。却不想还有件更巧的事,这位叶兄竟然说他认识兄弟你,你倒巧也不巧?”

狄瑾听了,也是微愣,忙问道:“哦?他全名叫什么?”

王文阁说道:“叶苍,据他自己说他乃是兄台的儿时好友,想要见一见你,又怕冒昧来此打扰了林公子,所以想要我与你定个日子,大家聚一聚,喝上两杯。”

秋瑾沉思片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号人,但听王文阁说此人为人豪爽、家底殷实,不由得动了心,说道:“小弟离家多年,儿时玩伴都忘了大半,只怕还得见了才能认识,既然如此,我后日倒是有时间,约那位兄台出来一见,倒也不错!”

王文阁听了,顿时大喜,只感觉那几十两黄金这下收得心安理得,立时便道:“如此甚好,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那咱们就定在后日正午在太白城中的富春楼见面,你道可好?”

狄瑾点头应诺,两人接着又聊了半柱香时间,便就此分别……

又过两日,狄瑾如约而至,看了看地处闹市、装饰奢华的富春楼,满意地点点头。这时王文阁已满脸带笑迎了出来:“老弟一路辛苦,来来来,我们上楼先喝一杯!”

狄瑾见只他一人来迎,并不见那位所谓的叶兄,不由得有些微怒,却没发做,只赔笑着跟他上了楼。富春楼对面也是一家酒楼,二楼靠窗台边的一张酒桌上,呼哧喝刹手中的酒杯“砰”的一声被他捏碎,落在了桌上,酒也洒了出来。双拳紧握的咯咯作响,双眼微眯,咬牙说道:“果然是你,慧清!”

狄瑾随王文阁刚进富春楼就愣住了,此时正是晌午,富春楼乃是这一片最繁华的酒楼,本应该是酒客如云最忙碌的时候,但见此时楼中安静至极,竟无一人,顿时大为不解,王文阁见状笑道:“那位叶兄为了招待狄老弟,今日将富春楼包了,我说那位兄弟为人讲究豪爽吧?”

这时狄瑾才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又问道:“不知那位叶兄现在在何处?”王文阁笑着正要回答,转头一看突见门口正站着一条人影,认清面容顿时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叶兄已经到了!”

狄瑾笑着回头看去,果然觉得有几分眼熟,然而等他忽然想起来,仿佛脑中落下一道惊雷,顿时如同见了鬼一般,脸都吓青了,往后退了两步,惊呼出声:“慧……慧叶?!”

呼哧喝刹已缓步走了进来,王文阁见狄瑾如此神情,大为不解问道:“狄兄,怎么了?”

狄瑾连忙闪开两步,盯着呼哧喝刹怒声喝道:“慧叶,没想你竟然没死,如今你将我诓骗出来,是要报仇咯?”说话间已经将腰间长剑缓缓抽了出来。呼哧喝刹冷冷一笑,道:“你说呢?”

狄瑾见他竟然发出了声音,顿时面色惊变。提剑纵跃,便刺了出去,这时的他哪里是呼哧喝刹的对手,只见呼哧喝刹长袖一摆,剑也未出就将他扫飞装晕在楼中。这电光火石之间的变化顿时惊了王文阁一跳,忙踏出一步喝道:“叶兄,这是怎么回事?”

呼哧喝刹看了看他,并不动手,这时突然从楼上跃下一个玄衣男子,呼的凌空推出一掌,就将还没反应过来的狄瑾震晕在地,落下来的正是执法长老侯星魁:“掌门,这人如何处理?”

呼哧喝刹说道:“不必伤他性命,听说门中有一门幻影魔音奇功,可以迷乱一些意志不坚之人的记忆,就让他忘记这几日的事吧!”接着,又看向倒在地上的狄青说道:“至于这个人,我自会处置!”说罢,一把提起狄瑾就掠进后院,扔进一口漆黑的棺材里,然后钉死封严,就手甩长鞭,一路驾车出了城。

出了城,呼哧喝刹驾着马车由官道转入山路,道路渐渐坎坷,磕磕碰碰,棺材里的狄瑾已慢慢醒来,此时眼前一片漆黑,伸手四处摸了摸发现原来躺在一口棺材里。顿时吓得全身冷汗直冒,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立马开口喊起来:“慧叶,慧叶,当初我都是被柳明旗逼的,你快放我出来,听我慢慢跟你解释!”

