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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个生命的开始预示着一个生命的结束

一个风和日丽的一天,太阳一如既往的照在人们的身上,给人们带来温暖跟希望,河滩里的杨树尽情的舒展着慵懒的枝叶,似乎刚刚被唤醒一样。

健民依靠在一棵杨树上,这颗杨树是河滩里最粗的一棵,河滩有两个足球场大,这棵杨树在中间的位置。视野很好,在南边紧挨着是两棵稍细点的杨树,有点像三国里的桃园三结义,健民挨着的这棵就是刘备。

几个玩耍的孩子都在看着南边200米外的石桥,石桥上是一群穿着白衣服的熟悉人,走在前面的几个人抬着纸轿子,提着纸马,纸扎的童男童女,后面的人一个跟一个,机械的走着。也许他们都像健民一样在搜索有关爷爷的记忆。

爷爷是个有文化的人,从事的也是有关文字的工作。从爷爷的院子里经常能找到几本旧书,上面是以前的老字,不过这些承载着知识的纸张都被健民用来叠宝了。宝是孩子们的一种玩具,其实就是两张纸片交叉互叠在一起而已,成四四方方的形状。这大概就是现实,知识总是要服务于现实。现实中知识也只是一种兴趣。

在健民的印象中,爷爷跟其他老人一样慈祥,走起路来慢悠悠的,吃饭是在一张四方桌上,健民跟爷爷一起吃饭的时候,碗里不会有剩饭,会干干净净的。跟爷爷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空气总是安静的,也许这就是老年的生活吧,感受到时间走的越来越快,却做不了什么,只能看着,这成就了老年人独有的沉稳。空间也变的大了,一个院子似乎就装下了整个世界,年轻时候的大事就成了过家家一样,所以人老了都喜欢跟孩子在一起,跟孩子唠嗑,我想大概是老年人都喜欢孩子带来的不一样,也想把自己的世界敞开给孩子看。每个人成长就像我们的身躯,由开始的柔软到最后的僵硬,我们的思想也是如此,在时间的长河里,轻快的思绪总是被无情的带走,留下的只有沉甸甸的东西,直到埋进大地。

健民有点不舍得爷爷走,记得前几天,爷爷还给了一块钱让自己买饼干吃,小卖部就在桥的西头。小孩子的脑袋对这种几十年的人情看不懂,不知道一个老人的离世意味着什么,会带走多少东西,虽然带走的更多的是情感上的,就像小孩子手里的玩具,天天在一起玩,一年以后找不到了,随着玩具的离开带走的还有孩子的这一年。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有亲身参与到这种情感中吧,所以孩子会为了丢了的玩具流泪,却没有对逝去的爷爷流泪的冲动。

爷爷走的时候是在晚上,心脏病。病发的时候,爷爷爬到了门前,拍响了门,惊动了邻居,大爷沉着脸去的爷爷家。爷爷家院子里有颗枸杞树干已经很粗了,比健民家的粗。爷爷在的时候每年都会有许多红红的枸杞点缀在上面,爷爷的逝世带走了这颗枸杞,带走了挂在上面的“心血”。健民家的枸杞没过多长时间也不见了。

人就是这样,人在的时候,不管叶子上有多少虫子,都觉得挺好,至少明天会更好。人要是不在了,叶子再新鲜,也没了意思。伯牙因子期病故,不再弹琴,因为没了知音。

不过人活一世,总会给时间留点念想。健民从爷爷那带走的是一块钱的饼干,还有的就是对孩子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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