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出来，顾清晚想一个人走走，顾朝不放心，执意要跟着。顾清晚只能等顾朝把车泊好，和老板交代两句明天再来取。
两人沿着路边的小吃街走。天色晚了，但随着气温的回升，路边随意支起的小摊上生意好的很。
远处，不同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夜色中一阵阵白色的烟雾笼罩在眼前，随着风荡过来，视野有几分模糊。
“这不是你之前读大学的小吃一条街吗？”刚才一直在发呆，这会儿经顾清晚一提醒，他才把注意力放在了周围熟悉的景象上。
还是和之前的一样，左手边买煎饼果子最好的那个阿姨总喜欢给路过的小情侣多放半根烤肠。
右手边一百米处那家臭豆腐总是生意好的队伍排到街对面。
奶茶店、冰糖葫芦、烧烤店……和多年前没什么变化，就连小摊的位置还是多年前那样。
“走吧，去别处逛逛，这条街早就逛腻了。”
脚步越过顾清晚。
没在意顾朝的闪躲，顾清晚跟在他身后绕过小街，今晚的星星很多，明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
过了拐角，是条安静的街道。
红灯亮了，顾清晚收回刚迈出去的左脚，和顾朝立在路边等绿灯。偶尔有车子飞逝而过，头顶一排暖黄色的路灯，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保持着同一个姿态，温暖着在黑夜里来来往往的路人。
很纳闷，这一路走过来，顾朝意外的沉默。侧脸去瞧他，妄想从他脸上捕捉到什么别样的情绪，可是没有。
他思绪仿佛飘远了，顺着他的视线什么也看不到，他的目光不知道看到了哪里。
突然，一个颤颤巍巍走路不稳的老人停在了马路中央，她似乎看不太清路，手里拄着拐杖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幽灵悄无声息的在马路上晃荡。
身后，一辆轿车飞速行驶过来，顾清晚动作已经快一步冲出去，在老人诧异的疑惑下把人扶到了马路对面。
“谢谢你啊，小姑娘……”
似不敢确认，老人揉了揉眼睛，笑的像个孩子：“我记得你，你是帅小伙的女朋友。”
她这么一说，顾清晚也想起来了。老人是那天早上傅希诚带她去吃早餐的那家老板娘。
“奶奶，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怎么不是，我在他钱包里看到过你的照片。”
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只是那一瞬间，喉咙发紧，忘记了去辩解。心底，似乎还隐约萦绕了一抹挥之不去的欣喜。
顾朝这时也走了过来，问顾清晚：“怎么了？”
奶奶拽着她手臂不撒手：“你就是帅小伙的女朋友。”一副她不承认她就不松手的语气。
顾清晚拿她没辙，只能依了：“奶奶，我是，我是他……女朋友。”说到最后，声音越小，磕磕绊绊的，说出的话烫嘴似的。
“行，承认了就是好孩子，你送奶奶回家好吧？”
和顾朝对视一眼，顾清晚点了点头。
顾朝和顾清晚两人一手搀了老太太一边，小心翼翼的扶着，生怕把人摔了。
“帅小伙最近工作一定很忙，他都好久没我老婆子的店里，吃我亲手做的豆花和包子了。”
老人说话慢，说半句都要停下来歇好久。
顾清晚也不着急，耐心温柔的说笑话哄老人，还给老人讲了很多关于年少时傅希诚的故事。
“奶奶您不知道，他虽然人聪明学习好，可也有被老师骂的时候。”想到了那次的傅希诚，顾清晚眉眼间都柔软了下来。
带着某种，穿梭时光回到过去的满足感。
“是吗？”
“对啊，那是初二的时候，有一节数学课，上课傅希诚太困了，他睡着被我们老师用粉笔头砸到。我们数学老师是班主任，就让傅希诚在靠墙的位置站着上课。”
她还记得，那天她和傅希诚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生气了，两人处于冷战期，下课的时候顾清晚和班里一个男同学聊天。
没想到，那家伙却挖苦上了。
之后给她传纸条洋洋洒洒大半页的稿纸都是控诉她看他罚站还和别人有说有笑。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和别人有说有笑了。
“他这人啊，不会好好照顾自己。”老人自从和傅希诚两年前认识后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孙子，听顾清晚说起他的过往，眼角泛起了泪光。
