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宁佳老师
“我问你，星期五去哪儿了？”
宁远轻笑：“老师现在都管得这么宽吗？还管学生去哪儿了。”
“我是以姐姐的身份问你。”
“那你就更管不着了，我去哪儿是我的自由。”宁远一脸痞样。
宁佳克制住内心的愤怒：“宁远，你怎么说话的？”
“我怎么说话？我正常跟你说话，有问题吗？”宁远反问，“我说话就这样，不喜欢听别听啊！”
宁佳皱眉：“我出国才几年，你怎么成这样了？一点都不像当初的你。”
“物是人非，你和我都不是当初的模样。”宁远被自己恶心到，“姐，你也别整得像言情小说的女主一样好吗？”
“我就问你，那天你是不是和你那群狐朋狗友鬼混在一起？”宁佳质问道。
“是朋友不是狐朋狗友，请注意你的用词，宁佳小姐。”
“朋友？抽烟，喝酒，打牌，在路边对女生吹口哨，这是朋友之间该做的事吗？”宁佳苦口婆心劝着他，“你被原学校开除，我找关系，让你进这所学校。我为了你，放弃去大学任教的机会，留在这所高中学校。我为你好，你为什么什么事都要和我作对。”
“我从来没说过要你帮我做这些事，你自己一厢情愿，我也不会领情。少拿这些事道德绑架我。”
“宁远！”宁佳气得手发抖，失去理智，提着他的衣领，重重一推。
“嘶！”宁远的头撞向窗户，发出砰的一声重响。
宁佳吓得赶忙放开他，伸手，想触碰他的头：“没事吧？姐姐不是故意的。”
“别碰我。”宁远挥开她的手，“能不能请你以后少管我的事。闲的吧？”
说完，他冲进教室，拿起书包。不顾门卫的遏制，约过栏杆，以飞快的速度逃离学校。
留下宁佳一人站在走廊。她擦掉眼角的泪，转身走向办公室。
之后一整天，宁远没有出现。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带着疲倦走进教室。
“早上好啊！啊……”宁远打了个哈欠。
“你昨晚是去抢劫了吗？”林山灵看着他眼底浓密的黑眼圈，失神的眼睛，问道。
宁远趴在桌上：“打了一通宵的游戏。累死了，先睡会儿，上早自习叫醒我。”
今早值班的是宁佳，她特意提早几分钟来到教室。见老师来了，站着的飞快坐下，趴着的立刻坐好。
除了宁远。
宁佳瞟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走向讲台。不一会儿，铃响了，宁远依然趴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不能怪我，我可是叫过你。林山灵在心中比划着十字架：为你默哀一分钟。
果然，宁佳缓缓走向他，用力扣响桌子：“起床了。”
宁远迷迷糊糊抬起头，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人。
“现在是早自习时间，不许睡觉。我会一直盯着你。”多么赤裸裸的威胁。
无奈，宁远只能压制住想睡的念头，极力睁大眼睛，不让瞌睡虫有机可乘。
一早上，宁佳什么都不做，只死盯着宁远。宁远也什么都没做，只顾着让自己不闭上眼睛。
两姐弟僵持了一早上。
终于，早自习时间结束了。宁远虚脱地趴在桌上，开始漫漫睡觉之路。
好巧不巧，第一节课正是宁佳的英语课。
“宁远，翻译一下这个句子？”
“宁远，这个复合句的主语是什么？”
“宁远，后面这个句子是宾语从句还是定语从句？”
“宁远，回答一下……”
“宁远……”
宁远这两个字如同魔音灌耳般缠绕在所有人耳中，绵绵不绝。
一节课终，宁远抓紧时间睡觉。第二节课是宁佳的语文课。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这几句请宁远翻译一下。”
没人回应。
宁佳：“宁远同学，翻译一下。”
没人回应。
她抬头一看，发现宁远撑着头张着嘴，闭着眼睛。显然睡沉了。
宁佳夹起一节粉笔，掰断，准确地扔进宁远张开的嘴巴。
“呸呸呸。”宁远吐出嘴里的粉笔。
宁佳重复刚才的古文：“请翻译。”
宁远不情不愿地站起来，翻译这句话：“当时是九月，天气十分的凉爽，潦水流完了潭很清澈？”说着说着他被自己逗笑了。
“继续。”
“烟花凝聚在一起暮山也变紫了。”
众人大笑。
课后。
“我快被那个恶毒的女人弄死了。”宁远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感受到姐姐对你浓浓的爱吗？”林山灵很欠扁地说。
“你姐姐在家绝对是个暴君。”史泰龙幻想出一副姐姐奴隶弟弟的画面。
“天下乌鸦一般黑，姐姐是个很可怕的生物。那个女人就是来整我的。”宁远哀怨地说。
“很明显是。”蒋以禾附和道。
“你看，连蒋以禾都看得出来。”宁远仰天长啸，“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要不你跟你姐姐道个歉？”史泰祥建议他认错。
“不，我是有尊严的，绝不认错。”宁远视死如归，“除非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然而……体育课。
“女孩子是比较柔弱的，力气远远不及男孩子，因此掌握一些防身术很有必要。这节课我将教大家一些有用的招式。”宁佳嘴角一弯，“宁远，出列。”
“不。”
“再说一次，出列。”
“是～”宁远拉长声音说。
“现在我给大家演示一下。”宁佳把宁远当成对手，“用手抓住对方的手肘，快速切入，顶住对方的腰，拉向自己，像这样，用力摔出去。”
宁远被甩出去，在空中旋转一百八十度后，落在草地上。
“痛啊！”宁远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世界开始在他眼前旋转，凑过来的人脸面孔变得扭曲。
“看！是不是很有用？”
女人的战斗力真可怕。众人惊叹。
“还活着吗？”宁佳蹲下来拍拍他的脸，伸手探探鼻息，自问自答，“还好，活着就行。”
宁远在心中骂了她一万遍。
“那好，同学们，我们继续。”宁佳说，“学会了吗？”
“不会。”所有人出乎意料地整齐。
“不会？起来。”宁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宁远，“我再给你们示范一下。”
又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会了吗？”
“不会。”
“再来。”
宁佳使出全身力气，极具报复性地将他摔在地上。
“够了，我不来了。”宁远放弃所谓的尊严，“姐，我错了。”
“谁是你姐？”
宁远改口：“宁老师，我错了，我道歉，都是我的错。”
“好的，收到你的歉意。”宁佳嘴角勾起一抹让人察觉不到的笑，“那我们继续吧！”
“不要啊～”宁远的惨叫声在操场上空久久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