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一脸为难。
见他为难小侯爷问他缘由:“平日你都是说个好就去准备了,怎么今日不乐意了?”
赵远之叹了口气:“今日我在大理寺当值,嫂嫂特意打发人来送信,是我爹的信。”
“老将军说什么?”
赵远之又是叹气:“他说我总是告假……所以……”
小侯爷听了没当回事说:“这有什么,告诉老将军你跟在我身边办事。”
赵远之叹了口气:“那他老人家非得请命回京打我一顿。”
小侯爷一口茶喷出去:“啊?跟着本侯难道还委屈您了?”转念一想自己一个纨绔子弟叫一个大理寺少卿跟着办事是有些不妥。
“额,那个远之,这次去贺寿是黄狐狸的意思,你放心不用告假算是公干,我一会就吩咐飞鹰去办。”
赵远之只是点点头没说话。
小侯爷见他还是没什么兴致就问:“难道老将军还说别的什么了?”
赵远之沉默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他说要我去见一个远房表妹。”
小侯爷赶忙接着问:“你答应了?”
赵远之轻轻点了下头。
小侯爷一口茶喷在了他脸上:“远之,你这可是脚踏两只船。”一双桃花眼瞪得好大,像是要把赵远之吃了。
擦干了脸上的茶赵远之回答:“那表妹住到了家里,我拿公务推脱,被嫂嫂拒绝了,他们就说过几日清闲下来去见……”
赵远之越说声音越小,小侯爷已经坐到了他身边,一伸手一把拧在了赵远之的大腿上。
“嗯!”这一下赵远之脸都憋红了:“小侯爷?”
“哼,你这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直接说你有心上人不就得了。”
赵远之揉着自己的大腿回答他:“我总不能对他们说我喜欢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可是个男人。”
小侯爷看他一脸严肃解释着,笑了嘴咧到了耳朵:“呐你说了喜欢我哟。”
赵远之还在搜肠刮肚想着办法突然听这么一句一紧张坐直了身子目视前方:“我不是这么说的。”
小侯爷见他红着脸眼神躲闪,心里有数:远之是喜欢我的。
“那你讨厌我?”
“不讨厌。”
“那不就是喜欢,哎呀没事的远之,本侯知道本侯这是生了张好面孔,远之也是普通人贪恋点美色没什么。”说着说着话锋一转:“不过只能贪恋我这个美色。”
赵远之接了一句:“你在眼前我还去别处贪恋什么美色。”说着话脑海里浮现出了那日小侯爷换上女装的模样,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铭刻在心。
小侯爷见他想入了神就在他面前晃了晃手:“远之!想什么呢?”
回过神的赵远之慌张地站起身:“你不是说贺寿吗,我回去收拾行李了。”说着同手同脚地离开了。
小侯爷看着他不协调地往外走,笑了:“木头想什么呢?都同手同脚了?”
第二日在皇帝的多番催促下小侯爷跟赵远之带着一车子宝物,一车子美女出发了,去杭州的路程快马也需三天,小侯爷一行人一边看风景,一边吃吃喝喝,花了七天总算是到了杭州。
刚一进边界小侯爷十分欣赏这里的风光,纪王爷久居在这么个富庶的地方,暗地里图谋钱财,说他忠君为国想必也没人相信。随意问问百姓,他们对这个王爷大多也是赞美之辞,当真是个挑不出错的皇叔。
小侯爷到杭州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王府,老王爷正在喝茶听了这个消息只是点点头,没什么下文。
小侯爷在杭州呆了两天纪王爷一直都没有动静,小侯爷倒觉得奇怪了,既没有暗杀,也没有人来请,老王爷这是硬装看不见啊。
赵远之看着小侯爷在酒楼喝了两天的酒,着实有些疑惑。
这天正在用了晚饭赵远之问小侯爷:“我们来这里也有些时日了,难道不去纪王府上……”
“不急,我那个舅舅的生辰还有三天,他不着人来,我们就不去。”
“可我们毕竟是来祝寿的。”
小侯爷摇摇头:“我们是来帮黄狐狸祝寿的,我们两的话”说着指了指赵远之和自己:“是来看风景的。”
赵远之听了也不再说什么,放开自己,纵情山水。
这一日两人穿着便服爬山。
小侯爷走了没几步就往石头上一坐又是喝水又是吃点心的。
赵远之打趣他:“照你这个速度,我们八成要下个月才能爬到地方了。”
小侯爷不以为然:“爬山本就是来欣赏风光的,爬那么快我看什么风光,看的岂不都是土坷垃。”
赵远之觉得自己辩白不过摇摇头,拉起小侯爷接着爬山。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到了山顶,两人都是累得满头大汗,小侯爷那是体虚,赵远之则是被小侯爷折腾的。
两人找了一棵高大的树坐在上面休息。两个人并排坐着放眼望去是一片缥缈的云海,不时传来鸟鸣,这山也算是个高峰,爬到山顶的人不多,能坐到树上的人也就是小侯爷和赵远之。
小侯爷往赵远之身上一靠,从怀里掏出在山下买的果脯,自己吃一颗给赵远之一颗。
“远之可喜欢这里的风景?”
