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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保护我的世界那个人消失了

再一次的回想到奶奶每一次讲完故事的时候,脸上都会漏出特别慈祥和蔼的笑容,心里怀念欲望就会被不断的放大倍数。记得在我小的时候奶奶在村里还是有点名气的,邻居们都会比较尊重她,邻居要是有谁不舒服,或者是一些其他的事情不懂,基本都会过来找我奶奶的,记忆中当时的邻居们都会叫我奶奶为“十婶”。奶奶还在的时候,邻居们欺负我并没有那么频繁,至少都会看在奶奶的份上,只要奶奶在旁边就不会有人给我取外号,但是在奶奶的背后里,他们一样也会给我取外号,只是我没有跟奶奶提起过。记得小时候奶奶特别喜欢看我的鼻子,也喜欢捏我鼻子,会经常的夸我鼻子长的好看,说我鼻子长的很直也很挺。我每一次调皮捣蛋的时候,她都会捏我一下鼻子,我们祖孙俩就会在旁边闹着玩,有时候我也会反捏一下奶奶的小鼻子,奶奶就会乐融融的笑起来。

最有印象的是,那个时候家里经常会有一个亲戚经常过来我家找爷爷奶奶聊天的,他每次过来,基本都会跟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坐在一起聊聊天,每一次他过来的时候,我都会屁颠屁颠的去给他搬凳子,让他坐下来,那个时候小小个的我,还没开始读书,我也不知道怎么样的做法,才是一个懂礼貌的行为,但是当时,我给我四伯搬完凳子的时候,接着就给爷爷奶奶搬,然后再到我爸妈,就按着这么的一个顺序排了下来,就这么的一个无意间的动作,没有想到奶奶会在旁边观察我的小动作,当时奶奶的表情好像有点惊讶的看着,接着就在旁边一直在夸我:“你这小屁孩,挺聪明的哇,还知道会以客人为重,会考虑先给客人搬凳子。”,当时自己是感觉莫名其妙的就被夸了,心里可开心了,但是到至今我也不知道四伯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亲戚关系,奶奶就叫我叫四伯,也没跟我提过一个亲戚的来源,所以到现在我依旧还是没弄明白是属于哪一边的亲戚关系,他对我也挺好的,但是他每次看到我,都会默默的在旁边念叨说我“很可怜”…,他也会一直夸我懂事,还跟别人说我以后长大了,肯定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肯定会有出息的。奶奶每次听到这些话,她都会笑融融的摸摸我头。

奶奶的离开到现在,都已经有着十来年了,可我始终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是唯一一个视我如宝,一直一直都在我身后默默的保护我的人。虽然小时候,有时候我会特别调皮,也会有不听话的时候,也会惹奶奶生气。奶奶虽然偶尔也会发脾气,但是她更多的是会跟我讲道理,她也会严格要求我,就是想让我好好独立起来,她不会像别人一样去打我,对我从来都没有过下手比较重的暴力倾向,都是比较有耐心的去教我。

但是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小孩子的天性就是比较好动,心思没有那么缜密,就不会考虑很多,更不会懂什么是生死离别,总是会很天真的认为身边疼爱自己的人会一直都在。

记得我奶奶走的时候她并没有很老,还是五十多岁,大概差不多六十那样子,她是因为生病了,当时家里太穷,医药费又贵,又没有钱医治,才离开的,如果当时家里能富裕一点点,奶奶的病能有钱去治疗,或许她就不会那么快就离开了,可是这人世间没有如果的存在。我现在想起来感觉心里真的特别难受自责,当初奶奶还在的时候我能懂事一点点,或许脑里早就会有那个意识了。特别记得奶奶不舒服的那个段时间,对我比平时还要严格一些,她教我做家务,教我喂家禽,我一旦没有学好,她就会说我,要是往前她并不会这样子,当时我没有意识到是她不舒服,是她害怕她自己离开之后,我不能独立,什么活都不会干的话,就会被挨打,我只意识到了,以为是奶奶厌倦我了,不喜欢我了才会那样子的。加上那段时间,有一天奶奶她自己去我亲生父母家里那边,也是第一次没有带上我的,心里就更加觉得是奶奶不喜欢我了。不过那个时候奶奶回来的时候,她还给我带了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狗,是全身白的,我给它取了名字叫“小白”。当时奶奶说过一句话就是:“以后就让这只小狗陪你玩叭。”,那个时候我就回了一句:“好呀。”,然后奶奶好像很累的样子,就回屋里睡觉了,家里就剩下我跟小白,但是当时的我看到小狗是有点害怕的,因为我还没有跟动物接触过,而且我走到哪,小白就跟到哪,一直蹭在我旁边,吓得我直接爬在凳子上面,站的不敢下来,小白就一直在凳子下转圈圈的汪汪的叫,叫了一段时间,可能叫累,然后它就趴在门口那里躺着了,我才敢从凳子上下来。一开始我一直都以为是奶奶觉得我没有玩伴无聊才给我抱了小白回来陪我玩的,但是等我懂事的时候,我才领悟到,这可能是奶奶怕她走了之后没有人陪我,才把小白抱回来陪我。

