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石熊翻滚几周，终是不再动弹，血泡咕噜咕噜自巨嘴涌出。
而叶吹，同样没有生存的可能。
“小吹子……叶吹……叶狗棒……”兔树儿眼神空洞，无神喃呢，感知不到疼痛般向他爬去，留下一条血路。
山谷中，回响着兔树儿凄清婉转的呼唤，明明只有不远的距离，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渐渐的，她不再往前爬，脑袋沉沉的瘫在草地上，如夜空般星星点缀的眼睛失了全部的灵气。
那团火焰熄灭了。
然而，下一刻，一声咳血的声音凭空响起，她猛地抬起头，突然呆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个她以为就要永远离她而去的身影竟然又支支拐拐的站了起来，姿势颇为奇怪，如同镇上手艺人制作的提线木偶，动作僵硬，手脚荡荡甩甩，幽幽的走到撼石熊的气如游丝无力抽搐的躯体前，扑在其头颅上，恶狠狠的撕咬，如同一只疯狗，嘴中念念有词：“老子今天……扒了你的皮！”
颜色已经淡成了灰色的黑雾顺着叶吹的嘴巴爬进了撼石熊的体内，撼石熊本已只剩抽搐的躯体猛地剧烈一挣，黑黝黝的皮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最后一缕生机被黑雾吸收而去，随后彻底断气。
黑雾动作显得很焦急，携着掠夺而来的生机，褪回叶吹的体内，仿佛是经过了极为艰难的抉择，到底是将这生机吞噬掉，还是用来挽救它不堪用的宿主。
最终，黑雾还是选择了救了叶吹，紧急护住他的心脉，掠夺来的生机浸入其中，终是吊住了叶吹的最后一口气。
整个过程迅捷短暂，难以捉摸。
做完这一切，黑雾后劲乏力，很快便潮水般全线退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毫无迹象可循。
兔树儿微咬嘴唇，亦惊亦忧的叫道：“小吹子……”
那个“叶吹”的身形一愣，徐徐转身，眼里的黑色已经退散，露出了白色的眼仁和清晰的瞳孔。
“树儿”叶吹神智逐渐清醒，却记忆恍惚，记不清刚才的事，只觉得嘴中有股奇怪的味道，“啊！呸……呸呸，咳～吐～，娘的！谁往我嘴里塞了一把臭毛。”
这期间兔树儿一言不发，仅是愣愣的看着他的滑稽行径，仿佛置身在梦中。
叶吹扯着袖子，在自己的舌头上擦来抹去，不经意间，看见兔树儿爬行在地，身后远远的拖出一条血路，心头顿时一紧，心疼如潮水般涌来。
但他显然低估自己的伤势，身子一动，刚走没两步，眼前一黑，剧烈的眩晕感袭来，身子一软就瘫了下去，剧痛袭满全身。
“嘶……”
叶吹保持着摔倒的姿势一动不动，喉咙卡住般，想叫唤都叫不出来，好半天后，才渐渐适应。
“别怕，等等我。”
叶吹大叫一声，随后便见他忽左忽右扭着奇怪的姿势，慢悠悠的向兔树儿的身边划，这过程异常的缓慢，慢到兔树儿能从他剧烈的喘息声中，感受出他承受着怎样的剧痛。
兔树儿很想叫出来，可她的牙关早已紧紧的咬在一起，不然她根本承受不了叶吹碎裂的骨骼处传来的“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叶吹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总算来到兔树儿身边，注视她呆滞的双眼，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丫头?吓傻了？没想到你的叶吹这么强吧！”
他的双腿早已异常的扭曲，肋骨也塌了大半，虽然勉强捡回了一条命，却是成了废人，此生再无站起来的希望。