“喜欢。”
“那以后我们找一处有如此风光的地方定居可好?”
“好。”
“那远之你娶我可好?”
“……”赵远之没做声。
“怎么了?”
赵远之摇摇头说:“你贵为……皇亲,我只是个小官……”
小侯爷点头:“那好办,你嫁给我,我娶你。”
赵远之被他正经的样子逗笑了:“这世上哪有女子娶男子的道理。你当真是胡闹。”
小侯爷撇撇嘴:“我看过书的,有个小国的皇帝就娶了男子。”
“蛮夷之地,做法难免失礼,我们中原泱泱大国怎么可以做出如此……”
小侯爷见他说起来没有要停的意思连忙打断:“得了,少卿大人,您真不应该只当个大理寺少卿。”
“那还应当做什么?”
小侯爷做了个鬼脸:“还可以去庙里当个老和尚,天天念经。”
赵远之哭笑不得:“那我要是做了和尚,你就得去庙里见我了。”
两人正在说笑突然听到了求救声。
“公子,公子您怎么了?公子。”
两人对视一眼,立马循声去找走了没几步正看见一个晕倒的公子和他的随从。
小侯爷走近去看,那个公子真是称得上弱不禁风,身上没有二两肉,脸颊微红,气息不稳。
“我是个郎中。”
“那先生快给我家公子瞧瞧。”
小侯爷给那公子把了把脉:“你家公子这是痼疾?”
“是,公子从小身体就不好。”
“那怎么不好生在家养着,爬这么高的山?”
小侯爷说着从怀里掏出小药瓶:“这是秘制的补药,给你家公子服下。”
那随从接过了药千恩万谢,一边给他家公子吃药一边回答:“我家公子这也是心中郁结难舒才来登山的。”
过了半晌,那位公子悠悠转醒。随从在一旁高兴坏了:“公子您可醒了,吓死玉松。”
那位公子但是淡定的很:“又不是第一次,瞧你这样子。”
“公子是这两位先生救得你。”
那位公子被随从扶起来向小侯爷和赵远之道谢。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不如到舍下喝杯茶。”
小侯爷还了一礼:“公子言重,何谈救命之恩,不过举手之劳。只是公子这病似乎并不简单……”
那公子听了也只是摇摇头:“先生多虑,宋某的病,宋某自己了解。”
小侯爷见他不愿多说也就不再追问:“那就当在下多嘴了,公子切莫放在心上。”
正说这话,一行人上山了嘴里喊着:“公子。公子。”
等他们到了山顶,落轿下来一位夫人,小侯爷一看竟是个熟人!
“母妃。”
“恒儿。”那位夫人正是纪王妃。“可吓死母妃了,非要来爬山,要不是玉松机灵提前知会了我,你呀。”
“就是玉松多嘴,儿子没事。这位先生救了我。”
王妃这才注意到身边还有两个人,刚要道谢突然愣住了:“多谢……你是?”
“舅母贵人多忘事,闰瑛给您请安了。”
王妃恍然大悟:“常乐小侯爷,对对,王爷说过皇上指派了常乐小侯爷来祝寿,王府本应派人去接待,只是这几日恒儿病着,本宫……哎。”
“舅母何故叹气?”
