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言潇抿着唇，唇线向下，显示男人不怎么美好的心情。
他没有惊动两人，只是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眉头慢慢拧了起来。鹰目追随着女人的笑意盈盈的娇小脸蛋，凌言潇眼中满是疑惑。
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苏寒雪笑的那么开心？
这样的如同云雾消散，阳光灿烂的笑容，他很少在苏寒雪脸上看到过，却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展现。
这个事实，如同毒蛇牙齿在他心脏上分泌出毒液，让凌言潇难受不已。
苏寒雪敏锐的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阴郁的，愤怒的，让她心里很是不安。她往四周看了看，却没有什么发现，眸中不由闪过一道疑惑。
“怎么了？”慕容帆温润的声音问道。
“没事。”苏寒雪对他笑笑，“我们走吧。”
于是两人一起下楼。
在电梯楼层显示人已经往下一楼的时候，及时藏起来的凌言潇从一根柱子后面走了出来。他望向电梯的方向，目光有些复杂。
刚才苏寒雪搜寻视线，他下意思躲了起来。可是，凌言潇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躲开。
半晌，男人低叹一声，回了自己办公室，叫助理送外卖上来。
西餐厅里气氛很好，人们小声的交谈着，悠扬的小提琴声在餐厅里飘荡。身着白色燕尾服的应侍生笑容满面，有的端着红酒和牛排穿梭在圆桌间，有的侍立在角落里，安静的等待着客人的传唤。
将菜单交给服务生，苏寒雪轻声和慕容帆说起话来。
苏寒雪先问了最近的行程，听说慕容帆这几天都呆在A市，很是开心：“回到国内，都没什么朋友，如今你来了，我可要带你好好出去玩玩。”
注视着笑靥如花的小女人，慕容帆的目光柔情似水，他端起红酒，掩饰般的说：“你开心就好。”
突然想到了什么，苏寒雪摇了摇酒杯，问道：“慕容，上次你说，在酒店门口看到过苏妙冉？”
她的声音不大，可人在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总是分外警觉。苏妙冉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下意识看了过去，眼睛不由瞪大了。
这个妆容精致，穿着时尚的丽人，不正是苏寒雪么？
突然，苏妙冉看到了对面的男人，目光一凝，脸上满是震惊。
居然不是凌言潇？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庆幸。苏妙冉看了看，发现自己这个位置，刚好能看清楚那两个人的脸，而苏寒雪却发现不了她。
苏妙冉心里一阵窃喜，对面的人奇怪的看着她：“苏澜，你在看什么？”
“啊，没什么。”苏妙冉压低了声音，唯恐被另一桌的苏寒雪听见。
事实上，她是多虑了，苏寒雪根本没发现苏妙冉就在对面。
单是提起这个名字，苏寒雪就觉得一阵倒胃口，也不吃东西，只是慢慢摇晃着晶莹剔透的细长脚的酒杯，如鲜血般的葡萄酒在暧昧的灯光下，更显殷红。
慕容帆端着酒杯的手一顿，扬起眉毛，略有些惊讶，“怎么了？我是看到她了。”再次停顿了一下，男人稳重的声音里掺进了笑意，漫不经心的说，“大概是哪里不舒服吧，脸色有点白。乍一看，我以为是你，差点上前搭讪了。”
回想起那时苏妙冉的狼狈之态，他一贯温和的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
苏寒雪心里很奇怪，苏妙冉一直和凌言潇住在一起，慕容帆怎么会在酒店门口看到她？
不过慕容帆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有意隐瞒，于是转移话题，端详起了她的脸。
苏寒雪任他审视，背部绷的紧紧的，紧张的问：“怎么样？”
慕容帆神色轻松，笑道：“看来手术后恢复的不错。”
看着苏寒雪姣好的脸形，他目中满是怜惜之色。
谁能想到，这张令人痴迷不已的脸蛋，之前却是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而毁容之前，这张脸更有着不逊于现在的美丽。
提起这个话题，苏寒雪沉默了，慕容帆的故作轻松，并没有驱散她心里的沉郁。
苏寒雪叹了口气，笑容满是苦涩。
她自嘲道：“如果有可能，我真想……”后面的话含糊不清。
苏寒雪摸着脸，心里默默的想，就算她赢得了所有人的痴迷，没有那个她放在心底三年的人，又有什么用？
慕容帆眼中不忍，轻声安慰道：“都过去了，现在你是苏寒雪。”顿了顿，他又道：“而且，有珍珠在前，谁还把鱼目当宝？”
这话逗得苏寒雪再次绽开动人的笑容。
只是喜笑颜开的苏寒雪没有发现，慕容帆嘴角看似带着温和笑意，眼底却藏着几分苦涩。
想到夺去她的一切的苏妙冉，苏寒雪眼中难得带上杀气。
“我不过放过她的。”苏寒雪举起酒杯，唇角勾起一个冷冷的笑，眼中一点温度也没有。
然而对面的男人眼中却尽是无奈。
没有人比慕容帆更清楚，眼前的小女人的善良和心软。
他也举起酒杯，清脆的碰撞声后，心里默默下了一个决定：如果阿雪下不了手，那就让他来代为教训吧。
若是苏妙冉听到苏寒雪这句话，一定能马上确认，苏寒雪就是苏澜，可惜几分钟前，一个电话令她神色一变，匆匆赶到走廊那里接电话，错过了这段揭示真相的对话。
苏妙冉的脸色很难看，她找了个没有人的角落，接通了电话，恶狠狠的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声音却压得很低，比之前在餐厅里的说话声还低。
对面是一个轻佻的男声，不满的说：“上完床就翻脸不认人，苏澜，你也太无情了吧？”
“杜杰涵！”苏妙冉声音阴冷，不复在凌言潇面前的甜美，“你到底想干什么？”她低吼道：“我警告你，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然……”
片场里，杜杰涵面上嗤笑，声音却有些受伤：“澜澜，你那天晚上那么热情，还把我当成凌言潇，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不介意的。”
“我很介意！”
尖利的女声小小的爆发了，苏妙冉气的眼睛都瞪大了，没注意到一个浅灰色西装的男人从她身边经过。
认出了苏妙冉的声音，慕容帆脚步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