什么梦想，什么抱负，在这一刻都成了枉然，一切都成了空谈。叶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冲动，竟然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
很奇怪，尽管很不甘，他并没有什么后悔之意，因为他至少保护住了他的树儿。
兔树儿久久的看着叶吹的身体，嘴唇颤抖着，仿佛要把自己的牙齿咬碎，直到叶吹再次露出贱兮兮的笑容，终于小嘴一扁，后知后觉的呜咽起来，初时还是无声啜泣，情绪崩溃后，就变成发泄般的嚎啕大哭。
“哎哟哟！哭什么哭?”叶吹伸出唯一还能正常活动的左手捧着兔树儿的脸蛋，温柔擦拭她的泪水，只是这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不住的从大眼睛里滚落出来，越擦越多，叶吹无奈问道：“是不是脚疼啊？”
兔树儿摇摇头，就是不说话，可劲的掉眼泪，小脸梨花带雨，如同雨后山茶花，别有一番可爱滋味。
叶吹食髓知味，一时没忍住，张嘴便含住那随着主人哭泣一张一合的小嘴，终是堵住了惹人怜爱的啜泣声，哭声戛然而止。
这一次，叶吹吻的很认真，兔树儿明明一抬头就能躲开，却没有躲，反而把脑袋往下垂了垂，让这吻来的更加深刻。
良久唇分，树儿又脸红了……
咦！没躲开?那就再嘬一口。
么～
还没反应?
么～
还愣?那就别怪我了，么么么……
叶吹每多亲一下，兔树儿的脸就更红几分，直到兔树儿觉得脸蛋要烧起来了，才猛然惊醒过来，羞恼之下，轻轻呼了叶吹一巴掌。
啪……
“笨蛋，你知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子，还想着耍流氓！”
兔儿小脸嫌弃的擦了擦嘴，见叶吹贱兮兮的赔笑，更觉得自己亏大了，不甘心的挽过叶吹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腿上，在其脸上拧了几把，她怕他身上有伤，自然是不敢下手，那么这贱兮兮的脸就遭殃了，任她蹂躏，她羞愤交加之下，又没有收力，引得叶吹阵阵惨叫：“啊……喔……疼疼疼，轻点轻点”
渐渐的，兔树儿下手越来越轻，最终还是紧紧的将讨厌鬼的脑袋捂在怀里，呜咽了起来。
这世上的文字是不够的，就像此刻的她无法倾述自己的感觉。
如果有一份感觉连爱字都不够形容，那么，就让他听听那炽热的心跳吧。
……
陈众安在兔树儿追出去后，便已经心如死灰，心中咒骂叶吹的同时，也暗恨兔树儿不知好歹，他不敢直接跟过去看，却也能猜到两人定是九死一生。
他知道两人就算能活着归来，凭借自己今天的懦弱举动也注定再与兔树儿无缘，说不定还落得贪生怕死之名。与其得不到，还不如任她活在自己的记忆里。
他本想置身事外就此一走了之，骤然想起，来的时候有几名妇人看到了他和兔树儿在一起，这件事论起来，他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关系。
权衡利弊之后，陈众安故意在原地拖延了一会儿，心里盘算好说辞，才假装焦急的跑下山，气喘吁吁的向住在镇西关周围的猎户说明情况，言语间，述尽了叶吹的无耻，以及他的机智呼救。
当陈众安“一马当先”的带着救兵赶到现场时，遥遥看见撼石熊的尸体，便是眉眼直跳，随后更是看到兔树儿“蹂躏”叶吹的一幕，顿时妒火中烧。
只是在他心里还有主次关系，只见他远远大喝：“撼石熊，我来会会你。”
