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檎的脸色有点难看,他偷偷打量陆正山一眼,见他仍然笑眯眯的,也不好说什么。
心里还是担忧起来。
半妖……
容慑将笔插进男人的心窝,眼睛闪着嗜血的光,她看着男人吃痛的表情,笑了:“怎么?你很厉害?”
说罢,容慑将笔用力搅了搅,男人额上冒出细汗。
“不过是个半妖罢了,你就不怕,日后被人人喊打?”男人勾着唇,看了一眼陆正山。
容慑奋力拔出毛笔,笔尖全是鲜血,她食指在笔身上点了两点,原本附着在笔尖的血都掉在地上。
毛笔上干干净净。
容慑的眼睛黑了黑,就在林檎以为她清醒之后,又变成红色。
男人抹去嘴角的血,大笑道:“改日再来陪你们玩玩!”
阴风阵阵,待几人反应过来,他已经没了踪影。
容慑跪坐在地上,陆正山走上前,拍了拍容慑的头,笑道:“天色已晚,快些回去看你爷爷吧。”
容慑脸色一变,来不及和陆正山说一句话就匆匆离开。
白未央脸色不太好,林檎也看出来了:“师父,您一早就知道容慑她是……”
“半妖”二字被他吞下去,他想看见明天的太阳啊啊啊啊!
白未央点头:“知道。”
陆正山说:“你也不必担心阿慑会做些什么,只要没有唤醒内心深处的黑暗,就不会有什么事。”
白未央抿唇不语,若是传出去,容慑定要挨罚,再加上现在妖物祸害严重,各个门派一定要除了她。
“我知道。”白未央叹了一口气。
陆正山的担忧不比白未央少,他说道:“你们要启程去京城了吧,带上阿慑一起,也算给那孩子磨磨心智,若是堕了魔,便替老朽……清理门户。”
林檎一惊,他转头看着白未央:“师父!”
白未央知道林檎想说什么,她对上陆正山的眸子,最终点头应下。
“那孩子命中有一劫呐……”陆正山看着今晚的月亮,被层层乌云遮盖,这个时间,她应该到了。
……
容慑匆忙回到小屋,她看着屋内灯火通明,冷静了一下,推门而入。
“爷爷!”
容慑脸色一变,她跑到床边,探了探老人的鼻息,气若游丝。
容慑鼻子一酸,哽咽道:“爷爷,阿慑……阿慑回来了……”
老人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球转了转,看见容慑,才有了一点精神。
“阿慑……”
“在……”容慑吸了吸鼻子,替老人盖好被子,说道:“爷爷,是阿慑不争气,没能让您过上好日子……”
老人不以为然地笑笑:“我老头子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捡到了你……只是,见不到阿慑嫁人啦。”
容慑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意又涌了上来,她拍拍老人的手背,笑着说:“还早呢,爷爷还得看着阿慑嫁人呢……”
“阿慑啊,你可别怨你父母,天命难违,要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别让爷爷失望……”老人的话逐渐模糊不清起来,他合上了眼睛,嘴里还在喃喃细语:“要好好的……爷爷就盼你好好的……”
“好好的……”
容慑感觉到手心里的手凉了下去,她终于忍不住了,号啕大哭起来。
屋外站着一位白衣少年,月光照在少年腰间的玉佩上,闪着柔和的光。
少年面上带着些不忍,却未上前,微乎其微地叹了一声气,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