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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家里来了个小魔王

成功是家里的老大,一个瘦小的身躯,灵动的眼睛,不知骨气为何物的阴柔。他的一条胳膊因为接生婆的一个小失误落下了残疾,不能像正常人那样抬起来,只是像没有筋骨那样在身体的左侧悬着,使他本就不高大的身躯看上去更加的滑稽。他比健民大了七岁,现在上初二,学习成绩在班上中上游,平时就住在邻村的舅舅家,一个星期回家一次,走着回来,有六里地。

红红是老二,跟老三燕子一样,都是女娃,性格大大咧咧的,但跟普通的女娃一样,爱漂亮,虚荣,不喜劳动。现在上小五,就在枣树沟,学校的老师就是附近村子里识字的妇女还有那么几个文邹邹的汉子。

燕子大健民两岁,两人的年龄最近,平时学业上跟生活上健民就是燕子的跟屁虫。燕子性格温柔,待人和善,处事顾全大局,是班上的三好学生,学习也是班上前三,担任班长,直到上完高中。

三个娃对家里的小魔鬼没有太大的抵触,除了父母比较疼这个从小就在外流浪的小子。

枣树沟的夏天不是很热,河滩里有许多杨树,遮阴。大爷家的房子就在河滩边上,据说是大爷自己盖的。地基上是9层台阶,防水用的,至于为什么是九,也许是事不能做绝,天人一线的意思。院子的西侧是做饭用的茅草屋,进到里面首先看到的是一堆柴火,大多是庄稼的杆子,零星的有那么几根棒子,不粗都裂皮了。靠南墙是一个灶台,大爷用泥土垒的,还有一个风箱。灶台边上是一个摊煎饼用的烙铁,黑漆漆的。角落里是煮饭用的锅,铝制的,走乡串户的人给化的。锅跟灶台上的炒锅是对兄弟,出自一人之手,没有美观可言,不过能用。

台阶的西边是一颗石榴树,跟健民一样高,树干细细的,靠在几根支起的棍子上,有点像如今的健民,小小的身躯,靠在一家本不强壮的几个人身上。

石榴树再往西是几个被黑子掏出来的洞,黑子是家里的土狗,忠诚,不多话,对外面的人凶狠却不会掐架,身上总是这儿秃一块,那儿秃一块。黑子用黑黝黝的黑眼珠看着站在脸上的小个子,奇怪为什么这个小个子不怕自己,一脸的平静,像是一个外星人。小小的手试探着在黑子的脑袋上摸了两下,黑子也友好的摇了摇尾巴。健民扭头看了看黑黝黝的地下室,那里是黑子的狗窝,不舒适但胜在可以挡风遮雨。

从黑子这儿看过去是一口井,有5米的样子,上面又个轱辘,缠满了绳子,边上放着一个水桶。不时的从井下传来一声蛙叫,呱呱。

井的北边是两个大瓮,装的拉嘎达,藏在水下面。水面上浮着一层灰白的泡沫,水里加了不少的大颗盐巴,从西边传过来的珍贵的盐巴,这是人跟家畜都爱的咸咸的东西,能给人带来力量,其实只是让肌肉能够收缩而已。有那么几个拉嘎达露出了头,外面是被腌的皱巴巴的皮,上面有一条条的凹痕,那是白蛐走过的痕迹。

台阶的东边是一颗枸杞,仅有三岁的身躯就像经过了八十年的洗礼一样,弯弯曲曲爬上月台。身子上零散的挂着些黄叶,叶子上尽是斑驳的痕迹,像太爷脸上的老人斑。这是时间送的礼物,却没有人欣赏,健民有小手把叶子上的小虫拿下来,可是太多了,拿不完,最后只能静静地看着,有心无力。

台阶的正下方是一条用土砖垒的一条小路,坑坑洼洼的通向两扇木门,一扇门上面挂着一条无力的锁链,生锈的锁头孤单的挂在另外的一扇门上,与锁链隔空相望,有时候自由就是这样,有了自由就没有了价值。

院子里树着几根木桩,拴山羊挂玉米用的着,有一口大缸,从上面看下去水是绿的,缸壁上是绿油油的不知名草。缸的上面横放着一根腐朽的木板,一个舀子慵懒的靠在木板跟缸形成的夹缝里,健民小小的身体还看不到舀子底部的破洞。

这个南北只有5米,东西不到7米的院子从此迎来了小魔王,一个冷静到让人发狂的小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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