随即拔出长剑，几个踏步到撼石熊尸体边，使出自己最拿手的碎叶剑法，肉眼可见的剑花剑芒劈在撼石熊的脖子上，撼石熊生机已断，肉身防御力大大减弱，被他一剑斩了一条不深不浅的血口，可以看见里面的血肉。随即他潇洒收剑，长身而立，英姿勃发的道：“树儿别怕，我已经一剑斩了这撼石熊，你已经安全。”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毫无破绽，后方因集结队伍而稍慢些时分赶到的数名大汉刚好一来就看到眼前的一幕，虽然心中觉得甚为不可思议，仍旧被他一席话说的拍手叫好，心中感叹虎父无犬子。
叶吹第一次被别人震的目瞪口呆，刚想嘲讽两句，就看到陈众安向自己这边奔来，他右眼皮猛跳，心中升起不安。
果然陈众安不怀好意，奔到叶吹身边，竟借着势头抬起一脚大力猛踹叶吹的肚子，将他踢飞数米，陈众安一脚用了全力，叶吹只觉得五脏六腑搅在一起，一时天旋地转，呕吐不止，吐出的几乎全是鲜血。
兔树儿顿时心如刀绞，嘶声大叫道：“小吹子！……陈众安，你干什么？”
陈众安不顾她的质问，转向后方的众人，朗朗说道：“众位叔叔伯伯，就是这个叫叶吹的小人，他嫉妒树儿与我来这后山幽会，因此故意破坏护岛大阵，放出撼石熊来捣乱，此人因一己私欲，竟然置全镇人民于危险之地，真是人人得而诛之。”
“你放屁，你才是个小人，谁跟你幽会呀！”兔树儿人生第一次骂人，只觉得怎么说都解不了气，便抓起身旁的石头，用力投掷过去，陈众安狼狈躲避，仍旧被她一击爆头。
兔树儿常年练习弓箭，看起来柔弱不堪，实则准头极好，并且爆发力极大，陈众安后脑袋被击中之后，一阵发懵，发丝间渗出缕缕血丝。
后方众人看得云里雾里，一时不知道该帮谁，只道这是场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
兔树儿担心叶吹的身体，一击得手之后便不想与陈众安纠缠，匍匐向叶吹爬去，关切问道：“小吹子，还好吗？”。
可惜叶吹早已不知生死，自然无法回答她。陈众安捂头倒退几步，晃了晃脑袋，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强令自己清醒起来，他心中更是盛怒，兔树儿的行为击垮了他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
这叶吹今天必须死！
只见他几步上前，卡着兔树儿的后颈，一把将她提了起来，恼羞成怒之下用劲极大，疼得兔树儿尖叫连连，很快也晕了过去。
他嘴上也不闲着，义正言辞的口吻说道：“树儿，我知道你和叶吹关系好想护着他，只是今天这件事关系到护岛大阵以及全镇人民的安危，我身为岛主之子，有责任拿下叶吹，给全镇人民一个交代。”
后方众人虽说对他的小动作有些皱眉，却也点头认同他说的话，毕竟从现在情况来看，是叶吹引来的撼石熊是不争的事实。
当下经由陈众安安排，众人分成几波人分别带着兔树儿叶吹走下山去，撼石熊的尸体也被当做证据一并拖下山去。
兔树儿一时未醒，但猎户们念及兔敖的情义，紧紧的捁着她，尽量避免伤着她。
至于叶吹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被其中一人提着衣领，如同拖着一条死狗一般拖下山，与撼石熊的待遇一般无二。
下山之后，住在镇西附近兔敖的小队成员也闻讯赶了过来，见到双腿重伤的兔树儿，爱屋及乌的觉得心疼不已，连忙背着她向兔敖家赶去。
而叶吹就被丢在镇西村长家的地坝上，与撼石熊的尸体摆在一起。
有心讨好陈众安的镇西村长张富贵，不但将自己的小院贡献了出来，还自告奋勇的奔走相告，按照陈众安的意思，一路敲锣打鼓，将周围的居民都聚集了过来，某些村里出名的好事者的家里，更是亲自上门邀请。这一来二去，转眼间就是几百号人赶到现场，叽叽喳喳，问东问西。
巨大的动静下，叶吹悠悠转醒，身体比之前更难受，这次连黑雾都没有再出现了，好似连黑雾都已经无能为力。