“小侯爷见笑了都是家事,如今既然见着了快到王府休息,也好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
小侯爷点头称是,带着赵远之进了王府。
进了王府却没见着纪王爷:“舅母,舅舅在忙什么,怎么表哥病着也不见他?”
王妃看了眼床上刚刚躺下的儿子叹了口气,拉着小侯爷到了外厅:“王爷不喜欢恒儿,恒儿又是自幼多病,我们母子也就是在王府过日子罢了。”
小侯爷一听觉得奇怪:“这从何说起,世子表哥也不来探望弟弟吗?”
王妃听了又是叹气:“世子?他和恒儿又不是一奶同胞,怎么会来探望?”
小侯爷更觉蹊跷:“世子不是自幼就养在您膝下怎么也不贴心?”
“小侯爷,他虽是养在我名下,其实也是他生母在照料,又怎会贴心。”王妃说完突然觉得有些话多连忙说:“这不过是些妇人的闲言碎语,小侯爷就当听个热闹。”
小侯爷连忙摆手:“舅母放心,闰瑛断不会多嘴。”
王妃本想留小侯爷和赵远之用过了晚饭再离开被小侯爷拒绝了,准备离开,恒公子跟了出来。
“表哥既然身体不适就不必送了。”
宋全恒摇摇头:“我见你们去爬山想必是游玩杭州,我是本地人不如给你们做个向导。”
这倒是令小侯爷为难了心里但:你可是你母妃的宝贝疙瘩,我带出去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就……不行!“表哥,你身体……”
宋全恒一听眼神瞬间暗淡:“我自小就被温养家中,难以领略美好风光,一命呜呼当真遗憾。”他那个随从看自家公子说得动情,眼中也是点点泪光。
小侯爷一撇:这对主仆当真一条心:“既然如此,还得秉明王妃才是……”
宋全恒红着眼圈吩咐旁边的家丁:“秉明母妃,我同表弟去做个向导。”
“是。”
小侯爷更是撇嘴:“这句话说出来怎么听着都像是我求着人家做向导啊……”但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带着宋全恒到了酒楼。
要了一桌子酒菜,三个人吃酒。
“表哥这病多久了?”
宋全恒叹气:“没有十年也有七八年了。”
小侯爷心里道:“多亏是在王府不然哪里养得起。”
“表弟不必担心,这病死不了人的。”
小侯爷点头:好好养着确实死不了人,只是看这样子养的似乎有些欠缺,就问了一句:“表哥平日没什么随身带着的药吗?”
宋全恒也是疑惑:“平时倒是带着,只是这次登山前没有找到,那药赶制也得许久所以就……”
“表哥当真是冒险了。”
宋全恒笑了:“如今不怕了,有表弟在。表弟的医术当真高明。”
小侯爷看着对面人脸上的笑脸,嘴角一阵抽搐:“这是拿我当个贴身郎中了。”笑了笑“谈不上高明。见笑见笑。”
赵远之闷头吃自己的也不答话,小侯爷见他吃的开心心里道:“我这说话你也不帮我一把。”一转念一个坏主意冒了出来:“哦对了,表哥给你介绍,这是远之,赵远之大理寺少卿。”
听了这个名字宋全恒很有深意地笑了:“果然一表人才。”
赵远之被这个别有深意地眼神弄得浑身不自在,笑了笑不准备答话。心里道:“小侯爷这是做什么?怎么还把我扯了进来。”
吃过了晚饭宋全恒提出游湖,小侯爷爬了山本就有些疲惫,婉言拒绝约定明日出来游湖。宋全恒带着玉松与小侯爷和赵远之恋恋不舍地做了别离开了。
小侯爷一把瘫在赵远之身上:“远之,我要累死了……”
“你又没做什么,怎么还累死了?”
小侯爷听了两只手围住赵远之的脖子:“没做什么,本侯可是爬了山,救了人,还在王府周旋了半天的,这还不累死了。”
赵远之笑了:“爬山大多都是我扶着你上去的,救人你也不过把个脉,王府更是谈不上周旋啊。”
小侯爷见周围没人,一跳黏在赵远之身上:“不管,远之我们飞着回去。”
“好好,飞着回去,这个样子走回去也不好。”说着话一纵身,跳到了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