哪知呼哧喝刹完全不理会,一句也不应他,狄瑾连喊了半晌嗓子都冒烟了,心却越沉越下,越来越凉。到下午,马车已到了一个小小的山坡,突然只听哐的一声,棺材盖被呼哧喝刹一掌震起,阳光照进了棺材,狄瑾跳起来就一掌轰去,却被呼哧喝刹手中长剑连鞘点出,顿时只听咔嚓两声,手臂骨骼已断,立马倒在地上嚎叫起来:“啊……”

呼哧喝刹也不管他,随手在马车上取下一个铁铲,就自顾自地在山坡上挖了起来,一铲又一铲。狄瑾看的更是害怕,他自然知道呼哧喝刹在干什么,当初埋慧叶的土坑还是他挖的,他这是要以牙还牙,将自己活埋呀!

随即立马惊叫着爬起来掉头就向山下奔去,呼哧喝刹转头一看,顺手就将手上的铁铲扔了出去,咻的一声,那黑不溜秋看起来极为笨重的铁铲瞬间化作一个飞快的暗器,瞬间就将狄瑾的左腿至齐膝盖处切断,一头栽倒在地,滚了几圈,满脸都被坡上的石子划破。

呼哧喝刹脚下一跺,已闪到了眼前。狄瑾抬头一看,吓得全身发抖,一把抱住呼哧喝刹的脚求饶起来:“慧叶,慧叶师兄的你就饶了我吧,我也是被逼的,这样……这样你放我回去,我给你做眼睛,时时刻刻盯着柳明旗那个老混蛋!您就饶了我吧!”说着,竟然咚咚磕头来,不过片刻满头都是泥土石子,血已经流了下来……

呼哧喝刹冷眼看着他,问道:“话说完了?”

狄瑾全身一颤,还没说话,呼哧喝刹一把提起他。锵的一声拔剑,猛地就刺进了狄瑾的肩头,狄瑾顿时疼的哀嚎起来,呼哧喝刹瞬间抽出长剑,往他张开的口中刺入,立时溅出一蓬血花。狄瑾一把捂住嘴,登登登后退几步,突然没站稳又倒了下去,嘴里呜呜呜的也说不出话,忽然一口没包住,连血带整根舌头都吐了出来。

这次是吓的站也站不起来了,爬着就往山下滚去,呼哧喝刹脚下一跃已跳出三丈远,狄瑾还没滚到身前,就猛地抬脚踢出,正踢在腰间,只听砰的一声就将狄瑾踢回了山坡,正好落在那个挖了一半的坑里。这次掉进坑里,狄瑾再也没有逃跑的勇气,只能立马跪在坑里扑通扑通继续磕头,嘴里呼哧呼哧乱响,想说话却再也说不出,呼哧喝刹冷眼看了看,也懒得再挖坑,抬脚踢在马车上,那口漆黑厚实的棺材呼呼在半空滚了几个圈,轰的一声正好砸在坑上,狄瑾“啊”的一声尖叫,就被棺材扣在坑里,立马再次暗无天日,伸手在四周一顿乱抓胡拍,想说话却口不能言,嘴里只能呼哧呼哧地乱响……

枫林渡,位于瀛洲东南角,乃是碧怒江江尽入海之地,退可借碧怒江逆流往上,横穿瀛洲、并州、中州、幽州、青州直上西域雪山;进可出海,对外通商。

自从扶幽宫当年的大乱后,为防十洲海云边的间谍和杀手再次进入中原,绝大多数出海口均已被废弃,如今只有史家一手把控的枫林渡是个例外,因为史家的赋税足足占了朝廷税银的十之一二。不过即便如此,依旧出海易,进来就查的极为严格,此时正有一条人影沿江而下,在江面几个纵跃就站在了渡口边的一座八角楼上,楼名“追鹤”!

追鹤楼,高也有八层,上边几层都是眺望碧海的好地方,游客早已挤满了,正熙熙攘攘地在指点品评海景,此时正直黄昏,海天一色,红彤彤的落日印在海天尽头,波光粼粼,着实漂亮。

白诺城站在顶楼看景,从黄昏直到深夜,突然一声清啸传来,一只白头鹰划破夜空飞了过来,白诺城刚刚伸手,白头鹰就扑腾着落在了手臂上,轻车熟路地在鹰翅下找到一个小拇指粗细的小竹筒,抽出里面的白娟,上面写着一行字:初九,龙鲲号,珍重!”字迹娟秀,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

白诺城手臂一震,那白头鹰展翅飞走,接着一掌震碎白娟,凝视着夜空细细捉摸了起来,今日已是初七,再过两个时辰就是初八了,还有一天,这已经是史家能拖的极限,再拖,怕是韩子非就要起疑,也难说他能找到其它出海的路,不过好在是赶上了,想了想,就取出一个芦花面具戴上。

第二日,枫林渡长长的码头上人潮涌动,比昨日明显热闹了许多,来来往往的马车和脚夫在码头上穿梭,将一包一包货物搬上一艘巨大的商船,船首贴着三个丈许宽大的金字,印着日头闪闪发光:龙鲲号!