叶吹自行腾挪几分，背靠在撼石熊尸体上，才稍微觉得好受些，却还是觉得剧痛无比，眼皮沉重，任众人指指点点。人们都已经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事情的大概，除了痛骂叶吹的缺德之外，也有小声谈论陈众安口中的幽会一事的。
正是亲眼看见兔树儿和陈众安一起上山的几个妇女神情最是激动。镇上的妇女闲的没事，本就酷爱八卦，这一下还了得，一传百，越说越夸张，越传越诛心。
陈众安没曾想自己歪打正着造成了这样的效果，正所谓人言可畏，或许自己可以借着这些人的言论将兔树儿与自己彻底绑在一起，以后她不嫁自己都不行。
这样想着，他假装严肃认真道：“各位婶婶，树儿一向怕羞，这些事你们千万可别传了出去。”
言下之意，便是亲口承认了她们所谈论的一切，那些妇女眼神一亮，嘴上答应绝口不再提，却在他转身走开之后更加绘声绘色，就连周围的汉子都忍不住凑拢过来听热闹，正中陈众安下怀。
某些家爱凑热闹的淘气小孩显然最是不明事理，见自己父母对叶吹直指漫骂，便又兴起了作贱人的念头，趁着父母不注意便凑上去在叶吹身上咳～呸～吐一口口水，本以为会遭到父母的责骂，却不曾想引来众人的轰声大笑，让表现欲泛滥的顽劣小孩更加肆无忌惮，集结在叶吹身边并着排吐口水。叶吹无力动弹，象征性的侧侧头，躲不过他们的层层追击，也就懒的躲了。
老实说，叶吹还是第一次知道吐口水也能这么有排面……
不一会，人群中一阵骚动，这事关护岛大阵，竟连岛主岛主陈望也被惊动而来。
陈望这两天为了远航商船的相关事宜忙得焦头烂额，但听闻消息仍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众人纷纷热情问好，镇西村长连忙吩咐妻子搬出自己珍藏的香木椅，陈望行事老练，自然拒绝，与众人一起泰然而站。
陈众安也是向父亲行礼，随后大致将经过复述了一遍，周边尚且不明事理的人也总算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纷纷对叶吹投去憎恶的目光，但是看见叶吹的伤势后，皆暗自心惊，这叶吹，恐怕神仙也难救了。
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插嘴叫道：“这叶吹平时就不干好事，一看就是坏种，现在都变成这副样子，竟然还没死，真是祸害遗千年。”
“我说啊，让他这么死还便宜他了，我巴不得再扇他两耳光呢。”
叶吹的伤势，注定必死无疑，但是该走的流程却不能省，陈望抬手压下众人的言论，他的威望最高，自然能控制局面，场面迅速安静下来，他严肃开口道：“叶吹，你们那些小孩子的你情我爱我懒得管，可你为何要破坏护岛大阵，置全岛人性命于不顾？你可知道，护岛大阵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陈望正义凌然的一句话，引得围观众人纷纷点头。他却没注意到，当他说出第一句话时，陈众安的眼里涌现出浓浓的讥讽。
叶吹咳出一口黑血，暗自咬舌，强扭着骨髓深处的疲倦之意，摊开双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仿佛只是在午后晒太阳，他嗤笑一声道：“这些问题，你问我我问鬼啊！不过……”叶吹有气无力的对着身后撼石熊的尸体比了一个眼色，笑道：“你们的生死，干我屁事……”
众人本就对他厌恶不已，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彻底激怒众人，一时间群情激愤，纷纷破口大骂，不少性情激动之人直接捡起地上的碎石头就朝他投掷过去，练体之人手劲极大，一扔就是一个血窟窿。叶吹也无从躲藏，任自己身上青红交加，鲜血横流。
