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宪惊得站起，这次出事的是李笙？
剩下人也跟着站起来，引的便利店里购物的人纷纷侧目。
好在都是便服，看不出警察的身份。
岳清还算冷静，抬手向下按了按，示意所有人坐下不要急。
“什么状况？高所长，您能说清楚点不？”林宪问。
“这个……电话里也说不清，您还是到现场自己看吧！”
对方执意不说，林宪听出他语气里的颤抖，相当地恐惧，只得无奈地挂了电话。
“老魏、老马，你们两个立刻找到罗安绯教授进行保护，我担心她可能会被人灭口。
老岳，小韩，我们去人广派出所。”
囫囵咽下盒饭，依旧是岳清开车，少了两人，目的地却不变，林宪本就想去见见李笙。
派出所的高所长在院门口迎接，带着三人上了三楼沿着走廊往深处走。
一路上高所长一直拿着手帕擦汗，也不靠近，远远地指着尽头的会议室。
林宪已经看出了问题，一行血脚印从接待室门内横跨过走廊结束于大开的窗口。
岳清目测了一下，是三十五码的鞋印，应该是李笙的。
一条警戒线横在走廊上，岳清和韩颖率先戴好全套防护，翻过警戒线。
林宪刚展开鞋套，余光一扫，在隔壁房间见到了熟人。
会议室的隔壁是间办公室，孟秋信背对着门站着，一手扶着电脑椅的椅背，一手在手机上打着字。
怎么每次见他他都在发消息？
要不是这人目前和案子没有直接必然的关联，林宪真想查查他到底和谁发了那么久消息。
孟秋信收起手机，拍了拍坐在电脑椅里的人的肩膀：“好点了么？”
从林宪的角度看不见电脑椅上的人，林宪走进去打了个招呼。
坐在电脑椅上的青年男子脸色惨白，不停地渗着冷汗，轻微地喘着气，像在忍受什么剧烈的疼痛。
林宪一眼认出了那张微微扭曲的脸，正是桑景棱。
他瞟了眼林宪就又把头埋在孟秋信的臂弯里，不太想也不太能说话的样子。
林宪也不打扰他，直接问孟秋信：“他没事吧？救护车叫了没？发生什……”
女外勤从隔壁里冲了出来，抱着垃圾桶就吐。
岳清跟在后面，脸色也不妙。他朝林宪摇了摇头，示意他就别进去了。
林宪越发地迷惑，就听到孟秋信用冷得不带起伏的声音说道：
“派出所安排了一位女民警看护李笙，李笙把女警杀了。
我和小棱进去的时候，她正趴在女警的肚子上吃内脏。
看到我们，李笙就往门边冲。小棱为了保护我被李笙撞到门框上，大概是把后肋骨撞裂了。
李笙随即跳窗逃跑了。”
显然他也受惊不轻，双唇紧抿，外表的冷静死死地压抑住内心的恐惧。
这一句话信息量太大，林宪一时反应不过来，逮着最不重要的一点反问：
“等等等等，撞到门框就把后肋骨撞裂了？他这也太缺钙了吧？”
桑景棱发出一声冷哼，孟秋信用空着的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他半个月前出车祸被超速闯红灯的撞了，后肋骨还没长好，这下又裂了，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李笙……吃内脏？”
林宪以眼神询问岳清事情的真伪。
其实他心里是信的，女外勤小韩入行有六年了，早不是新人了，能吓得她吐出来的现场肯定不寻常。
“是不是吃的我不知道，死者的腹部开了个大洞，内脏有缺失是真的，从伤口来看感觉很可能是徒手撕开皮肉的。
你也别进去了，地上都是血，太恶心了，我这个月是不想见到生肉了。”
岳清脱下带血的手套，站在窗口信号好的地方打电话叫人过来帮忙。
杀人食尸，还从三楼跳窗逃跑，这还是人么？
变态杀人狂的犯罪过程会逐步升级是正常过程，可这个李笙已经不能叫升级了，这特么是一步登天啊！
“有空赏光去市局做个笔录不？”
孟秋信点了点头，格外配合：
“应该的。不过我要先送小棱去医院，林警官要是不放心，可以让……”
孟秋信眼睛转了半圈，大概判断了一下上下级关系，“那位女警官跟着。”
“不用不用，我相信你不会逃跑的。”
林宪格外大度，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天心福利院那么多员工和孩子总不能原地消失吧？
林宪看了眼桑景棱：“我还有些情况想向这位了解一下，不知道......”
“医生说没问题了就可以。”孟秋信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态度却格外地坚定。
林宪明显感觉到他不想让警方接触倚在他手上的青年，绝对有隐情。
孟秋信却突然话锋一转：“他知道的我都知道，警官能不打扰他休息就不打扰了吧？”
桑景棱哼了两声，大约是表示赞同。
林宪点了点头，没有提出疑议。
救护车抵达，他还帮忙搬担架下派出所也就两个人宽的楼梯。
救护车的侧面漆着慧泉医院的名字，林宪呵呵一笑，也不觉得奇怪。
好好审审这个孟秋信，他们的调查肯定会前进一大步。
市局有点满负荷，岳清叫了分局刑警队来帮忙，又吐了一堆修炼不足的警察，惹得法医们好一阵嘲笑。
林宪一贯不参与更不干涉技术警种干活，溜达着先安抚了一下女外勤，又去找高所长了解情况。
一听到问李笙的事，高所长脸色都绿了。
还好林宪只是问了她当时穿着什么衣服，梳着什么头发，身高多少，精气神怎么样之类无关紧要的问题。
李笙大概一米四不到，娇娇小小的，披着及腰长发，发尾有点卷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烫的。
一身白蓝裙子有点像日式的学生制服，白色短袜黑色小皮鞋，背着一个猫咪脸造型的斜挎包。
眨巴着大眼睛，应对举止都很有礼貌，简直是父母心中完美的女儿形象。
林宪只得腹诽，皮相真的是世上最不值得相信的东西了。
“麻烦高所长叮嘱知情的民警一声，在市局没公开案情之前先保密。让市民知道有这么个食人魔在，恐怕会引起恐慌。”岳清交代。
“都是警察，这点纪律还是懂的，放心吧。。”
高所长找了个理由脚步匆匆地离开，岳清递了根烟给林宪，搭档二人站在走廊另一头的窗口并肩抽烟。
“怎么整？”岳清问。
“李笙的案子太不正常了，等我审完那个孟秋信再说。目前的重点是怎么抓到那丫头，那现场……恐怕得请武警帮忙。”
林宪吐出个烟圈：“让几个资历老的主管，你兼顾一下。动作要快，装备要齐全，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岳清点了点头。
他们都知道李笙不会就此罢手，一定要赶在出现下一个牺牲者之前抓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