白诺城在楼上看了一会,就转头回了渡口边小城里的客栈。这小城背山面海,此时万里无云,海风拂面,景色极佳,白诺城正坐在客栈的窗台边欣赏海景,这时楼中突然一阵喧闹,转头看去,原来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轻姑娘上了楼,这姑娘个子中等,皮肤奇白,五官普普通通,但左脸一块青色的胎记从脸颊直延伸到耳边,着实影响美观,她右手拿着一柄黑把银鄂的长剑,像个初出江湖的女剑客。

上了楼,那姑娘也不计较其它酒客的议论,自己也在窗边寻了一桌坐了下来,余光扫过白诺城,见他戴着个莫名其妙的面具,略微一愣又迅速转开,这才开口喊道:“小二,一碟翡翠冬瓜,一盅山药羹!”

“好嘞!”小二应声而去,白诺城却突然愣了片刻,好熟悉的声音,竟然与柳琴溪的如此相似,犹豫片刻走了过去,直接坐在她对面,问道:“姑娘的声音好熟悉,不知姑娘哪里人氏?”

话语刚落,楼里一群酒客顿时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如此丑女,竟然也有人搭讪,真是今日第一奇闻也!”立马就有人偷笑着小声应和:“一个是面具遮丑的奇男,一个是光天化日、招摇过市的丑女,真是绝配绝配,哈哈!”

如是,楼里的笑声更大了,白诺城手中酒杯随手一泼,立时使出一招千叶化匕,酒水做暗器,立马将那笑得最猖狂的几个酒客洒了一脸,脸上登时泛起红点,密密麻麻,火辣辣的疼。众人一看这出手就知是江湖高手,再不敢嘲笑,立马匆匆下楼离去:“快走,快走……”不片刻,酒楼中就剩白诺城和那女子两人。

那女子却不惊不惧,愣愣的看了看白诺城才说:“西门浅雪,本地人,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出海收点东西,公子可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白诺城又看了看她放在桌上的一口普普通通的清风剑,问道:“姑娘懂剑?”

西门浅雪说道:“不懂,爱用,防身!”

白诺城喝了一口酒,又在她脸上细细看了片刻,似乎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西门浅雪见他如此无礼,脸色越来越冷,锵的一声抽出长剑就迎面刺去。

白诺城身子向后一弯刚好避过,哪知西门浅雪一剑刺后又顺势往下劈出,白诺城立马上挥剑鞘挡开,双剑相击,西门浅雪的身子顿时被震的往后一仰,顺势回剑撑住地面这才没倒下去,两人再次翻身坐定,白诺城已收剑入鞘,冷冷地说道:“剑能伤人,也能伤己,若是不懂,最好藏在鞘中!”

西门浅雪眉头微皱,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没见过你这么无赖的男人!”

白诺城摇了摇头,道:“我若是无赖,你早就被扒光衣服站在我面前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生了一副好嗓子,好好留住性命!”说罢,转身就下了楼,这时那小二才颤颤巍巍的把酒菜给端了上来,心中直骂:“真是怪人,这样的丑女,没被脸吓跑却听人家声音好听,就上前搭讪!”那女子竟也不惊不怒,收剑入鞘,就自顾自吃了起来……

次日,初九,白诺城登上了龙鲲号大船,正在偷偷找寻韩子非之时,又听船上一阵喧闹,转头一看,发现西门浅雪正踏着木梯缓步走了上来,西门浅雪这时也发现了人群中的白诺城,只看了一眼就转至别处。

龙鲲号极为庞大,长有四五十丈,宽也有七八丈,甲板上有一座六层木楼,大小房间百余个,装饰奢华,用料考究,是商旅们居住消遣的地方,远远看去颇为壮观。夹板之下又有两层隔断,专供船员休息,至正午,号声响起,龙鲲号拔锚起航。

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看不见海岸,甲板上已有商旅游客搭起桌子吃酒赌钱,消磨时光,白诺城在船中已找了许久,却根本没找到韩子非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担忧是否是情报有误,韩子非根本没上这条船,或者说根本还在中原,就藏匿在某处?

