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小鱼，你们随便坐，店里白天也没人来。”开了酒吧的门，泫珏嘴里的“老妖婆”示意他俩往里走。
“来，小鱼看看要喝点什么？我给少爷调个鸡尾酒吧，保证泫珏少爷满意。”
“好，没问题，你给她整个没酒精的，鲜榨果汁什么的吧。”泫珏吩咐着，非常不经意的模样。
“哎吆，少爷还是那么的怜香惜玉。”
“尔老板，你这话说的，我泫珏什么时候怜过香、惜过玉啊？”泫珏说完特别自我满意地笑了。
从泫珏和“老妖婆”的对话里，梓柔得到了两条信息：一，老板娘姓尔，尔老板估计是她行走江湖的称号；二，太子爷还是有点自我认知能力的，清楚地知道自己并非怜香惜玉的绅士君子。毕竟，这些天所有的体力活乃至几乎一切，都是太子爷动动口就完成了的。
“好了，姑娘，你的西瓜汁，稍稍加了一点冰。”尔老板说着把果汁递到了梓柔坐的位置。
“泫珏少爷，你的酒也马上就好。等你喝着酒的功夫，我把少爷交代好的东西给您过目一下。您满意的话，咱就痛快交货，怎么样？”尔老板将寒暄天气一般的对话推向了真正的主题。
“当然，只要少爷我满意，尔老板一定不会吃亏的，放心吧。”
“放心，当然放心。其实啊，我也清楚得很，这些年要不是跟少爷的合作，我哪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呢？”既然是相互吹捧的时候，尔老板自然知道要把太子爷哄得高高兴兴。
“其实尔老板也不用这么谦虚，我知道，尔老板的生意可不只是眼前的这一家小酒馆而已，至于尔老板的顾客，肯定也不只我一人。”泫珏说这话的意思倒真不是在继续“恭维”。
“真不愧是水宫的太子爷，连这点事都难逃您的法眼啊。”尔老板很清楚太子爷为什么突然谈起了这些，而她的反应，泫珏也是满意的。
“既然尔老板这么有眼力见的话，下次不要再让本少爷等这么久了。”泫珏的语气也不严肃，说完话呢，也是和煦一笑。
在一旁默默喝着西瓜汁的梓柔在瞥见的时候，却莫名地感受到了袭来的寒意。
“当然当然，这次是我的错，保证不会有下次了，少爷您放心。”尔老板话说完，手里的酒也调好了。
梓柔看着她把酒倒进装饰好的鸡尾酒杯里，液体的颜色很鲜艳，看上去很诱人。
“你想都不要想。你要是变成酒鬼了，我还需要什么跟班？”感受到了右边传来的视线，泫珏的语气非常坚决，不容置疑的架势，是对着梓柔说的。
尔老板胳膊肘在吧台上，看着对面的男女的你来我往，觉得非常有趣，不容易收住的笑意也是非常玩味的。
这一点泫珏也注意到了，但是他并不在意，只是冲尔老板勾起嘴角轻轻一笑。至于梓柔，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来来回回，闻着空气里传来的酒香，继续闷头喝着属于自己的西瓜汁，而且只能是果汁。
送走了访客，王教授把试卷装进自己的电脑包里，跟沈灿一起出了办公室的门并锁了门，朝楼梯口走着。
“王老师，您今天中午想吃点什么？”
“听说最近职工食堂出了烤鱼，咱俩去试试呀？哈哈。”王教授说完自己先笑了，因为听比较熟悉的教授提起，也让他的好奇心被引了出来。
“好啊，我也听说了，说是很不错，鱼很鲜，师傅们做得也好吃。”
“行，那就定了，就是它了。”
办公楼离职工食堂不算远，两个人更是特意走了小路，很快就到了。
“给，拿我的去刷。”进了食堂，王教授特意叫住了要去点餐的沈灿。
“哎，好的，王老师。”沈灿知道不适合在这件事上跟王教授拉扯推让，痛痛快快地接了过去。
“对了，你最近跟方澍怎么样了？”等鱼的时候，王教授关心了一下学生们之间的“友情”问题。脸上的表情说八卦也算，但又没那么八卦。
“教授，我跟方澍还是朋友的关系比较好，这件事我也想清楚了，之前自己的行为太莽撞了。”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是年轻人嘛，喜欢说出来也很正常。”王教授鼓励着自己的学生。
“谢谢教授的关心。”
“其实我这么问也是有原因的。”
沈灿听王教授说完，但是并没反应过来。
“今天你去办公室送试卷的时候，沙发上坐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是谁？学生不知道。”沈灿说完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他就是整个中国首屈一指的拍卖公司的首席珠宝鉴定师。”
“老师说的是保利的向岳亮先生？”沈灿反应过来，难怪他的视线扫到对方脸的时候觉得有点眼熟。
“对，是他……沈灿，是不是到咱们的号了？老师我要两碗米饭啊。”王教授注意到窗口的师傅好像叫这个号叫了半天了，也没见人理。
“好，学生知道。”
沈灿到了取餐的窗口，发现确实是他们的号码，又点了四份米饭，这才把饭和菜一起端了回来，半路上又捎带了筷子。
“老师，鱼好了。”
“好好好，咱们吃饭吧，边吃我边继续跟你说。”王教授说着，夹了一筷子鱼，尝了一下，发现味道确实很不错。