渐渐的，不疼了，叶吹知道这可不是好的征兆，一切都要结束了。
“今日怕是逃不过去了，爹啊，别怪儿子不争气，这天照大陆，去不了了，但是，我还是干了好多轰轰烈烈的大事，嘿嘿嘿……”
柳青灵也站在人群中间，脸色复杂。
按理说，她一贯厌恶叶吹的品行，此次本应最是气愤，可当她看着叶吹已经不成人形躯体，便觉得兴致蹒跚，她环顾四周，心中沉沉的发堵。
随后，她看见叶吹身在乱石之下突然绽放的笑容，如遭重击，转过头不敢再看。
耳边传来石头打在肉体上的声音，柳青灵连忙捂住了耳朵逃了开去，众人只是道年轻少女心软，并未觉得奇怪。
……
“媳妇……乖女儿，我回来了。”兔敖一忙完就迫不及待的回了家，大声呼唤一声，家里甚是安静。
厨房里飘出淡淡的菜香味，可却没见顾小乔的身影，兔敖在家中四处找了找，最终在天台上看见顾小乔的身影，她手里捧着一个小热炉，静静的凝望着天空。
兔敖疑惑问道：“媳妇，怎么了？”
顾小乔指了指镇西方向的天空，抿嘴道：“那里护岛大阵有两个天琊纹被抹掉了，手法连我都看不出来……”
兔敖的神情顿时警惕起来，站到顾小乔旁边将她挡在身后。
“是他们吗？”
顾小乔很随意的摇摇头道：“没什么大事，有换天阵，他们找不到我们，而且这应该不是人力所为，没有人可以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把天琊纹抹了。”
顾小乔仿佛诉说着一件很平常的小事，但是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是外人难以感知。
兔敖依旧紧盯着天空，可任他如何看都看不出有丝毫的异常，顾小乔看着丈夫的憨态抿嘴一笑，伸出手指在空中虚划了几下，便拉着他离开天台。
“回来了正好，帮我搭把手，今晚咱们吃烤屁仙。”
“好勒！”兔敖痛快答应，随即又是问道：“树儿呢？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顾小乔宠溺的笑道：“那丫头，大概又跟着小吹跑哪去玩了。”
兔敖顿时不爽：“哼！也不知道那狗屎棒有什么好，把我乖女儿骗得团团转，不过我的眼睛可雪亮着的，就他那傻样，还想娶我女儿，做梦！”
兔敖不满的撇嘴，又开始记叶吹提亲之仇，下一刻忽然愣住，窗外遥遥传来了熟悉的哭喊声。
兔敖连忙跑出屋外，正好碰到背着兔树儿赶到的猎户，他一眼就看到了兔树儿腿上的鲜血，把她捧在怀里，心如刀割，怒发冲冠：“谁干的？”
那猎户和兔敖一个小队，自然知道他的脾气，正要答话，却被兔树儿的哭话抢了先：“爹爹，小吹子出事了。”
跟着出来的顾小乔眉头深皱，出口问道：“怎么回事?”
兔树儿尽管心中着急，忍着哭意，快速的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随后便剧烈挣扎道：“来不及了，我要把他带回来。”
兔敖静静的听着，原本愤怒的神情逐渐平静下来，冷得有点可怕，一旁关注的猎户顿觉毛骨悚然，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兔敖温柔的在兔树儿脸颊上抚摸，温声道：“乖女儿别怕，爹爹去把小吹子带回来。”
说罢，将兔树儿递给顾小乔，顾小乔双手接住，同时递给兔敖一个刚才跑进屋拿出的小药盒，转身进入屋内，银铃般的声音徐徐传来：“记得早点回来吃饭。”
“好！”兔敖又是痛快回答。
下一刻，老实憨厚的兔敖消失无踪，只剩下一个凶气弥漫的男人，身影一闪，一声巨响，顿时灰尘弥漫，竟是直接原地起跳，向镇西关飞去。
绝世凶神，扼腕之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