白诺城潜伏在船上,连续三天三夜,几乎混进了每个房间船仓,便是西门浅雪都被他又碰到了两次,却仍旧没有找到韩子非,心中已有些失望和担忧。又过两日大船已进入深海,夜间的风浪明显都猛烈了起来,白诺城站在灯火掩映的甲板上发愁。突然他抬头望了望那座六层木楼的顶端,那是船老大和副手们的房间,都是史家的家仆,也是他唯一没有进入的房间。

这时大堂里突然传来一阵喧闹,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高瘦的汉子提着两尺多长的阔刀正在追一个商旅打扮的男子,那提刀的男子满脸通红,人在一丈远外,酒气已然扑面而来,看样子喝了不少,嘴里骂咧咧:“输不起的狗东西,快给爷把银子拿来,否则叫你输财又丢命!”

那被追的男子仓皇跑到甲板上,夜间海风凌厉,全身哆嗦一下竟然也跳起来吼道:“谁输不起,大爷有的是钱,但是就是不给你这样的泼皮无赖!”

听了这话,那高瘦汉子顿时大怒,提刀就当头劈来。哪知他酩酊大醉,迷迷糊糊,手中长刀一个没拿稳就扔了出去,吓的那商旅满脸惨白,白诺城长袖一挥,就将那飞来的长刀震飞砍在柱头上。与此同时顶楼的窗户突然开了,从里面纵身跳下一个紫衣中年男子,满脸油光,蓄着山羊胡子,略微有些发福,一身的富态。男子一把将那酒醉汉子拍晕在地,随即看了看白诺城,走进两步笑着问道:“在下是这龙鲲号的船老大史荆,阁下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悲骨画人前辈?”

白诺城点头道:“悲骨画人是我,赫赫有名算不上!”

史荆笑了笑,又道:“前辈登临龙鲲号,蓬荜生辉,不知可否赏脸上楼一叙?”

白诺城点点头,便跟着史荆走上了顶楼。环顾四周,除了书籍海图,茶具檀香再无其它,史荆笑道:“出海比不得中原,甚是简陋,前辈见笑了!”说着,已亲自倒了两杯茶,递了上来。白诺城看了看碧绿的茶水,突然冷笑道:“史老大,你以为你是第一个对我下毒的人吗?韩子非在何处?”

史老大闻言,面色陡变,飞速后退几步,同时从窗纱后抽出一柄寒光闪烁的宝剑,满脸惊疑地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不等白诺城回答,门外已响起了脚步声,一道男子的声音传了进来:“蠢货,他是唬你的!”

白诺城转头看去,门口已站了一个身穿乌云碧水袍的年轻男子,满脸的讥讽,看清面容竟然当真是韩子非!

白诺城笑道:“果然在此!”

韩子非却不惊不惧,缓步走进房间,随口问道:“我正是韩子非,仙上仙剑的传功神玉也确实在我手上,不过此时我更好奇的是,你到底是谁?”

说罢,锵的一声拔剑,剑气瞬间将厚重的木桌劈成两半,切口平滑,白诺城双脚轻点,顿时化作一道残影,与他错身而过,“当!”长剑交错,剑气冲霄,瞬间屋顶破出一个七尺大的窟窿,满天繁星,夜风呼呼涌了进来,房间里书籍海图到处乱飞,两人双腿微曲,纵身跃出窟窿,在空中极速交手几十招,剑光闪烁,火花四溅,将这片原本昏暗的海域照耀的时明时暗,如同连片的闪电划过……

“当当当……”两剑交错的碰撞声越发的密集,早已惊动了船里的商旅游客,众人跑到甲板上抬头一看,发现竟是两个高手在决斗,顷刻间就议论喧闹了起来。

白诺城顺势横拉出一剑,立马将韩子非震退七八丈远,韩子非手心已有些麻木,心中震惊不已,剑法竟不是对手。接着他突然大笑一声,竟然踩着海水几个接力便迅速融入了茫茫夜色,白诺城在楼顶一跺,也飞身追了过去,没过片刻,龙鲲号这一片小小的海域便又恢复了平静,白诺城与韩子非两人已彻底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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