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骤雨初歇的清晨,似乎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张修远,陆程和李百在房舍内讨论些诗文古藉。窗外的凉风缕缕沁入屋内。
张修远自言自语道:“看来是我们出门并没有算好行程,现在被困山中,而且雨水颇多,不知哪时可以启程呢”。
陆程合上书卷,脸上显得坚毅,对张修远说:“兄长不必内疚,你我并不知道今年的干旱或是洪涝,况且现在的状况可以称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若得李大人的教导,学问上有所进益,那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李百哈哈大笑,对陆程说道:“陆公子一直都是这么旷达豪放,颇有苏轼的气势,让我好生艳羡啊”。
他们说笑间,晓壮脚步急匆匆的声音传来了,他们三人都匆快的整束好衣装,迎上前去,陆程大惑不解,道:“晓壮,有什么事这么慌张,莫非李大人遇到了什么疑难?”
晓壮见陆程发问,喘着气,道:“陆公子所言不虚,正是老爷让我请三位公子有事相商于渔趣亭”。
见到情景,张修远便说:“既然李大人有事相商,我们即刻便到,能解李大人所惑,我们当尽微薄之力”。
他们片刻不担搁,绕过廊道,穿过竹林,来到渔趣亭,亭内李牧正端坐着,手里捏紧着一封信,脸上阴云笼罩看着新雨后的池塘。他们看到李牧应该是遇上了难事而愁苦呢。
张修远小心的问道:“李大人遇上什么难事,我们三人可否为您分担一些?”
这时李牧才像回过神了一般,收了远眺的目光,把手中的信纸捏成一团,显然他有些愤恨。然后,李牧又回到常态,捊了捊长须,道:“我刚才收到一封信,是文河县令沈韩所写,他在信中说,文河乡绅李经昌的今年所收茶叶八百斤遇窃,本是要运到余城出售的,无奈雨多路难行,只好积压仓库,可哪想到茶叶遭窃,损失颇惨重,这其中有十多个茶农的收成,如果茶叶不能寻回,那不仅仅是李经昌的损失,更是十多个茶农的今年的收成啊,怎奈沈韩并没有发现多少突破口,因此案件陷入了僵局,他和我旧时同仕官场,又是同乡,情同手足,因此写信向我请教。可我又已经不再是官场中人,行事多有不便,况且我也不想去做凡俗之事了,但又不想让沈韩难为情。因此,让你们三位代我查清此案,三位意下可否?”
张修远听得此言,有些愤慨说道:“李大人勿需此言,且不说李大人您是救我们于因难的恩人,仅仅是盗贼这般径,让十多个茶农蒙此大难,我们就当查明此案,还这些个百姓一个平稳的生活”。
“很好,你有此观点甚和我意,只是把这棘手的案件交到你们三个年轻人手中,中间的艰难困苦也颇多,老夫深感愧疚”,李牧向张修远投去欣赏的目光,然后又移向张修远身后的陆程和李百,又问道:你们两位的意思呢?
陆程和李百都道:“能为李大人分担,我们在所不辞”。
李牧满意的点点头,指着池塘对岸新绿的丛山,对他们三人说:“那边十多里,便是李经昌的宅院,我即刻便写信给沈韩陈述,让你们三人代老夫亲自去查案,让他多加协助,虽然仅区区十多里路程,但多是弯曲的山路,又逢多雨的时节,你们三位路上多加小心。”
他们三人都道“还请李大人放心,我们此行当不负所托,不畏行程艰难,也要为百姓得一个公道,大人勿要挂念”
李牧转身对晓壮道:“你快去给他们备好路上的衣物食物,此案己经容不得担搁了,还不去快快备好”
晓壮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道:“老爷,我这就去备好。”
晓壮是李牧在当县令时,有次在官差的路途中,险些让陡峭的山壁上的石块击中,幸好晓壮当时及时的察觉到险情,拉着李牧扑倒在壁旁,用胳膊挡住了李牧,因此李牧才躲过了一劫,事后,李牧觉得晓壮忠心护主,行事敏捷,出门时都把晓壮带在身边,晓壮原本是一个杂役,经此一事,便成为了李牧的侍卫。即便是李牧已然离了官场,居于这山野之中,仍然守护李牧左右。
张修远三人备好行李,此时雨后天晴,空气中温润凉爽,也有结香花那依然浓郁的芳香。这适合游玩的天气,或有诗人要赋诗唱曲,可他们三人却是行色匆匆,无暇他顾,只因他们踏上另一条艰难的路,这条路考验的不是他们的诗文的能力,而是一条作为文人应该走的路。
谢谢您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