直到奶奶真的闭上眼睛了,我才真正的意识到了奶奶真的永远离开我了,奶奶走的那天,她走之前的最后一眼,是有叫了我进去她的房间里的,我当时进去的时候,旁边有很多人在,但在那个时候我就只知道奶奶是不舒服而已,然后我就站在奶奶旁边,她当时是靠着床躺着的,然后她的手摸着我的肩膀说:“以后奶奶不在了,你要记得好好听话,知道没?。”,那时的奶奶说话的语气是感觉到她很累的,就是是语气的声音都比以前小了很多,但是那个时候我压根就不懂什么叫做“不在了”,我就点点头说:“知道了。”,说完之后,奶奶就躺回床上了,我就走出去了,好像后面我奶奶也找了我姐姐进去。没过多久,我察觉到了,家里人的行为跟平常不一样了,她们给奶奶换上了新的衣服,奶奶整个身体直直的躺在草席上那一刻,我都还不敢相信奶奶走了,也不敢靠近,在门口那里站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奶奶,发了很久很久的呆,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后面姐姐出来看到我了,把我叫进去屋子里,跟我说:“奶奶跟我说了一句话,但是我想转达给你,她说,你还小,疼你不能用嘴疼,要用心疼。”,当时我听完这句话我才明白奶奶之前的做法,眼睛一下子就跟兔子眼一样红了起来。当时我忍住了,没有在我家人面前哭,而是安安静静的走到果园那里,然后一下子就崩溃的哭了起来了,那个时候的果园没有任何人,但是我跟奶奶经常待的一个地方,换作以前,我一个人上果园,我是很害怕的,基本不敢一个人上过果园,因为那旁边都是竹林跟一些树,被风吹着就会发出一种奇奇怪怪的声音,我听到就会特别害怕,之前跟奶奶待在一起,然后竹林里不知道是谁在哭,发出一种声音直接把我吓哭了,身体还有些在颤抖,然后奶奶就一手牵着牛,一手把我抱住,在旁边安慰我:“没事的,奶奶在你旁边,你怕什么。”,接着奶奶就在那里大声说:“是谁闲的没事干,在那里吓人干什么?”,跟着奶奶一起,我都能直接被吓哭,更何况我一个人,所以导致我平时不敢一个人过去的,但是那天我一个人竟然察觉不到害怕了,在那里崩溃哭了很久很久然后趴在树上睡着了,睡着的那一刻,我做梦了,梦见奶奶回来了,一直面带笑容的看着我帮我擦着眼泪,还摸着我头,没过会,我被那里的树声吵醒了,醒来才发现原来只是一场梦。醒来的时候看着天色渐渐的有点晚了,就擦了一下眼泪,然后就回去了。

奶奶办丧事的那天,我又一次的崩溃了,一直哭,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那种伤心没办法去形容,然后我堂妹跟堂弟看到我哭了,就一直嘲笑我,边嘲笑边说:“你们看她,这么大个人了,还在那里哭鼻子,也不知道害羞。”,最后他们的老爸看到他们,一直在笑,然后就…直接的一巴掌过去,他们就这样子的“被打”哭了…

当时的我十岁都还没到,因为我是被抱养的,所以当时读书的年龄就比较晚,那个时候人家六岁就会开始上学了,而我一直拖到八岁才开始读学前班,记得那个时候是我爸不太想让我读的,所以就一直拖到最晚的那个年龄才开始上学。

刚上学那会儿,每次放学回家,第一反应就是去找我奶奶,奶奶还会问我当天学了什么,然后我也会告诉她,直到奶奶走了,我放学回到家,就一直觉得家里特别的冷清,也觉得特别的陌生,就仿佛我再一次被“丢弃”在另一个新的环境里,需要自己慢慢的努力去适应,因为这里再也没有奶奶喊我的声音,再也没有奶奶的影子,再也没有人会默默的保护我了,从此奶奶房间的窗户就成了我唯一发呆的目标,我会经常盯着她曾经住的那个位置,就一直这样子的发呆,仿佛就走进了一个只有我跟奶奶两个人的世界里一样,那里有奶奶曾经凶我,保护我,跟我打闹的场面。

奶奶还在的时候,我妈妈对我也还好,不会频繁的打我,还会教我读课文,应该是上一年级的时候,记得语文课本里有一篇课文是叫“天安门”的,那个时候老师叫我们回去要好好复习,当时我妈还会过来教我读天安门,我妈是不认识字的,因为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出去工作就是当保姆,经常会送那边的小孩去学校,就会听到这些课文跟一些儿歌,所以她就听熟了,也会把她听到的那些儿歌教过我。当时奶奶还在身边呢,那个氛围是真的很好,当我读完一遍课文,奶奶就会一直摸着我头,一脸的和蔼的目光看着我,眼睛里可以看得出有着一丝丝的心疼我,但是奶奶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保护我了,保护我的人消失了,我的噩梦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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