“好吃。”沈灿也表示认同。
“对，我接着说。就是说，他这次从我要实习生，将来可以入职的，我就想着，干脆来次考试吧，让孩子们多一次机会。但是，你也知道，机会你肯定是有的，试题的内容对你来说也是小儿科，所以，我就想着，推荐你也去的话，方澍应该也会去的。”
话说到这里，沈灿明白了，这是王老师怕两人在一起实习又尴尬。
“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在帮你制造机会啊。”王教授说完又露出了神采飞扬的笑容。
见他笑得这么开心，沈灿颇不好意思地笑了。
“年轻人啊，还是得争取，实在不行再放弃，到时候也不迟。”
“是，谢谢老师。”
“然后到时候我把选出来的名单发给你，你提前跟大家说一声，也好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至于因为其他原因不想去的，我们也好把机会给剩下的同学。”
“明白，明白，老师。”
“好，我也说清楚了，咱俩好好吃饭吧。”
“哎，好的。”
而今天中午，方澍也非常凑巧地来了同一家食堂，当然，她不是来吃烤鱼的，而且她也不可能吃鱼啊。
于是，对话就变得有点尴尬又非常有趣了。
“王老师？师兄？”当她看到坐在一桌吃着烤鱼的两个人的时候，方澍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打招呼，语气很惊讶。
“师妹，你也来这里了。”沈灿回头，发现熟悉的声音的主人确实是方澍。
“方澍啊，我跟你师兄这都吃上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跟我俩一起吃？”王教授顺势提议道。
“……”方澍一愣，觉得这次的招呼应该是不应该打的，就冲着两个人在吃的是鱼她就应该悄悄地猫到哪个角落去。
“不了不了，谢谢王老师，我已经吃完了。”情急之下，方澍想到了这个不算高明但还算有效地理由。
“啊，你都吃饭了，行，那就去忙吧。”王教授冲她摆摆手。
“哎，好的，王老师再见，师兄再见。”方澍得了“特赦”，抓紧离开了“危险”的食堂。
原本打算好吃的东西也只好放弃了，她想想觉得既然下午没课，还是回家自己做饭吃好了。
想到这个解决办法之后，她决定顺道去超市买点生活用品。
尽管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她非常后悔自己的决定。
水君在花园里溜达的时候，无意间又从花匠小虾们的口中听说了泫珏出宫的事。说是，这次还带上了一条珍珠鱼当跟班？
“你慌慌张张在殿里跑什么？”正在小憩的水君夫人被水君在大殿的奔跑声吵醒了，杏眼圆睁，很是生气地这样问他。
“哎呀，夫人啊，你是不知道，咱家的腻子又上岸了！咱俩都不知道！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什么？！”水君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宝贝儿子刚在外面受了气，这怎么又出去了？
“对了对了，我听花匠们说，还带上了一条珍珠鱼当跟班！”见自己夫人比自己还着急上火的样子，水君赶忙把更加充实更加具体的信息奉上。
“哎呀，这才是我的好儿子，之前就是连个人手都不带才会被欺负了的！这次总算开窍了。”水君夫人听了新的消息之后反而喜笑颜开，这一点在水君眼里看起来实在是非常莫名的。
“夫人，这是咱们要关注的重点吗？”
“哎呀，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家珏儿哪是能闲得住的主儿？他爱去你就让他去吧，吃了亏就会回来。他怎么可能懂当父母的心呢？他吃了亏，哭一哭就忘了，可是我们当父母的心里会一直记得的呀。”水君夫人说着说着又开始眼泪汪汪，直拿手帕往眼角处沾。
“哎呀，夫人你别哭啊，别哭，都怪我，怪我多嘴，提什么重点不重点的。”水君见这一波三折的架势，非常后悔自己多了嘴，简直肠子都要悔青了。
“好了，你也别自责了，我是当娘的，我知道应该怎么想，反正珏儿怎么高兴你就由着他怎么来吧。这次多了个跟班，我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欣慰了一点点。”
“那就好那就好。”见自己夫人缓过来了，水君才松了一口气。
“这样吧，咱们去他宫里看看，这一去又不知道是多少天，我好久都没去他宫里看看了，为娘的得去收拾收拾一下啊。”
“好好好，我陪夫人去，哪能让夫人自己去呢？”水君其实清楚得很，一会儿水君夫人见着新奇玩意儿，就会带回来自己玩两天，但是这就是她嘴里说的帮儿子收拾呀。
“走吧。”水君夫人说风就是雨，迈着轻盈的步子，从寝殿里往外走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