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有某人的眼神让人恐惧
家访仍在继续。
“只有高晓月家就结束了,今天辛苦了。”顾衍说。
林山灵扳着手指数了数:“还差两家,高晓月和姜辰佑。”
“这个……”顾衍犹豫是否要将情况告诉她。
“有古怪。”
“有什么古怪?”顾衍选择回避这个问题,“你怎么那么喜欢多管闲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林山灵同学。”
“那我不是班长吗?我有权利和义务知道每一个同学家里的情况。”林山灵眨巴眨巴眼,“你说是吗?小顾老师。”
“我看你就是想满足我的好奇心。”顾衍从她发亮的眼神中得出判断。
“有一小部分原因是。”林山灵摆出严肃脸,:“不过,为了成为老师的得力助手,同学的贴心帮手,我愿意承受这一切。”
“说的什么跟什么啊?”顾衍说,“其实你也应该知道他的事,去年贫困生资助会上就有他。”
“完全不记得,那天我是请假了吗?”林山灵歪着脑袋想了想。
顾衍接着说:“我记得有一个环节是简明介绍学生的家庭情况。”
“然后呢?”
“我也不记得了。”时间过了太久,顾衍的记忆变得有些模糊,“好像那个主持人说了些什么家庭困难,无父无母……”
“好恶心。”
“你说什么?恶心?”顾衍指着自己,“谁?我?我吗?”
林山灵摆头:“不不不,不是。但为什么要举行这种大会?简直恶心得不能再恶心了。曝光学生的隐私,践踏学生的自尊。摧毁学生的心灵。”
“太过了。”
“哪有?”林山灵越说越夸张,“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把别人的隐私在大厅广众之下说出来,会很容易让人产生自卑感,要是有人因此对生活失去信心,从此一蹶不振,万一想不开……天哪!太可怕。”
“虽然有点夸张,但也有道理。”顾衍对她的话部分赞同。
“那他为什么不去福利院,未成年人应该是可以的吧!”
“别人心里的想法,我怎么会知道?”顾衍顿了顿,说,“你,会觉得他可怜吗?”
林山灵认真思考后,摇摇头:“不觉得。”
“为什么?”
“我能看见他眼睛里的光亮。”林山灵强调说,“他的眼睛真的很亮。”
“因为他还有梦想。即使身处黑暗,也能砥砺前行。即使再苦再累,也不会放弃心中的希望。”
“呦呦呦!老师你还在这儿装文艺小青年呢!”林山灵嘲笑道。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顾衍说,“不止他,每个人都要这样。”
不久后,两人顺利抵达高晓月家。
高晓月父母都在家,两人脸色不好,隐约带着些怒气。
高爸爸:“老师,我们家孩子是什么情况?在特班待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冒出个零班。”
高妈妈:“这可不行,绝对不行,明天我就去学校找校长,学习可不能耽误,成绩落下了怎么办?”
“零班也是有老师的,课程也有明确的安排。这点两位不用担心。”
高妈妈声音提高几度:“这也不行,学习最重要的是环境,我是听说了,那些人看我都是有问题的,万一耽误了我的孩子怎么办?”
(在房门口偷听的林山灵指着自己说:“我有啥问题?”
高晓月:“不要说话,好好听。”)
高爸爸轻咳两声,不动声色地碰了碰高妈妈的胳膊:“老师,你也知道,我们女儿在学校成绩一直名利前茅,次次都是年级第一。按理来说,不会出现这种状况。我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就进了零班。”
高妈妈渐渐恢复平静:“老师,谁家父母不关心自己孩子,我们也是担心,换你,你能不担心吗?”
(林山灵吐槽:“才不是,比如蒋以禾的父母”
高晓月:“别说话。”)
顾衍:“两位担心孩子是理所当然的,我也能理解。但据我所知,高晓月是自愿申请到零班的。”
高妈妈腾地站起来起来,一脸惊恐:“完了,她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这可怎么得了。”
(林山灵指着高晓月,哈哈大笑:“说你脑子出问题了。”
高晓月:“闭嘴”)
高爸爸拉着高妈妈坐下,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顾衍:“高妈妈,您先别急。高晓月想离开特班,自然有她的理由。我听说,特班的人都是成绩好的人,高晓月次次稳居第一,自然有些人嫉妒她。人有时候嫉妒心作祟,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而且现在校园暴力的行为时常发生……”
高妈妈急了:“老师你的意思是说我女儿在学校收到暴力虐待。”
“不不不,我只是说有这方面的隐患。”
“吓死我了。老师,请继续。”
“我觉得零班也没什么不好,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可是会被载入校史的”顾衍开启自夸加忽悠模式,“二位难道不相信自己的女儿,退一步讲,要是不行,成绩退步的话,再回特班也可以,毕竟她是自愿加入零班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
看来没什么问题了,在门后偷听的高晓月总算松了口气。她走到书桌前,将椅子转了个圈,正对着林山灵,坐了下去。
高晓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林山灵一番,这个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看来传言有时候也不可信。
正在专心致志偷听的林山灵突然感觉身后有一束直勾勾的目光,猛一回头,撞上高晓月的投来的视线。
“你有事吗?”林山灵疑惑地问。
高晓月挑眉,摇头。
“你有话想问我吗?”
高晓月二摇头。
“你想和我谈谈吗?”
高晓月三摇头。
林山灵尴尬地指着门外说:“是吗?那我继续听。”
高晓月连人带椅转过去,翻开书,开始学习。
林山灵可没心思注意外面的声音,只祈祷快点结束。
渐渐地,外面大人们的交谈声变小。终于谈完了,林山灵这样想着,慌也似的逃走了。
“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林山灵一连说了N个可怕。回想起刚刚高晓月渗人的眼神,她心中仍然心有余悸。
“你……”
“我没事。”林山灵挥挥手,“老师,我先回家了。”
“路上……注意点。”没来得及多说,顾衍只看到她像风一样闪过,消失在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